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存在意义
“我？”
“没错，就是你。在这个宇宙中，任何一个生命都有存在的价值与目的，即有其存在的意义。”
杨屹目瞪口呆的看着杨光，感觉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虽然我不清楚六维宇宙中的智慧体以什么方式存在，或者说是为了什么存在，但是在三维宇宙中的智慧体，显然有很明确的目的，而且这个目的往往跟身边的事物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简单说，三维宇宙中的智慧体都不是真正的个体，而是社会体，具有社会形态的存在，也就是文明。在这个集体当中，任何一个个体或多或少都与其他个体存在关系，而且这种关系是文明本身得以延续的关键所在。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你们跟我们最大、最根本的区别。”
“这很重要？”
杨光点了点头，说道：“这不但很重要，还极为关键。要知道，我们是单独的个体，哪怕有着共同的理想，也愿意为了共同的理想进行合作，但是从根本上讲，我们这些傀儡之间的关系很松散。也就是说，我们在本质上依然是单独个体，而且不会因为其他个体消亡受到严重影响。事实上，就算只剩下了我一个，同样能很好的存在下去，不是说没有其他的傀儡就活不了。虽然高度的独立性，让我们能够轻松的应付几乎无穷的寿命，把时间产生的影响降到最低，但是也让我们丧失延续性，也就是失去了保护最宝贵的东西，让其能延续下去的内在动力。”
杨屹眉头紧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并非只有人类才是如此，这是所有诞生在三维宇宙中的智慧体的共性。因为没有永恒生命，所以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都只能通过繁衍延续自身的存在，而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只有那些懂得保护后代，并且把掌握的知识传承给后代的生物才能进化出真正的智慧，也只有这样的生物才能发展壮大。同样的，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这种自然淘汰的结果使得那些进化出智慧的生物具有高度的社会性，也就是有密切的内在关系，而且这种内在关系最终将演变成文明。”
“这很重要？”
“绝对重要，因为这是把智慧延续下去的基础。”
“为什么？”
杨光淡淡一笑，说道：“虽然我们来自六维宇宙，但是我们并不是六维宇宙里面的智慧体，最多只算得上是在三维宇宙中的自然延续，即我们只是六维宇宙中的智慧体创造出来的一个用来延续智慧的载体。如果这个过程要持续下去，那么我们绝对不是合适的人选，而你们才是，因为你们天生具有传承智慧的内在动力，而我们没有。如果说，需要通过自我牺牲的方式来达到传承智慧的目的，那么只有你们能做到，而我们显然无法做到。很明显，拥有永恒的生命，让我们成为了三维宇宙中的神，却也让我们失去了最根本，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特点。”
“因为你们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你们也不可能为了其他存在而牺牲自己。”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杨屹叹了口气，还苦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对三维宇宙中的智慧生命来说，走到这个地步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需要大量时间。”
“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或者说没有我的引导，人类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十万年之内进化出真正的智慧，也不可能在短短几百年之内征服整个银河系，更不可能在短短几千年之后就毁灭了银河系。按照我们在阿尔法星系创造的那些智慧生命，只是第一步，也就是进化出真正的智慧就要数千万年，而第二步，也就是通过掌握原能获得跨恒星系航行能力需要差不多一百万年，然后需要数千万年、甚至是数亿年才有可能掌握足以导致恒星系统毁灭的技术，从而获得飞跃机会，也就是通过摧毁恒星系统的中心黑洞发现藏在里面的能量模块。当然，这样的事情在阿尔法星系里面从来没有发生过。只不过，可以肯定，没有我的出现，人类现在还是生活在丛林里面的猿猴。”
“你……”
“当然，我的出现，缩短了人类进化的时间。更重要的是，在我离开之后，人类在不受约束的情况下飞速发展，让我们看到了智慧生物自然进化的惊人结果。也正是如此，我才有理由相信，我们存在的价值其实只是为了创造出你们，这个宇宙属于你们，而且不管将来是什么样子，同样属于你们。”
杨屹沉默了下来，虽然对杨光没有好感，但是他没有否认这个观点。
“其实，关键就在你身上，而且你的表现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甚至比我预料的最理想的还要好得多。”
“什么？”
“你认为，你能来到南阿尔法星系，并且接受改造，只是因为运气？”
杨屹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杨光。
“不可否认，在对人类有了更多的了解，特别是在融入了人类社会之后，我对人类有了感情，甚至一度把自己当成人类看待。换句话说，在离开之前，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自然延续的结果，也就是把你当成我的后代。虽然我最终依然选择了离开，但是在离开之前，我留下了很多东西，其中一些就是专门留给你的。”杨光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能来到南阿尔法星系，与我留下的建造光速飞船的相关技术有着直接关系。要不然，以人类的技术不可能在你有生之年造出那艘飞船。”
“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
“用不着，毕竟我们是父子，至少曾经是。”杨光淡淡一笑，又说道，“当然，那艘送你来到南阿尔法星系的飞船不算什么，毕竟利用我留下的技术，特别是那些跟能源模块有关的技术，人类很快就能取得突破。真正的关键，其实是另外一艘飞船，也就是你在熔岩星上遇到的‘希望’号。”
“你是说……”
“这艘飞船由我亲手打造，而且上面的改造设备也是出自我手。更重要的是，只有你能够进入这艘飞船，并且接受改造，因为只有你的基因能够启动这艘飞船上的改造设备，然后成为我所期待的模样。”
杨屹猛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杨光。
“当然，我原本可以等到你长大成人，亲手对你进行改造，但是我没有这么做，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我很害怕。”
“害怕？”
杨光点了点头，说道：“很简单，我也不知道在完成了改造之后的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
“或者说，我没有把握控制完成改造之后的你。”杨光叹了口气，才说道，“与我们这些傀儡相比，你们人类最欠缺的其实不是智慧，而是实力。当然，不止是你们人类，而是所有的智慧生物。当然，这不是不可弥补的差距。关键就是，导致这个问题的根源其实只是你们的寿命极为短暂，因此没有一个个体能够在有限的生命中变得足够强大。解决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让你们获得跟我们一样的，至少是相当的寿命，让你们能够变得更强大，甚至足以跟我们媲美。”
“你是说，针对我的改造……”
“没错，针对你的改造，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你获得了几乎无限的寿命，让你能够用时间来弥补跟我们的差距。也许在最初的时候，你的实力远不如我们，但是只要有时间，你必然会超越我们。”杨光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只不过，这只是我在设计这套改造方案时的设想，而且忽视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什么？”
“这就是，你们人类有着太强的学习能力与适应能力，总能够做出一些让我预料不到的事情。虽然这也是进化的必然结果，毕竟只有生命力最强的才有可能在自然淘汰的时候幸存下来，因此幸存下来的必然是最强大的个体，但是这种能力却赋予了你们一种极为强大，而且是我们没有的能力。”
“什么能力？”
“爆发式的增长与进步。”
杨屹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杨光。
“当然，这种现象，更多的表现在群体上，也就是人类文明的发展上。简单的说，你们在掌握科技之前，花了几千年用来积累必要的知识，而在此之后，只用了几百年就实现了从工业文明到宇航文明的飞跃。简单的说，你们的发展速度不是线性的，而是爆发，进步的速度越来越快。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种现象在个体身上同样存在，而且在你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杨光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只用了几年就完全适应了改造的结果，也就是这具新的躯体，而且将其价值发挥到极限。其实，我当初选择离开，也是因为担心出现这样的结果。简单的说，只要给你合适的条件，不用多久，也许几十年，最多几百年，你就能够超越我，成为比我更强大的存在。到这个时候，你还会把我当父亲看待，或者说能容忍我的存在吗？”
杨屹沉默了，因为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