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感悟过恨之本源。
这是啊才的恨之本源。
是那个时代，恨天神族的根源。
也正因为那一次的感悟，他的修为，才可以突飞猛进。
如今在酒中，再次看到了啊才的影子。
盼年注意到了云夕的异常，就一杯酒，不至于醉了吧？
“你是，盼年？”
云夕诧异的看向她。
如果盼年还活着。
那一定是孤独的活到了现在。
毕竟，啊才的那个时代，距离现在已经很远了。
盼年神色有些恍惚。
这个名字，很久很久，没有被人叫过了。
盼年道：“你应该是那日，在彼岸降下杀戮之修了。”
他从云夕的杀戮中，感受到了一丝啊才的气息。
那时起，她已经猜到了，有人感悟了啊才的恨之本源。
之所以见到云夕的第一面，没有认出来。
是因为云夕的身上，没有恨之本源的波动。
这小子，倒也奇怪。
那是接近源头的本源之一，且是虚道本源。
一旦领悟，足以越境战斗。
这小子，竟然没有去融合恨之本源。
“你应该，看过他的记忆。”
“现在的我，是不是很丑了。”
盼年无奈的笑道。
云夕的悲之本源，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悲伤。
那是一种极致的悲伤。
从自己说出盼年这两个字开始，才诞生的悲意。
自己能说出她的名字，代表着他看过啊才的记忆，也代表着，啊才没有轮回，否则的话，这么多年，啊才要么带走恨之本源，要么毁去恨之本源。
更不会，不寻找盼年。
那一刻，盼年确定了啊才的陨落。
永恒的陨落。
所以，心中极悲。
“前辈不丑，真心好看。”
云夕说着，拿出了那颗眼珠。
这眼珠之中，有着接近源头的恨之本源。
他将这颗眼珠，放在了桌子上。
而后，默默地喝酒。
盼年将其，小心的捧在手上。
时隔万古，她再次感受到了啊才的气息。
可，一切都太迟了。
云夕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开始吃了起来。
龙肝凤髓。
这味道，让他浑身都舒展开来。
可以说，这是他此生，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之一。
每一寸血肉，都在呻吟。
甚至吃完之后，浑身有热汗冒出。
身上更是冒出了热气。
要不是他的骨骼和血肉，都已经强化到了这个境界的极致，已经没有了进化空间。
否则的话，这几口下去，足以让他的底蕴，更进一步。
极致的好吃，又天然的大补。
这两道菜，颠覆了云夕的认知。
可就在他津津有味的吃着东西的时候，猛然间，他感受到了死意。
那是，盼年的死意。
云夕抬头。
看向此刻的盼年。
她美丽的模样，正在开始衰老。
好似，她保住了美貌，也没有人值得她去倾慕了。
云夕在记忆中，知道盼年是怎么过来的。
更能理解，她和啊才的关系。
她年幼之时，就已经倾慕啊才了。
只不过，也是年幼时，啊才因为想要压制自己的杀意，才带她来到了彼岸。
他无愧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孤零零的等到了现在。
等来的，只有这么一个死讯。
没有人知道，她幼小时，是如何在彼岸之中活下来的。
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过的胆战心惊。
一个孩子，在彼岸中成长，无异于一条小鱼，要游过整片汪洋。
“前辈，啊才的心愿，是过上安心的日子，是想去很远的地方，看看异域的风采。”
“他没能完成这样的心愿，你又为何不替他做这件事呢。”
“你娘给你取名盼年，是因为她不想让你夭折。”
“她希望你，过完一年又一年，每年都有盼头。”
云夕想了想，开口说道。
他这么一说，盼年诧异的看了一眼云夕。
又看了看手中的那颗眼珠。
一时之间，也觉得有些道理。
她可以走，但，还是想帮啊才，完成他的心愿再走。
至于她娘，她印象不深了。
“我听你的。”
盼年认真的说道。
而后，伸手，用指甲竖着划开了自己的眉心。
将这颗眼珠，放了进去。
眼珠之内的滔天恨意，也被盼年的恐怖修为完全压制。
看起来，像是多了一只异瞳。
此刻的盼年，在云夕的眼中，因为多了一只眼，显得有些妖异起来。
其实，云夕也不知道，这道接近源头的本源，是否会被盼年一直压制，但起码，让盼年活了下来。
以后的事，谁说的定呢。
他只想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事。
是对是错，不重要。
“这道恨之本源，你不心动么？”
盼年好奇的问道。
要知道，哪怕对于大圣境界的修士而言，想要凝聚一道接近源头的本源，都很是困难。
可云夕，说不要就不要了。
“心动。”
“但我不希望，我的意识，会被其影响。”
“我没有把握，完全压制这道本源。”
“而且，我也不想自己舍去所有的情感。”
“没有这道本源，我依旧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云夕认真的回答。
之前的他，确实有过心动。
但，他还是没有选择融合这道本源。
这是恨满乾坤的恨，但云夕没有那种恨，也不想承受那种因果。
即便曾经因为罪的身份，因为山海的崩塌，恨过这个世界，但他选择去接受这个世界。
他是云夕，一个只想回家的少年。
不，是中年。
只是看起来，像是所谓的少年。
“不得不说，你很诚实。”
“那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吧。”
“在你走出永夜后，有两个人进去过。”
“一个老人，一个女孩。”
“应该，和你有关。”
盼年想了想，说道。
云夕则是眉头皱起。
和自己有关，还敢进入永夜的，或许，便是车臣和雨儿吧。
现在的自己，确实弱小，否则的话，他也可以看到那二人的踪迹，而不是一直去猜。
“我不感兴趣。”
云夕说的是真的。
他只想回家。
至于那个计划是什么，要做什么，他现在不怎么感兴趣。
“那便由你了。”
“吃完这顿饭，我便要离开这里了。”
“我很久没有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盼年感慨道。
要不是云夕的提醒，她可能会散去自己的生机，死在这酒馆中。
哪怕是现在，也只是带着云夕说的那个念头，出去看看。
至少，目前还没有点燃活着的希望。
可能看够了，还会回来这里，死在这酒馆中。
云夕点了点头，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