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桓得到消息时,夏仁宗已经进入金军的兵营了。
赵桓不禁叹气,看来这位夏仁宗也是个耳朵软的,很容易被谗言所左右,尤其是枕边人吹的枕头风。
不过这也没关系,赵桓当然不会是来真的帮夏仁宗掌控局面的,他就是要利用夏仁宗跟任得敬,以及与金国之间的矛盾来搞事的。
这个结果对他搞事不会增加新的障碍,弄不好还会尽快的使得三方进入白热化局面。
所以他并没有干预,当然也不会派人去让完颜亮放人,他就想看看后面会怎么发展。
夏仁宗带着随从来到了兵营,见到了完颜亮。
完颜亮对夏仁宗这次前来并没有出乎意料。
他说道:“你们商量好了吗?是否愿意直接归顺大宋?把所有的军政大权和军队都交给大宋,朕的耐心是有限的,希望你这次回答不要让朕听到不一样的声音。”
夏仁宗忙躬身说道:“这件事在作出答复前,孤想知道为什么陛下会要求西夏彻底归顺大宋?是什么原因使得陛下做出这样的决定?
若是陛下能够说出缘由,而孤也觉得陛下的理由充分,这不是不可以考虑的事。
但如果陛下另有隐情才做出的不得已的选择,那孤希望能够与陛下共同商议解决这个麻烦,让陛下不要受别人的牵制。”
完颜亮很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夏仁宗的话,他说道:“朕没有被人牵制,朕现在只想问一声,你们是否听从朕的安排,将军政大权和军队全部交给大宋?
若是愿意,那一切都好说,咱们还能维持最后的脸面,但如果你们拒绝按照朕的安排来,那朕就只能动用军队强制你们归顺大宋。”
听到这话,夏仁宗一张脸顿时就黑下来了,不过他眼珠转了几转,决定先退回去,确保自身安全再说。
于是他对完颜亮说道:“孤知道陛下的心意了,孤需要跟臣子们做进一步商议,随后就会正式作出答复,孤就此告辞。”
说罢,他起身想离开。
完颜亮却冷笑说道:“你还想离开?实在太可笑了,难道朕的兵营在你的眼中就像菜园子,可以随便进出吗?”
夏仁宗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赵公子的话,心中的不安如潮水一般,他说道:“陛下该不会是想扣留孤做人质吧?”
“你既然知道了就好,把你扣为人质,也可以让你远离战场,得到安全,朕实际上是给你一个安全之所来避开战争。
你就看着朕如何横扫西夏,迫使西夏乖乖的听命好了。你被扣在这里,还免了一场刀兵,也算是因祸得福。”
夏仁宗面如死灰,他后悔的要死,明明赵公子都已经提醒他了,再来的话就很可能会被完颜亮扣为人质的。
可他不听,非要去听罗淑妃的话,还真的就被完颜亮扣为人质了,这下全完了。
最后他努力说道:“陛下,你把我扣为人质其实没有用,因为我在西夏实际上说了不算,西夏的军政大权全都在任得敬他们几兄弟和他的党羽手里。
他正愁没有借口把我撤换掉,把我的儿子立为新皇帝,我儿子年纪还小,一个小孩,他们就可以完全掌控,并可以让他的女儿任太妃做摄政王,从而掌控整个西夏。
陛下的行为岂不是助纣为虐,帮了任得敬吗?”
完颜亮冷笑说道:“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你在朝廷中还是有一帮大臣支持的,只不过还抗衡不了任得敬罢了。
你已经逐渐开始扳回颓势,可以跟任得敬叫板了,这是任得敬为什么着急着要把你弄下去的原因。
这次朕还以为你看穿了他的伎俩,不会再来了,结果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既然这样,那朕当然要把你留下,可以胁迫那些忠于你的朝廷大臣,他们在朝廷上还是有相当的话语权的。
至于任得敬,在朕的大军面前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朕会轻松把他灭掉。”
夏仁宗说道:“不如陛下把他灭掉之后,把西夏重新交给孤,孤会按照陛下的想法来行事,遵从陛下的旨意。
如果陛下需要割地赔款,也不是不能商量,只希望陛下不要废掉孤这个西夏国王,孤可以成为陛下在西夏统治的忠实代言人,完成陛下的任何主张。”
夏仁宗甚至都愿意割地赔款来换取他的平安,以及西夏国王的宝座。
结果完颜亮却冷笑说道:“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朕要你做什么吗?朕要的是西夏整个划归大宋。包括你们的军政和军队,这些东西都丧失了,你还当什么西夏国王?
当然或许大宋皇帝会给你一个国王的称谓,让你继续替大宋管理西夏,这个就不是朕关心的事了,朕要的是你们归顺大宋,交出所有政权和军队,这就够了。
而要完成这一点,有没有你这位西夏国王都不重要,所以又何必让你成为西夏的傀儡国王呢?
来人,把西夏国王带下去好生看管,等到西夏全部归属大宋之后,再把他交给大宋处置。”
一队侍卫立刻上来将夏仁宗往外拖。
夏仁宗声音都带着哭腔,挣扎着哀求说道:“陛下为何要归顺大宋?陛下雄兵百万,万里河山,为何要臣服于大宋啊?
若是陛下被大宋威逼,孤愿意为陛下马前卒,率先攻打大宋,平了大宋。陛下便可高枕无忧了,又何必要屈从于大宋的淫威呢?”
夏仁宗一直认为完颜亮肯定是被什么人误导了,屈从于大宋的淫威,所以他想劝阻,他想劝完颜亮直接跟大宋干,而金国和西夏联手,取胜的赢面应该还是比较大的。
哪怕让他当马前卒当先锋,都好过现在的阶下囚。
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大喊大叫,试图说服完颜亮出兵去攻打大宋,结果没想到他这几句话,把完颜亮吓得头发都立起来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大宋不给他解药,那他就全完了,他身边有没有大宋安排的眼线盯着他,他不得而知,但他不敢赌,所以二话不说,便高声大叫道:“站住!”
正往外拖夏仁宗的侍卫们急忙站住了,回头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