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想要去摸摸他，可小天使就像受到了惊吓，朝后躲了躲，她越是想去抓他，他就退得越远，直到最后再也看不到他。
“不要！”
初九一声痛呼，蓦地坐起身来。
两只手仍旧保持着向前伸的姿势，而她的眼前哪里还有孩子的影子，有的，只有那个熟悉的红色帐幔。
“小师妹，你终于醒了，你都昏睡三天了！”
耳边传来紫蝶的声音，初九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肚子，懵懵地转头望向她。
“二师姐，我的孩子……”
她的声音有些破碎的沙哑，紫蝶登时便红了眼眶，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实情。
可是这种事又瞒不住。
她只好坐到床边握住了她的手，委婉地说道:“小师妹，没关系的，你还年轻，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的。”
两行热泪骤然滚落。
初九的眼前一片模糊，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一切两半，痛得鲜血淋漓，抽搐不止。
其实，不用紫蝶回答，她也早就预料到答案了，她就是还抱有一丝丝侥幸罢了。
可是。
为什么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呀！
她犹记得大婚那天，他得知自己怀孕时的激动的模样，他的开心是骗不了人的。
他明明也很爱这个孩子的啊，却为什么这么狠心？！
“师尊呢？我要见他！”
初九说罢掀开被子就想要下床，可是脚刚一沾地，头就一阵眩晕，迫不得已又跌回到了床上。
紫蝶急忙扶住她，将她塞回被子里，说道:“小师妹，你失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等你身体好些再说不迟。”
紫蝶找来个靠垫放在床头，初九倚在靠垫上，说道:“二师姐，我想见他，麻烦你将他喊过来好不好？”
紫蝶:“……”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初九说，只好道:“小师妹，师尊他最近有些忙，这会儿应该没有时间过来……”
初九蓦地望向她，“没有时间？”
她出了这样的事，他居然在忙着别的事情也不来看自己？
他杀了她的孩子，居然不来给自己一个解释？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当面向他问清楚！”
初九挣扎着爬下了床，紫蝶想去制止她，却被她挥开了手。
紫蝶只知道她小产了，却不知道她跟师尊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看着她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偏殿。
她叹了口气，心疼不已。
心疼小师妹，也心疼师尊。
正殿门口，初九用力地拍着殿门，说道:“师尊，你在里面，对不对？”
“师尊，你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我想要一个解释。”
“师尊，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出来一下好不好？”
可是，任凭她怎样呼唤，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应。
青鸾等人都已经知错小师妹小产的事了，可至于为何小产，只有锦铭和青鸾知道。
他们五个人站在正殿的台阶下面，远远地看着小师妹捶打着殿门，声泪俱下地说着那些话，直到最后敲门的动作越来越轻，声音也越来越小，眼看着她滑落下去，跌坐在殿门口。
心疼到无法言表。
灵参皱着眉头道:“师尊跟小师妹之间到底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他们才刚成亲几天呀！”
凝露擦了下脸上的泪，说道:“师尊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正殿里，不吃不喝的，他那么爱小师妹，想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否则师尊绝对不会这么自暴自弃的。”
吉量难得没有抱着胳膊。
只是握着宝剑的五指却隐隐泛了白，望着坐在殿门口失魂落魄的小师妹，眼中沉着痛色。
锦铭和青鸾对视一眼，默契地叹了口气，却谁都没有说什么。
正殿内。
容予颓然地坐在椅子里，听着小姑娘哽咽的话，胸口那里锐利的疼着。
抬起手指在眼前挥了一下，目光便透过厚重的殿门，看到了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小姑娘。
他原本惨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一行清泪在脸颊滑落。
居佐叹了口气，说道:“你既然这么心疼她，还是去跟她解释一下吧。”
容予沉吟不语，半晌后才沙哑地说了一句。
“我没脸面对她。”
闻言，居佐再叹一声，说道:“早知如此，你当初为何那么不小心呢。”
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殿外，空中一道紫影划过，茯苓轻飘飘地落在初九面前。
她上前想将初九扶起来，说道:“快起来，地上太凉，小心落下病根。”
初九愣愣地抬头，望向茯苓，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茯苓，我想见他……”
茯苓面色沉痛，顿了下说道:“那也得等你身体好些呀，你现在还病着呢，若是让神尊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心疼死的！”
初九微顿，旋即自嘲地笑了笑，“他会心疼我吗？他如果真的心疼我，就不会这么对我了……”
茯苓:“……”
茯苓感觉鼻间有些发涩，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将初九扶了起来，说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神尊肯定是有苦衷的，你先把身体养好了，回头再心平气和地跟他谈谈，可好？我们先回去，弟子们都看着呢！”
闻言，初九愣了一下，抬头望向下面。
果然，除了几位同门外，还有很多岿山的弟子在看热闹，并且还在对自己指指点点。
初九心头划过一丝苍凉。
她点头，“好，回去吧。”
待她一走，岿山的几个女弟子就议论开了。
“欸，你们说，神尊是不是厌弃初九了？”
“我看像，一定是初九做了什么对不起神尊的事，否则神尊怎么会连见都不愿见她。”
“要我说呀，这初九本来就配不上神尊，她能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轰——！
一道灵力袭来，直接将几个嚼舌根的女弟子击飞。
紫衣身影降落，女子面容朔冷，冷哼一声:“再敢在这儿胡说八道，小心本尊撕烂你们的嘴！”
几名女弟子见是仲颜上神来了，吓得急忙爬起来求饶，“弟子知错，求师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