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法罗斯迎来了黑锅热潮，平等的从天际降落，砸在了每一个有头有脸的人身上。
来古士，神礼观众，作用不明，但显然没有拿一张足以令列车信服的好人牌。
或许未来很有可能是好人，但现在不是。
不是就行了，是也没问题，好不好的根本不影响程澈往对方身上甩锅。
程澈侧过头看着来古士，眼底都带着挑衅二字，“观众应该站在舞台外，对吧？比如列车，比如星神，而不是留在舞台中央，在演出的过程中与演员交谈沟通，在真正的观众眼中，你也会成为演员。”
来古士低着头，但语气却稍显冷淡，“先生，你的行动会影响翁法罗斯。”
“难道你没有发现翁法罗斯如今的运行没有了星神关注吗？”程澈似乎有点疑惑，严重怀疑面前这位神礼观众，总觉得不仅是欧洛尼斯断网了，来古士似乎也断网了，“哪怕你的倚仗是一位星神，那现在也没有了。”
星神才不会干涉他的事情呢，要不然就要让阿哈出门逛逛找点乐子了。
阿哈虽然不愿意找麻烦搞点儿什么大战出来，但不妨碍阿哈看乐子的心理，找点乐子总是正常的。
就算是均衡，他程澈难道不够均衡吗？
身上的命途力量多且复杂，偶尔有某一条命途打破平衡，但是总会很快恢复，难道还能有人比他更均衡？
程澈盯着来古士，“朋友，好好演戏，别瞎说自己是个观众。”
来古士：……
好吧，神礼观众就此变为神礼演员。
来古士轻叹一声，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面前的青年再一次戏精上身。
哦不，戏渣。
来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除了装可怜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演技，总是面无表情的，甚至都不愿意喝杯酒助攻一下。
程澈盯着来古士，“阿格莱雅想要斩杀凯妮斯那肯定会承认吧？如果不想承认，又为什么会使用自己的金线呢？”
“难道是有人想要嫁祸？”
说到这里，程澈状似震惊的后退一步，“嫁祸诶！那个黑衣剑士可从来不嫁祸，人家都是强抢的，这不是侮辱抢劫犯嘛！”
来古士：？
来古士一噎，终于还是忍不住还嘴，“若阿格莱雅女士反其道而行……”
“那也不太可能，这个反其道而行没什么意义，她完全可以偷偷暗杀顺便嫁祸其他人。”
说到这里，程澈抬眸，“还有谁能够偷盗阿格莱雅的金丝杀害凯妮斯呢？翁法罗斯实力相当的半神就那么几个，想要在半神的眼皮底下偷盗金丝不被发现，实力出众啊。”
闻言，阿格莱雅冷冷的抬起头。
是啊，偷盗不容易，但是某些人可是光明正大的拿出小剪刀，捞起金丝卷了又卷，然后咔嚓一声就塞进了口袋里面。
像个貔貅，只吃不吐。
就算撑了，吐出来的也得是口黑锅。
阿格莱雅深呼吸，语气平静，“我身为半神，泰坦之尊也无法偷盗我的金丝。”
能偷，但总会被发现。
“哦哦，我懂了。”程澈肯定点头，看向来古士的眼睛之中满是故作的怀疑，“观众诶！能够在一场大型剧本杀之中做手脚偷剧本的，说不定就是主持人对吧？或者……自称观众的主持人。”
来古士脑门上似乎冒出了对称的问号，终于明白了刚刚程澈口中的背好黑锅指的是什么锅。
这口黑锅未免太大了！
这不是要把观众扯入舞台，这是打算直接让观众登场当主角！
“背好了，这是你的锅。”程澈低声嘱咐一句，转而又忍不住感慨，“真的，我终于发现我身上的丰饶是怎么来的了。”
他叹了口气，目光怅然，“瞅瞅，我分黑锅都不歧视任何一个人，连死人都得甩锅，不存在的人也得甩锅，这还不够平等吗？这还不够慈祥吗？这还不够博爱吗？这还不够有求必应吗？”
不求都得应诶！
程澈瞥了一眼来古士，转身看向那几个找麻烦的元老院中人。
炸了几个，剩下的几个恐惧诅咒，恐惧辱骂，恐惧一切。
星期日从后方走来，面带微笑向着阿格莱雅颔首，“抱歉，这些蠢货不太懂事，闹出了些许乱子，我这就带他们回去。”
说到这里，星期日抬眸看着阿格莱雅，语气平静，“抱歉是元老院说的，不是我说的。”
阿格莱雅：……
她好像顿悟了。
她好像在一瞬间知道了星口中的星穹列车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马路上遛弯的小孩子们，看到热闹上去瞅瞅，看到可爱的上去摸摸脑袋，看到吵架的人群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最后再劝架，看到打架的就每人一巴掌，最后压着脑袋互相道歉，还要问一句知道错了吗？
至于遇到打群架的……
那更兴奋了，带着一票人就开始加入团战，也不管是谁，主打一个别人也打自己人也打，最后再强行按脑袋认错。
打了自己人也没事，回去吃顿饭骂两句还能凑一起嘎嘎笑出来。
阿格莱雅以手扶额，深呼吸压下心中起伏的情绪。
浪漫泰坦的权柄不可靠啊，不是说会失去人性吗？
她怎么感觉人性卷土重来更加强大了呢？
星期日冷漠的眼神瞥了一眼那几个瑟瑟发抖的祭司，语气都带着高高在上的冷淡，“蠢货。”
祭司们瑟瑟发抖，抬着担架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将那摇摇欲坠的脑袋捡起来放在担架上面。
步伐凌乱慌张，直奔黎明云崖。
程澈稍稍抬起视线，还没有说些什么就被打断。
来古士平静颔首，提出质疑，“阁下，您似乎忘记了，您与您的同伴同样拥有远超半神的实力。”
程澈想了想，“你看到我们动手了吗？自从进入翁法罗斯，我们被阿格莱雅审问，赶出云石天宫流落街头，住在人家不要的小房子里面穷苦度日，每天从垃圾桶里面捡垃圾饱腹，我要是能碾压半神，还用得着过这个苦日子？”
哐得一声，黑锅再一次平等的砸在了阿格莱雅的身上。
她沉默片刻，咬牙点头，“是，他们……确实如此。”
要不人性还是没了吧，这样的日子她好像有点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