第1377章 不为人
在这片漆黑的意识空间当中，邪无殇竭尽自己所能地压抑这自己内心的冲动。
其实对于邪无殇来说，记忆晶体对他诱惑力最大的，并不是那修炼速度提十倍以上。
而是……那记忆晶体当中所包含的一切真相。
邪无殇可以肯定，自己是所看到的画面只是那件事的其中极小的一部分。
那件事的来龙去脉，那只巨手是如何出现的，那几个湮灭的黑影是谁，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尸体……
一切的一切，对于邪无殇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是聪明人的通病。
抓住了那记忆晶体，即便是能够知晓所有事情，可也意味着自己的人格终将被王座上的那个人彻底吞噬。
这是一个极其困难的选择。
坐在王座上的男子平静地看着邪无殇，整个人变得安静无比，甚至双眸都变得无神，仿佛是一具傀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邪无殇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想好了？”
随着邪无殇睁开眼睛，坐在王座上的男子眼睛才重新出现神采，看向邪无殇笑道。
“我别无选择。”邪无殇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中没有了犹豫。
“而且想的越多，我就对你给我的那些画面越加好奇。”邪无殇看向王座上的男子，“你已经吃准了我。”
“连自己都算计的疯子。”
“多谢夸奖。”王座上的男子似乎并不认为邪无殇说的话是讽刺自己，笑了出来。
“我可没有夸奖你。”邪无殇此刻也不再客气了，伸手向记忆晶体抓去。
“喂……我说，如果我给你另一个选择，你会怎么样？”
就在邪无殇刚刚要触碰到记忆晶体的时候，张子陵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当中响起，周围的黑暗顿然消散，邪无殇发现自己重新出现在了大殿中央。
邪无殇抓向记忆晶体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坐在王座上的男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皱眉看向大殿入口处，一位身着黑袍的清秀男子站在那里。
魔帝，张子陵！
“你怎么进得来？”王座上的男子低声念了一句，眼眸当中闪烁着异芒。
邪无殇回头望去，看到张子陵的时候，眼中也是颇为惊讶。
很显然，邪无殇也对张子陵的出现表示十分惊讶。
“魔帝？”邪无殇看着张子陵试探地问道。
张子陵双手背负，一边踱步向大殿当中走去，一边说道：“看来，邪无双最后一具身外化身的意识投影，已经把我的身份都告诉你了呢。”
“身外化身？”听张子陵这么一说，邪无殇心中一惊，连忙看向坐在王座上的男子。
突然间，邪无殇心中涌出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张子陵走到邪无殇的面前，将邪无殇面前的记忆晶体摘去，“你的确是转生之人，不过……”
“你却只是一位大帝用神通造出的身外化身的转世而已。”
“换句话说……你不是独立的个体，由身外化身转世，仅仅是被创造出来的非人类。”
张子陵的声音无比平淡，可是听在邪无殇耳中，却是无比刺耳。
任谁在知道自己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时候，恐怕都会受到巨大的打击。
即便以邪无殇的心性，在听到张子陵说的话之后，脑海也是嗡的一下炸了开来，一片空白。
我、我……不为人？
邪无殇失神地往后退去，双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
坐在王座上的男子看到邪无殇的表现，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在思虑着什么。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
张子陵把玩着手中的记忆晶体，虽然张子陵很想打开，不过张子陵很确定，只要自己用灵力或是神魂碰到这晶体，这记忆晶体便会在顷刻间湮灭。
张子陵可不相信邪无双会犯把他自己的所有记忆落在自己手上的错误。
张子陵甚至都不用去尝试。
在百世学院藏书阁当中，邪无殇昏死的一瞬间，张子陵便是出现在邪无殇的面前。
其实，以邪无殇的修为，只要张子陵想，张子陵可以随时将邪无殇找出来。
不过，就算张子陵在第一时间来到邪无殇面前，并且强行进入邪无殇的意识空间，这两者之间还有短暂的时间间隔。
就这短短的一瞬，张子陵来到邪无殇的意识空间之后，也是错过了许多东西。
比如，邪无殇看过的画面，张子陵便是没有看到。
张子陵倒没有去在意那些东西，只是看向坐在王座上的男子，眼中闪烁着红芒。
“你和本体有联系么？”张子陵看着王座上的男子问了这么一句话。
王座上的男子皱眉摇了摇头，并没有出声。
在他的脑海当中，并没有对于张子陵强闯邪无殇意识空间的相关应对方法……王座上的男子只不过是记忆的投影，并没有独立的思考，他的一切做法都是按照邪无双设定好的去做。
遇到这种意料之外发生的事情，王座上的男子不得不开始尝试自主性思考。
可，毫无意义。
看着王座上的男子现在的模样，张子陵也是摇头叹了一口气，轻语道：“你果然不是邪无双，仅仅是一具傀偶罢了。”
话音落下，张子陵也不再留情，直接挥手，将大殿当中的王座加上那男子一起抹去。
对张子陵来说，他根本就不想多看邪无双的脸一秒，尤其这个邪无双还只是只能按照一定指示去做的傀偶。
在张子陵将王座上的男子抹去之后，这大殿瞬间就安静下来，只剩下张子陵和精神恍惚的邪无殇。
刚才张子陵说的话，对邪无殇打击太大了。
不过，张子陵也想借着这句话彻底斩断邪无殇和邪无双的联系。
毕竟，张子陵强行闯到邪无殇意识空间里，就是想要将邪无殇收于麾下，好好培养起来。
身为混沌之子，邪无殇的实力可以飞快提升，要不了多久邪无殇就可以到能够帮到张子陵的境界。
在那时候，时间大道和空间大道两大至高法则必定会找到邪无殇，到时候张子陵也可守在邪无殇周围，强行参悟时间大道。
至于线索……
张子陵看向手中的记忆结晶，眼神平静深邃。
他已经，找到了其他弥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