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青说道：“她是为了我才牺牲的。”
每每想到这个事情，他的心里都很难受。他都会觉得很自责，甚至觉得无法原谅自己。同时，他的心里对小鱼儿的就觉得瑜伽垫亏欠，脑子里都是和小鱼儿在一起的快乐日子。
“我也要让你的心里记得我。”雨巫妈妈说道，“哪怕只是一滴眼泪，对我来说，也已经是足够了。”
楚慕青看向雨巫妈妈说道：“你和我的感情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又是何必呢？”
“你身上的那股味道，让我觉得很熟悉。”雨巫妈妈说道，“从见到你开始，我就闻到你身上有一股味道，我虽然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闻过这样的一股味道，可是就是这样的一股味道，让我觉得格外的留恋，格外的熟悉。”
楚慕青想起了白素娥说过，她当日给楚慕青煮的灵芝吃，这灵芝不是普通的灵芝，因此楚慕青身上会有一股普通人闻不到的味道。她还说这股味道只有她才能够闻得到。
他心里暗暗想道：“难道雨巫妈妈是白素娥？不，怎么可能呢？她看起来就是一个会一点法术的普通人，她顶多是能够和神鬼沟通而已，她怎么会是白素娥呢？！何况白素娥不是留在千年之后的世界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一切应该是巧合。应该是的。”
“你说我身上有一股味道？！一股让你很熟悉的味道？！”楚慕青看向雨巫妈妈问道。
“是的。一股让我觉得很熟悉的味道。”雨巫妈妈说道。她此刻闭上了眼睛，让自己感受这股味道。这股味道真的很熟悉，浸入灵魂的熟悉。她真的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闻过这样的一股味道，可是这股味道给她的感觉真的太熟悉了。她甚至觉得这股味道是她灵魂当中对某一个人熟悉的记忆，而这个记忆很重要，是她生生世世都要记住的那个人。
“那是一股什么味道？”楚慕青不由问道。
雨巫妈妈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的一股味道，清幽的香味，沁人心扉，让人在闻到这股香味了之后，就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可以让人毫无顾忌地和那个发出香味的那个人在一起。”
楚慕青愕然，他真的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会有这样的一股香味。也许，身为香味香源体，他自己是感受不到这股香味的。
楚慕青好一会儿才说道：“谢谢你对我的爱，不过我没有办法回应你对我的这份爱。我已经欠下了很多被人爱着的情债了，虽然债多了，就像是虱子多了，不怕咬。但是，我不能让你为我牺牲那么大。雨巫妈妈，你暂时留在这里吧，等你回到渔村的时候，小鱼儿的母亲已经复活了。”
说话间，楚慕青就站起身来了。
雨巫妈妈立即拉住了楚慕青的手，然后脸色苍白地问道：“你真的要牺牲你自己去成全那对兄妹吗？”
楚慕青笑了笑说道：“牺牲自己谈不上，我还能够承受得了天罚。”
“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雨巫妈妈问道。
“楚慕青。”楚慕青再一次说出了这三个字。
雨巫妈妈说道：“我也不叫雨巫妈妈，雨巫妈妈是村子里的人对我这位女巫的称呼。我是有名字的。我的名字叫做余毓。小时候，我的养母也将我称为小鱼儿……是不是很讽刺？！我也曾经叫小鱼儿。”
听到这话，楚慕青愣住了，他惊讶地看向了雨巫妈妈，他呆了一下。
他之前从来没想过，在这渔村里，会有两个“小鱼儿”的。他看着雨巫妈妈的脸庞，这眉宇间的痕迹，竟然会有当年他遇到的那个小鱼儿的痕迹，那种眼神几乎是一样的。
一时间，楚慕青都呆住了。
他这是怎么了？
这个雨巫妈妈看起来有二十多岁了，而当年他遇到的小鱼儿并没有那么大，只有十五六岁的摸样，而且她是永远都长不大的。不，雨巫妈妈不是小鱼儿，不是自己要找的小鱼儿，这肯定是自己和雨巫妈妈呆在一起时间太久了，产生的错觉。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楚慕青看向雨巫妈妈再一次问道。
“余毓。我养母小时候也将我称为小鱼儿，老一辈人当中，还有人记得我的小时候的名字。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找一个老人问。”雨巫妈妈看到楚慕青流露出一脸不相信，她不由苦笑地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想，我是在骗你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可是我小时候确实就是叫小鱼儿，雨巫妈妈只是我成为了村子里的守护者，大家对我的尊称而已，如今大家都已经忘记了我曾经拥有的名字了。”
楚慕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余毓，不管你小时候叫什么，你都不可能是我要找的小鱼儿。你在这里坐一下吧，等我把小鱼儿的母亲复活了之后，我再来找你。”
说话间，楚慕青就消失了。
等楚慕青再次出现的时候，是两个时辰之后了，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楚慕青出现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他看起来很疲倦的摸样。
“你怎么了？”雨巫妈妈看到楚慕青出现的那一刻，她连忙跑了过去，扶住了楚慕青问道，“你是不是耗费了太多的法力了？！”
“是耗费了很多的精力。”楚慕青说道，“不过，小鱼儿的母亲，我已经复活了。”想到小鱼儿的母亲复活了之后，他还是很高兴的，他觉得再累，耗费再多的精力也是值得的。
“我把你带下这断崖坪吧！”楚慕青说道，“送你回村子里。”
“你暂时不要动。”雨巫妈妈对楚慕青说道，她按住了楚慕青的肩头，让楚慕青在断崖坪上坐下来休息。
楚慕青复活了小鱼儿的母亲，确实花费了很多的精力和法力，此刻他真的是透支的了。他坐在了断崖坪的地上了之后，慢慢地靠在了旁边的石头上，逐渐地沉睡过去了。
雨巫妈妈看到楚慕青沉睡过去了之后，她将楚慕青慢慢地放下来，让自己的双腿成为楚慕青的枕头，而她就这样看着楚慕青，她伸手摸着楚慕青的脸庞，不知不觉当中竟然落泪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落泪，她只是觉得她看着这个人，她的心里就很难受。
她的脑子里响起了她的养母，也就是上一任的雨巫妈妈对她说过的话：“小鱼儿，你不能拥有爱情，身为雨巫妈妈，你不能够拥有男女之间的爱情的，你能够爱的是整个村子，你是这个村子的守护神，你要保护好这个村子，不让妖邪伤害这个村子里的每一个人。你要像爱护自己一样爱护这个村子里的人，让这个村子里的人的生活在平静当中。”
“娘亲，为什么我要当雨巫妈妈？我不想当雨巫妈妈。”余毓如此说道。
上一任的雨巫妈妈流着泪说道：“因为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养大的。你是我从海边捡到的，你就该守护着这个村子。”
“这对我不公平。娘亲。”余毓流泪说道。她真的不想当什么雨巫妈妈，她只想当一个普通人。她看到别人幸福的出嫁，看到别人夫妻两个人恩爱相守的日子，她的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上一任的雨巫妈妈躺在床上，伸手为她那可怜的孩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然后叹息道：“活着，没有公平。你这一生或者会遇到让你心动的人，可是你的身份注定了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否则的话，整个渔村都会陷入危险当中。你要记住，你能够爱的，就是整个渔村，而不是一个让你心动的男人。”
余毓问道：“那我能够将我身上的重任交给别人吗？让别人来代替我成为雨巫妈妈？！”
上一任雨巫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每一任雨巫妈妈，直到死都会是雨巫妈妈。你要记住了，若是有一天，你也在海边遇到一个婴儿，那么就意味着她就是你的继任者，你要好好的培养她，这样子她就会接替你的重任，不过每一任雨巫妈妈捡到婴儿之后，就意味着她能够留在人间的日子也不长了。我三十五岁在海边捡到的你，到如今已经十五年了……我的生命也终于走到了尽头了。”
她也曾经和余毓一样，也想过将自己的重任交给别人，可是谁愿意呢？没有人愿意，就算有人愿意，那个愿意的人也没有能够和鬼神相通的天分，做雨巫妈妈的天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
“娘亲，我舍不得你。”看到养母就要咽气了，余毓很紧张地说道。
听到余毓这话，上一任雨巫妈妈伸手摸了摸余毓的头，温柔地说道：“孩子，我也舍不得你。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是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亲生女儿，甚至有些时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让你接替我成为雨巫妈妈，可是几次我将你送人，让你离开村子，你都不肯，而且最终还是被人送回来了。这就意味着，你这一生只能够当雨巫妈妈了。”
“对不起孩子。”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上一任雨巫妈妈永远地闭上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