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
灰发女孩蹲在一片阴沉的天色之中,紫黑色的云层下压,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小伙伴,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干什么去了?”
闻言,程澈回神。
他的视线扫过周围,将自己没有穿好的衣服拢起来,这才开口说道:“我去收集战利品了。”
怎么不算呢?
以前收集头发扎点儿小团子,这次翁法罗斯有点忙碌,那就存着,先收集一下人类的灵魂再说。
其实吧。
他觉得翁法罗斯有些人确实没有什么复活的必要,抽象得他都没法说。
程澈蹲在星的面前,双手捧起星的脸颊,“我刚刚打喷嚏就跑过来了哦,都没有来得及穿好衣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闻言,星的眼神变得有点幽怨,“你做什么需要脱衣服的事情了吗?”
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程澈突然之间有了一些秘密?
“晒太阳。”程澈很是平静的摊手,语气之中都带着认真,“在犹豫我是不是需要晒黑一点点。”
“别了吧。”星眯着眼睛看了程澈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将程澈衣服最上面的扣子扣上,“你黑皮不好看的,我只是突然叫一会儿你,感觉你背着我偷偷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去了。”
听到此话,程澈稍稍叹气眼眸瞥了一眼等在星身后的几个小鬼还有两个黄金裔。
不知为何,赛飞儿竟然没有想着要逃跑,哪怕手铐松开也没有想要逃跑。
程澈压低声音,贴在星的耳边,“我去血洗元老院了。”
声音微不可察,带着些许戏谑的笑,混着香水味从耳畔蔓延到脸颊。
星往前凑了凑,抽动鼻尖,“你身上的香水味有点淡了。”
程澈:……
这是什么关键点吗?
程澈回忆片刻,“最近在翁法罗斯嘛,都睡不着,谁还顾得上熏衣服呢。”
星叹气,将额头抵在程澈肩上,声音却压得很低,“杀了谁?需要我做些什么?”
闻言,程澈抬手捧着星的脸颊揉了揉,将女孩脸颊优美的曲线揉成包子圆滚滚的模样,“别操心这些,我勉强也能当个列车的白手套。”
不就是杀两个人嘛,是不是真的人还不一定呢。
而且元老院那些人……
被吹捧腐化得飘飘欲仙,脑子里塞满了僵硬的政治思维,满心都想着理想与美梦,却全然没有发现手里的权力已经消失,连脑子都转不动了。
死了不冤。
程澈捏着星的脸颊,“探险吧,我在思考下一个杀谁。”
星沉默下来。
她垂着脑袋任由程澈的手掌当做脑袋的支点,盯着地面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压低声音开口,“我其实也能猜到一点点,欧洛尼斯说我死了,那么我本来就是应该死的,要不你先杀我一下?”
闻言,程澈恍惚一瞬,眼神空荡荡的仿佛被创飞了,“你死了对翁法罗斯有什么不可逆的好处吗?”
想不到星是怎么想出自己要寻死这个事情的。
他感觉他好像也没有把星一脚踹进黄金裔,自此加入翁法罗斯籍吧?
星歪歪脑袋,下巴垫在程澈掌心,“你不是要按顺序吗?仔细想想我是第一个。”
“不算,你是列车的。”程澈低声说了一句,捏捏星的脸颊后不满皱眉,“你是不是瘦了?腮帮子都没有肉了。”
星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圆,“我瘦了?”
“嗯。”程澈点头应下,旋即又疑惑道:“这么激动干什么?”
“自拍一张,发消息给卡芙卡卖可怜。”星果断举起手机打开自拍模式,屑屑的笑容都有点压不下去,“她最近又开始不理我了。”
程澈:……
程澈盯着星的眼睛,张了张嘴后还是选择不说话。
星敏锐的捕捉到程澈神态的变化,“怎么?卡芙卡竟然理你?!”
“不然呢?她最近好像在追一枚星核的下落,忙着呢,流萤都去帮忙了。”程澈低声说着,旋即又站起身来,“好了,你在这里玩吧,有危险叫我,我这会儿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星同样起身,拍拍大腿活动关节,“你去干什么?”
“去找白厄。”程澈想着那个总是乐观开朗的黄金裔,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可能是刻板印象,我觉得翁法罗斯所有事情捋成线最后都得牵在他的身上。”
星犹豫一瞬,“如果黄金裔的金血接近于纳努克的金血,那么完美的黄金裔会不会就是养出的完美蛊王,他才是哪个绝灭大君?”
“嗯……有点可能,但还是感觉不太对劲。”程澈垂着脑袋,眉心皱起一点弧度,“昔涟,昔涟没有办法解释。”
星蹲在程澈对面,两人面对面发呆。
半晌,星似乎想到了什么,“促使白厄黑化的关键点?”
“更不想了,昔涟总得和三月七的病重扯上什么关系,还有这个迷迷,这玩意儿也粉粉的。”
程澈叹了口气,蹲在星的对面放空思绪,许久之后才说出一句,“真的,只要最后不是昔涟夺舍三月七变成绝灭大君我都能接受。”
星:……
星悄悄抬眸,“真的吗?”
程澈:……
不太真,但也不是不可能。
程澈想了想,努力将各种线索串联起来,“不然就是昔涟帮白厄变成绝灭大君?权杖表现智识,白厄代表毁灭,昔涟得是记忆吧?由智识演算模拟,记忆调整推动,毁灭走出翁法罗斯?”
星眨眨眼睛,“感觉都有点可能,重点就在白厄和昔涟身上,要不然……你翻翻白厄的记忆?”
“翻过了,他的记忆有修改的痕迹。”程澈摊手,“我怕强行翻了给他变成小傻子。”
星点点头,刚想起身却在程澈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金色小鬼。
她歪歪脑袋,眼底都写满了困惑,“你怎么来了?”
闻言,那金色的鬼影发出幽幽一声长叹,“冷漠的大地兽嫌弃我把他推到了大地兽的栅栏外,无情的送了我一纺锤。”
冷漠无情!
真的,这些搞学术研究的就是脑子好用。
在她还在研究纺锤诅咒从何而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掌握了用纺锤刺杀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