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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二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殷勤。

洛阳城里的柳絮,还没飘尽。

魏王府邸后园的那几株老梨树,便已迫不及待地炸开满树雪白,甜丝丝的香气混着青草的味道,顺着调皮的风,钻过雕花窗棂,一路溜达到前院的书房,萦绕在正对着一堆案牍“运功逼毒”的杨子灿鼻尖。

我们的太师、魏王、天下兵马大元帅杨子灿阁下,此刻正四仰八叉地瘫在一张宽大得能打滚的胡床上,全无半点朝廷重臣的威仪。

那身象征亲王的紫色常服,领口被他扯得歪斜,露出一段晒成小麦色的结实脖颈。

他愁眉苦脸地瞪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疏、文书,那眼神,比当年在鼠雀谷被李世民带着精锐突袭大营时还要悲愤几分。

“我的个亲娘唉……”

他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把手头那份详细列明漕运新渠每一寸河堤需要多少石料、多少民夫、多少银钱的预算奏疏,像丢烫手山芋般远远抛开,他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这比带兵打仗累多了!跟李老二对砍三天三夜,那是痛快!这玩意儿……这是钝刀子割肉,慢性自杀啊!”

他甚至觉得,当年在贝海尔湖畔被一群野狼追着跑,都比面对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要轻松惬意。

侍立在门口,仍然是如同铁塔般纹丝不动的亲卫统领胡图鲁。

那张惯常没什么表情的国字脸,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这家伙瓮声瓮气地提醒,声音像是从一口深井里发出来的:

“王爷,杜尚书(杜如晦)一个时辰前派人来催过,这些,今日务必批阅完毕,画押用印,明日大朝会,陛下和诸位相公要议的。”

“杜如晦!杜克明!”

杨子灿咬牙切齿,仿佛那名字是某种诅咒。

“他就知道催催催!本王看他才是这大隋第一等的‘酷吏’!比御史台那帮专门找茬的老家伙还狠!”

他愤愤地嘟囔着,眼神却不受控制地飘向窗外。

庭院那边,隐隐约约传来孩子们追逐嬉闹的清脆笑声,还有女眷们细碎温软的说话声,像是一群刚出壳的小鸡雏在用嫩黄的喙轻轻啄着他的心尖,痒得很,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慰藉。

仿佛是为了响应他内心的召唤,“哐当”一声,书房那扇厚重的木门被一股蛮力撞开。

一个小小的、穿着鹅黄衫子的身影,如同炮弹般冲破了一切阻碍,精准无误地砸进杨子灿怀里,撞得他胸口一闷。

气血,有点翻腾啊。

“阿爹!阿爹!你快看呀!”

长女佩瑗儿,扬起红扑扑的小脸。

十二岁的少女,已经开始抽条,但在他面前永远是个孩子。

她献宝似的举起手里一个歪歪扭扭、泥巴尚未完全干透的小马驹,眼睛亮得像落进了星辰:

“我捏的!像不像大黑?”

刹那间,什么漕运预算,什么朝廷政务,统统被女儿这枚“人形炮弹”炸得灰飞烟灭。

杨子灿脸上那点残存的“苦大仇深”瞬间冰雪消融,他哈哈一笑,一把将女儿捞起来,稳稳放在自己膝头。

拿起那泥马,煞有介事地左右端详,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仿佛在鉴赏什么传世珍宝。

“嗯……此马……”

他拖长了调子,引得佩瑗儿屏住呼吸,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骨骼清奇,肌肉贲张,尤其这马尾巴,桀骜不驯,迎风飞扬,颇有几分……呃……那个……‘抽象派’的神韵!”

“好!瑗儿有大才,将来定是个了不得的大艺术家!”

他搜肠刮肚,终于想起个后世词汇来捧场。

佩瑗儿被他这番胡诌逗得“咯咯”直笑,清脆的笑声像是一串银铃在书房里摇响。

她搂住杨子灿的脖子,开始撒娇:

“阿爹最好了!不过……不过弟弟他又抢我的风筝!就是那个蝴蝶的!”

告状的声音还没落下,九岁的次女佩凤儿也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小嘴撅得能挂油瓶:

“阿爹!你要给女儿做主!”

“阿哥他坏透了,他把我的毽子,就是缀着彩色羽毛的那个,一脚就踢到房顶上去了!”

“我够不着!”

跟在两个姐姐后面进来的,是杨子灿的长子,九岁的杨辰安。

小家伙继承了母亲温璇的清秀眉眼,皮肤白皙。

此刻,正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试图用无辜的表情蒙混过关。

他身后,还跟着跌跌撞撞、走路像只小鸭子似的三妹佩芷。

小丫头才三岁,话还说不利索,被奶娘紧张地牵着,却也伸出藕节般的小胳膊,咿咿呀呀地朝着杨子灿的方向,非要“爹爹抱抱”。

一瞬间,刚才还勉强维持着肃穆(至少表面上是)的书房,彻底沦陷为儿童乐园。

杨子灿,被儿女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

这个要抱,那个要举高高……

一份关于西安道田亩清查的紧急公文被佩凤儿一脚踢到了角落,他那方沉甸甸的魏王金印,差点被好奇的佩芷抓去当敲核桃的锤子。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们!这是要了你们老爹的老命啊!”

杨子灿手忙脚乱,既要护着怀里的佩瑗儿,又要防止佩芷去啃他的印信,还得用眼神警告试图爬上书架的杨辰安。

但那张仍然俊美的脸上,却笑出了一脸褶子。

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近乎傻气的快乐。

“阿鲁!阿鲁!”

“快,快去搬救兵!请几位夫人来救驾!”

“再晚点,本王就要被这群小魔王拆吃入腹了!”

这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场面,直到魏王府真正的“定海神针”们联袂登场,才终于被控制住。

率先进来的,是娥渡丽。

她今日穿着一身利落的靛蓝色胡服,腰间束着银带,依旧是那副飒爽英姿,只是眉宇间沉淀了几分为人母后的温润与威严。

她目光一扫,精准地锁定正试图凭借身高优势去够书架顶层的杨辰安。

她两步上前,一手拎住儿子的后衣领,像拎小鸡崽似的把他提溜下来,眼神微沉:

“安儿,又带头闹你阿爹?功课做完了?拳脚练熟了?”

简单的三连问,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皮小子杨辰安瞬间蔫了,耷拉着脑袋,乖乖站好。

紧随其后的,是温璇。

她偏爱高句丽风格的衣裙,今日是一袭月白色的广袖长裙,衣袂飘飘,气质娴静如水。

她先是微笑着从奶娘手中接过咿呀学语的佩芷,温柔地拍抚着,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拉过告状的佩瑗儿和佩凤儿,替她们理了理跑乱了的鬓发和揉皱的衣襟,声音柔得像三月的春风:

“好了,莫要再吵阿爹了。”

“阿娘知道你们想爹爹了,但爹爹有正事要忙。”

“厨房里新做了梨膏糖,甜丝丝的,还放了你们最喜欢的核桃碎,去晚了,可就被阿泰叔叔一个人吃光了哦?”

“梨膏糖!”

孩子们的注意力瞬间被这甜蜜的诱惑俘获,欢呼一声。

也顾不得告状和委屈了,立刻像一群快乐的小麻雀,簇拥着娥渡丽和温璇,“呼啦啦”地全跑了出去,书房里顿时空了大半。

落在最后进来的,是李贤。

她身量高挑,即便在美人云集的魏王府,其容颜之绝丽也属顶尖。

岁月和经历在她身上沉淀出一种独特的、带着淡淡忧伤的沉静气质。

她一手牵着十二岁的杨辰俊(高俊),五岁的佩环儿则像只依恋母亲的小兽,乖巧地依偎在她腿边。

李贤的目光在杨子灿那略显凌乱、甚至被佩芷蹭上了点口水的衣袍上停留一瞬,眼神复杂。

既有关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她淡淡道:

“王爷若是觉得疲累,便歇息片刻。政务是忙不完的,身子骨要紧。”

杨子灿看着瞬间恢复清净、只余满地“狼藉”的书房,长长舒了口气,心头却莫名泛起一丝空落落的怅然。他对着李贤咧嘴一笑,试图驱散那点微妙的气氛:“还是贤儿知道心疼人。” 目光转到安静站在一旁的杨辰俊身上,招招手,“俊儿,过来让阿爹瞧瞧。今日太傅都讲了些什么?功课可还跟得上?”

杨辰俊的性子,像极了李贤,沉静内敛,甚至有些过于早熟。

他规规矩矩地上前一步,行了个一丝不苟的礼,声音平稳地回答:

“回阿爹的话,太傅今日讲授《左传》‘郑伯克段于鄢’一篇,儿已预习完毕,略有心得。”

举止言行,完全不像个十二岁的少年,倒像个老学究。

“好,好。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

杨子灿拍了拍儿子尚且单薄的肩膀,心里却忍不住嘀咕。

这孩子,聪慧是聪慧,就是太老成了点,一点没有辰安那股子皮实活泼的劲儿。

唉,终究是……他那个不省心的养父(高大元)和这复杂尴尬的出身,像无形的枷锁,早早地束缚了这孩子的心性。

至于正阳公主杨吉儿,此刻多半是在紧邻着魏王府、有复道相连的公主府里,守着她那还不满周岁的宝贝疙瘩杨辰稷。

那小子身份特殊,是先皇的亲外孙,金贵得很。

杨吉儿初为人母,又是公主之尊,自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等闲不抱过来,生怕被这群“野猴子”一样的兄姐不小心磕着碰着。

看着妻儿们离去的背影,闻着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混合着孩童奶香和女子脂粉的气息,杨子灿重新瘫回胡床。

心里那点因为繁重公务带来的烦躁与疲惫,早已被一种暖洋洋、饱胀得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情绪取代。

这,就是他的家。

吵闹,琐碎,鸡飞狗跳,甚至时常让他头疼,但却充满了勃勃的生机与真实的烟火人气。

比起朝堂上那些暗流涌动、言不由衷的试探与算计,这片小小的天地,显然更让他感到放松和自在,是他征伐归来后,最能熨帖心灵的港湾。

然而,这份得来不易的家庭温馨,似乎并不能完全隔绝外界正在酝酿的风雨。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重新落回那堆被他“暂时遗忘”的公文上,眉头又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永安新朝,看似四海升平,万象更新,但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那些潜藏的暗流,真的就会如此安分吗?

他这位权势滔天的“魏王”,真的能一直安享这府邸内的天伦之乐吗?

事实证明,杨子灿那在尸山血海中磨练出的、对危险近乎本能的预感,并非空穴来风。

次日的大朝,就在一种看似和谐庄重,实则微妙涌动的气氛中,缓缓拉开了序幕。

寅时刚过,天色未明,紫微宫乾阳殿内却已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文武百官按品阶肃立,鸦雀无声,只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和偶尔几声压抑的轻咳。

蟠龙金柱之下,御座之上,皇帝杨侑端坐其中。

不过一年光景,这少年天子似乎又抽条长高了些。

虽然面容依旧带着未脱的稚气,但那双眼睛,已少了几分初登基时的惶恐与依赖,多了几分属于帝王的沉静与审视。

珠帘之后,太皇太后萧氏的身影影影绰绰,如同这大殿里一道沉默而强大的背景。

朝议伊始,依旧是循例的流程。

各地春耕情况的奏报,某某州郡出现小范围蝗灾请求赈济的请示,对新收复的西安道、河东道等地推行轻徭薄赋、招募流民垦荒的具体细则讨论……

零零总总,琐碎而必要。

杨子灿作为政事堂首席,大多数时候只是凝神聆听,面容沉静,偶尔在涉及军国大事或关键政策时,才会言简意赅地定下调子。

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殿内无人敢轻易驳斥。

然而,当议题转向官员考绩与升迁黜陟时,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开始如同细微的冰裂纹,在平静的湖面上悄然蔓延开来。

吏部尚书韦津手持象牙笏板,出列躬身。

他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奏报的是对一批中书、门下、六部及地方州郡中低级官员的年度考核结果,并依照考功司的评定,提出了相应的擢升名单与拟补职位。

这本是吏部职责所在,年年如此,并无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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