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见到二公主之后,特使再没有之前的嚣张,一副谦卑的样子,先是给二公主说了一大堆奉承话,这些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说出来的。
因为这之前他压根看不起对方,而现在却要厚着脸皮的向对方歌功颂德。二公主面无表情的看着,特使自己都觉得说那些话没啥意思,因为打动不了对方。
于是便只好拿出了一封信,说道:“二公主,这是你的父皇给你的亲笔信。”
二公主盯着那封信,好半晌才伸手接了过来打开,抽出信纸,里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写的是:“如果你不想像你那死鬼母亲一样尸骨无存,就立刻滚到京城来跪地请罪。
否则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将来你被俘之后,也只会以卑贱的囚徒身份遭受你想象不到的蹂躏和践踏。”
二公主刚才之所以犹豫,就是因为她知道她父皇的嘴里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但她还是最终打开了这封信,果然看到的内容让她浑身发抖,因为愤怒。
在信中,她的生父,帕拉王朝的皇帝,居然称她的母亲为死鬼,而且说母亲尸骨无存。
得知这个真相,让原本心中还存在少许侥幸的二公主肝肠寸断,她想不到她的母亲生下她之后,居然落了个尸骨无存的结果。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她很想弄个明白,只是她不知道该去问谁。
她将那封信当着特使的面撕成了碎片扔到了地上,然后对特使说道:“回去转告你们的皇帝,帕拉王朝的京城伽耶我会回去,不过不是去请罪,而是率领我的军队踏平伽耶。
到时候我们可以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阶下囚。”
特使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僵住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然后对二公主说道:“说实话,虽然你们取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但我个人并不认为你能够抗衡帕拉王朝。
别说是你,就是色那王朝的国王拉什曼,几十年的战争,在我们帕拉王朝面前也是败多胜少。
这场战斗的确是四皇子大意了,犯了轻敌的毛病,他回去之后被皇帝陛下狠狠训斥,现在皇帝陛下已经调集人马,准备再次前来征讨二公主。
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不肯接受你父皇的招安,那么给你带来的将会是灭顶之灾,因为你绝对打不过倾巢出动的帕拉王朝的铁军。”
说到这他又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这才接着说道:“作为臣子,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们父女之间开战,当然其中谁对谁错,不是我这个做臣子应该多嘴的。
但有一条,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即便皇帝陛下对你苛责了一些,也不能成为你动兵的理由,从道义上你是站不住脚的,这一点希望二公主能慎重考虑,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二公主说道:“也请你转告帕拉王朝皇帝,这句话我也同样转送给他,在我的大军还没有杀入伽耶之前,他接受我的条件还来得及,毕竟我的条件只要求他在我母亲坟前忏悔。
如果打到最后,这个条件会成为他的奢望,至于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告诉你,你并不知道我在帕拉王朝都经历了些什么,——莫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如果你经历过我从小经历的苦难,你只怕做出的报复会比我更强一百倍。”
特使皱眉说道:“你能受过什么苦?”
说到这,二公主一下怒了,她猛的掀起了自己左手的衣袖,露出了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疤痕,看上去就跟蜂窝一样,有的浅有的深,还有一些是刀伤和明显的烫伤形成的疤痕,呈片状。
吓得特使都站了起来,二公主又把右手衣袖一直扯到胳膊处,露出右手臂,上面同样满是伤痕,再次把特使吓了一大跳,旁边陪同的幸子则心疼的抱紧了二公主。
二公主却声音平静,仿佛对这些痛苦早已经麻木了,她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大姐、三弟、四弟,以及他们唆使下的宫女太监在我身上留下的。
我身体上的疤痕比手臂上的只多不少,男女有别,就不给你看了。”
特使赶紧匍匐在地,跪倒磕头说道:“对不起二公主,是臣妄言了,臣不知道二公主遭受如此虐待。
的确,如果臣也受到这样的折磨,臣绝对会更狠地报复的,二公主做的一切臣觉得都是应该的。”
二公主接着说道:“身体上的折磨还是次要的,他们在精神上折磨我,那才是最伤我心的。
他们辱骂我的母亲,嘲笑我是贱种,用各种能够摧毁我意志的折磨手段对付我。
你以为他们做的这一切,我最伟大的父皇他不知道吗?——很多次他亲眼看到的,只是默默的瞧了我一眼,然后一脸厌恶的转身走了。
他但凡说上一句不得如此,我的处境或许还能改变,但他从没有过,哪怕表面上的做做文章,阻止他们虐待我,他都没有。
甚至我找他告状的时候,他还斥责我,说如果不是我惹事,又怎么会遭到如此虐待?说来说去都是我自己的错。
而且还因为我告状,告了我的姐姐,我的两个弟弟,他认为这是手足相残,是绝不能容忍的,为此体罚我,不给我吃的,让我在毒太阳底下跪着,在雪地里跪着。
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现在你还认为我不该提出那样的条件吗?”
特使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听到这话老泪纵横,不停的磕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惭愧的无地自容。
幸子紧紧的抱着二公主,说道:“一切都过去了,不用害怕,以后你还有我和你二姐,还有赵公子,我们会好好照顾你。”
花子也是扑簌簌掉眼泪,拉着她的手说道:“我见你手掌好好的,又何曾见过你身上的伤,居然这么多伤痕。
我现在算明白了,这帮畜生故意虐待你能够被衣服遮挡的位置,而你的脸手裸露出来的部分却没有任何伤痕,就可以遮盖他们的丑恶嘴脸。”
二公主点头说道:“是,在外人面前他们还要讲究母慈子孝,还要假意关心我,就算他们认为我做错了,也从不会大声斥责,所以我遭受虐待的事,只有皇宫里的人才知道,他们守口如瓶。
当然我在整个帝国不受待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幸子握紧了拳头,说道:“如果我像你这样遭受这么多的虐待,何止让他们跪下磕头赔罪,我非杀了他们不可,他们不把你当人,你为什么还把他们当人对待?
对待这样的畜牲,就应该把他们全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