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吗,这么邪乎呢?就连你和那爷俩人都摸不着门道?!”
郭永喆依然还在努力演戏,但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就只差没笑出声来了。
我叹了口气,继续跟他装。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那路数看起来不像是咱本土的术法,邪门的要命。唉,小丫头可算睡着了,先不管她。表哥,说正事儿吧,你找我是……”
“嗨,什么正事儿能有我表侄女儿重要?”
郭永喆并没有急于要挟我,装模作样的打断了我的话。
“多余啊,你刚才说看着那路数挺邪性的,该不会是……境外的巫术吧?”
“……嗯?”
我假意吃惊,“表哥,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东西的?是,我和师兄琢磨了半天,看着确实是有点儿像东南亚一带的黑巫手法。但我们俩谁都不懂巫术,暂时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这不还在转腰子呢。”
“哎,你瞧,这不是幸好我多问了一嘴?表侄女儿中的要是巫术的话,或许……我有法子。”
郭永喆总算是扯到了正题儿上,我心里冷哼了一声,嘴上却故作惊喜。
“哎呀,是吗?表哥,你认识东南亚的巫师?”
“认识嘛,也算是认识一个,只不过也不算太熟。他是个高棉的黑巫法师,叫……”
“难道你说的是……昂山?”
我赶紧接问道,因为我很清楚,郭永喆这是在试探我。
昂山早就上了上边的追踪名单,我虽然被开除出了队伍,但明眼人都知道这里边的猫儿腻。
要是我还装作一无所知,反而会让郭永喆疑心更重。
还不如我主动说出昂山的名字,引 诱郭永喆以我闺女的性命来要挟我呢。
果然,郭永喆见我乱了方寸,竟然张口就把昂山的名字泄露了出来,得意的笑了一声。
“对,我前不久结识了昂大师,虽然交情不是很深,但为了表侄女儿,我就豁出脸去求求他,去给表侄女儿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想必昂大师也会卖我这个面子。”
“那可太好了,表哥,我谢谢你,谢谢……”
我假装激动的语无伦次,郭永喆阴阴一笑,并没有马上接我的话茬儿。
我顿了顿,试探的问了一句。
“表哥,规矩我懂,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你看需要我做点儿什么?”
郭永喆哈哈大笑了起来,得意之情都快从话筒里喷到我脸上了。
“哎呀,多余,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俩是表兄弟,莹莹是我表侄女儿,这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一家人,让你这么一说,就好像我要趁人之危似的。嗯,不过呢,我今儿打电话找你还确实是有个事儿想问问你。张家遗产的放弃继承声明书……”
“嗨呀,表哥,你看看我,这么大个事儿,都给忙活忘了!青禾那边我打过电话了,她给我写了份委托书,这事儿她不管了,是否放弃继承权就全听我自己的。她不掺和了,咱俩之间不就好商量了吗?这么着,等我闺女这边情况好点儿了,我亲自把放弃继承的声明书给你送过去。那你看昂大师……什么时候能抽空过来一趟?”
“哈哈哈……表侄女儿的身体要紧,当然是越快越好了。今儿晚上九点,你去那爷府上等着,昂大师一准儿到。我不太方便和那爷见面,就不过去了。”
“好嘞,明儿个声明书就给你送家去!谢谢表哥,谢谢表哥!”
结束了这场“愉快”的对话,我挂了电话,立马就给山猫拨了过去。
我让山猫动用一切关系,立马启动对郭永喆的起诉程序,务必在明天上午就让他收到法院的传票。
虽然这不太符合流程,但有山猫背后的王旭从中斡旋,想必也不算是一件特别难的事儿。
当晚,我以自己本来的面目出现在那若兰家中。
昂山也配合我乖乖的来到了一等公第,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正中太师椅上,气场全开的那若兰,还有侍立在他两旁的风水十七雄和情报小分队的成员们。
那若兰端着茶碗,翘起兰花指自顾自的打着茶叶沫子,好几分钟都没抬起正眼来看昂山。
两边的人马个个横眉冷目,活像是牛头马面一般。
昂山哪儿见过这种场面,被吓的半天都不敢出气,哆哆嗦嗦的站在院子里,任由蚊子咬了他一脸大包,愣是没敢抬手去打。
又过了半晌,那若兰悠悠开口。
“那谁,事儿……小多余都跟你交代明白了吧?”
昂山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那若兰,可能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蔡心心猛然踏上一步,院子里的青砖都颤抖了一下。
“姓昂的,问你呢!咱雄主交代你要做的事儿,你都明白了没有?!”
昂山狠狠的打了个哆嗦,赶紧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明白,明白,我。回去我会跟郭永喆说,小姑娘已经被黑巫法术控制住了,被我,然后趁他得意忘形,把巫术下到他的身上。”
那若兰拿腔拿调的“嗯”了一声,蔡心心这才瞪了昂山一眼,退了回来。
“做完这件事儿,剩下的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老老实实回高棉去,那爷留你个全尸……不是,留你一条狗命。要是再敢踏进中州半步,可就别怪那爷心狠手辣了。来人呐。”
那若兰的兰花指一勾,站在他身后的德福赶忙上前,躬身将一个信封交到那若兰手上。
“这里边是那爷的亲笔信,明儿个一早你拿着这封信去背面写着的那个地址,自有人会把你安全的送出去。记住喽,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乖乖儿的回高棉,小多余答应你的那些个条件,随后就会给你送到。”
那若兰手指微动,信封平平的飞到了昂山手中。
其实这么一大段地道的中州话,昂山肯定没听懂几个字。
但他却慑于那若兰的yin威……
不是,被那若兰的气场压的死死的,下意识的鞠了个躬,嘴里不停的“好,好”着。
过了半天,昂山终于回过味儿来了,抬头看着那若兰愣了一下。
“明天就走,你要我?”
“嗯。”
“那不行!我还有事情没办完……”
“嗯?”
“……好,我走。”
“嗯。”
那若兰见昂山这么快就被他的“道理”给说服了,满意的重新端起了茶碗。
昂山自然是不可能明白什么叫“端茶送客”,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蔡心心大步上前,一把薅住了昂山的后脖领子,就像拎一只小鸡崽儿似的把他给拎到了门房,松手放下昂山,又给他拍打了一下衣领,这才打开门。
“昂大师,请吧。”
昂山哪里还敢说话,屁滚尿流的跑出了一等公第。
我摇着头笑了笑,回过头刚想跟那若兰聊几句,他却一拂衣袖起身走向了后院。
“哎,师兄……”
我赶忙叫他,那若兰却没回头。
“甭管你跟谁有什么狗屁约定,都先搁一搁,赶紧的去关外。留给你的日子……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