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警方收到消息，叶阿同意协助，当堂指证。
还没等专案小组松一口气，拍卖会的回应却让警察黑脸。
“彭！彭！彭！”
专案组长怒拍桌子黑着脸质问：“谁给他的胆子阻碍公务，他担得起责任吗？！”
负责联络的成员深吸一口气，眼中也夹杂着一丝恼火。
“迟早把他们抓进去关几天！什么传出去对名声不好！！你都敢卖假货了，还名声不好？！”
本以为打通各个关节，抓到人只是手到擒来。
没想到关键时刻最简单的那块出了岔子，拍卖会同意给出商品名单，但拒绝给出客户名录及详细资料，说大多客户十分注意个人隐私，不可能因为一个造假犯。
让客户不满！
同时声称每个商品都经过鉴定大师层层检查，绝对不会有假货！
说警察要强制检查的话，请给出相关说明！
“妈的！跟他们说！到时候造假犯从他们拍卖会把东西卖出来，诈骗成功，他们就是包庇罪，还有伙同罪！”
组长说完还不够恶狠狠的再加一句：“警察局和市管监督局就隔一条街！”
组员快速将话转述，过了几分钟，对面的态度很明显，软化了很多。
说可以让警方伪装蹲点，客户名单也可以给。
但要求——不允许当场抓捕！
“彭！”
“问他想不想混了！”
而对面的拍卖会此刻却显得十分硬茬。
给出的理由也很直当。
拍卖场名声就是金招牌！你当场抓捕造假犯！都不用一个小时，拍卖会的名气在同行间就臭了，到时候损失几千万上亿你赔得起吗！！
组长站起来，眉头紧皱。
在等待半小时后，见依然磨不下来，只好各退一步。
“到时候把人跟紧点，绝对不能放走！”
“别忘了跟他们说一声，不要走漏风声！”
就在紧张的筹备中，眨眼间拍卖会的时间到。
……
魔都拍卖会停车场。
几个早早到的警察乔装打扮，互相对了一下今天的流程。
“待会我们假装买家进场，大家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千万不要露出破绽，这会造假团伙规模不小，人很精。但凡露出风吹草动，人就跑了。”
更何况是在之前一次抓捕失败下，剩下的恐怕抱着捞一笔就跑的念头。
这次要是失败，下次再找到人怕是难了！
“对了，证人那边怎么说？”
“已经分配好了，那边到时候拍卖会结束前再到场，主要也怕被犯人认出来。”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这边的实时监控会传到那边，他要是辨别出犯人，可以直接遥控告诉我！”
小组长指了指自己的耳麦，指甲盖大小的耳麦放在深处，不仔细看，没人能看出来。
随着一群人故作松弛的下车，走到拍卖会门口，正要进去就被门童拦了下来。
门童微微一笑：“你们好，有预约吗？”
“有的。”
门童继续笑：“不好意思，预约名单上并没有见过几位的面孔，如果现在要进拍卖场的话，可能需要验资。”
验资？
众人快速的交换了个眼神，为首的那个人眉头一皱。
“你确定我们没有预约。”
“没有呢，先生。”几乎每场的客人门童都记得清清楚楚，对于部分没有提前预约，但相当脸熟的人他们也会放行。
但这几位。
脸不熟，而且还透露着一种穷酸劲。
一双眼睛已经自动将面前人从头到尾的价值看了个遍，鞋子没牌子，衣服既不是牌子也不是定制，一身加起来怕是都不超过1000！
就这，也敢来拍卖会？
被轻视的警察，故作轻松说道：“你问一下你的上司主管，就说我们这几个必须进去，有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
门童脸上维持着完美的笑容，内心嗤笑，但专业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拨通了一下主管电话，很快就得到答复。
“他们叫什么？”
警察们赶紧报上自己的名字。
见门童复述的话后很快得到答复，朝他们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主管说你们没有预约。”
“？？？”
“搞没搞错，你！”
有人忍不住开口，下一秒被同事扯住。
不能打草惊蛇！
众人悻悻的转身，被路过的人看了一眼。
他们退回的地下停车库。
瞬间就拨通了拍卖场的电话。
什么情况？在门口被拦！！
拍卖会也懵了一下，几分钟后快速给出回复。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怕走漏风声，没通知到底下的。你们可以直接验资也行！这是正常流程，不会有人怀疑的！”
“验资是多少？”
“不多，500万！”
“……给我们操作一下，直接预约。”
电话对头的人愣了一下，停顿：“好的，没问题。”
被临时通知的门童有些懵逼，但还是恭恭敬敬的目送一行人走进去。
随着一众警察分散坐在位置上，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用余光快速找着各位拍客的面容。
在猜测哪位是犯人的同时等待耳麦的回应。
与此同时，指挥部神情紧绷的看着监控中坐在前排的两个人。
“这行吗？”
“说不准他们是奇兵。”
“起码你见过谁，化个妆跟整容似的！”
此刻，坐在现场的许泽明有些松散的坐在位置上，旁边坐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只见他脸上的皱纹叠在一起，眼角带着一些斑纹。
“表、”叶阿停顿了一下，想起许泽明提前跟他说，不要称呼。有事直接开口。
“这本书没有我的东西。”
“没有吗？”
许泽明眉毛微微一挑，看着前面的图册，所有的拍品都在上面规列整齐。
只见上面寥寥几件的织品，也大多是手帕、裤子、布甲这类。
“他们倒是挺聪明的。”
知道警察可能蹲点，干脆另辟蹊径。
知道警察找的点是衣物，他们出货的东西必不可能是衣物。
这样一来，抓捕的难度提升不少。
而且许泽明猜，跟叶阿接触过的那一批人估计都不会露脸。
“麻烦啊。”
许泽明敲了敲旁边的扶手。
只能希望那边乔装打扮的不要暴露的太显眼，直接让人跑了。
而在这时身穿旗袍的拍卖师登上小平台，她微微一笑。
“欢迎大家来到本次拍卖会现场，也欢迎全球各地愿意相信我们舟山拍卖的客户们。本场的拍品上可飞天下可入土，水里流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废话不多说。某些客人怕也是等急了，那就直接开始！”
“砰！”
只听到清脆的棒槌声，巨大的屏幕上浮现第一个拍品的照片。
是一个陶碟，身上带着些许的蓝色纹路。
“青花仿古瑞兽纹小高足碟一对！”
开场就是一个佳品！
“大清乾隆年制，其造型应取法商周时期青铜豆而来，气韵古朴，格调不凡。小盘内侧光素无纹……起拍价5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