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原以为柳望舒这样的身份,会趁机跟自己要个诰命或者什么的,好好的抬一抬出身。
却没想到她只是为女儿要一份嫁妆。
不过太后也能够理解,毕竟为人父母的,哪一个不是先想着子女的前程。
更何况,柳望舒又是这样不容易的人。
太后点了点头,“好,哀家就赐她一份嫁妆。”
然而顾栖乐却觉得这些是不够的,她拉着太后撒娇道:
“太后,只是送一份嫁妆还不够的。不如……你将棠棠收作孙女!”
太后蹙眉,栖乐这孩子今日怎的总是缠着她乱来呢?
“你看……棠棠跟你长得这般相似,这就是缘分啊!太后的孙女不多,收一个跟自己像的,多好玩啊!”
顾栖乐拉着太后的袖子,晃了晃,就跟小孩子闹着要吃糖一般。
太后知道,今日要真不答应顾栖乐这要求,她能将她的耳朵念出茧来。
可是想了想,再沈栖棠,她心里头也真真的喜欢。
罢了,栖乐说的没错,后宫就一个公主,也是冷清的。
不如多收一个,平常也能陪她说说话。
于是,就看到太后对着沈栖棠道:“棠儿,你可愿意叫哀家一声皇祖母?”
沈栖棠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太后真的答应了。
而清欢郡主的心狠狠一沉,比沈栖棠还要震惊。
太后……太后怎能这样胡来呢?
竟然要将沈栖棠当做孙女!
这是给沈栖棠抬身份!
“棠儿?”太后又轻轻的唤了一声。
此时,沈栖棠也已经回过神,她连忙谢恩,“臣女谢太后赏识。”
“哎呀,还叫太后呀?跟学,叫皇祖母!”顾栖乐拉着沈栖棠站起来,讨赏一般的来到太后面前。
沈栖棠回头看了一眼柳望舒。
此时的柳望舒沉静如同花照水,只是淡淡的给了女儿一个同意的眼神。
随即,就看着明白了阿娘意思的沈栖棠,对着太后行礼,轻声唤了一句,“皇祖母。”
太后也不知为何,就这三个字落入耳中,她仿佛是吃了神仙果一般的舒畅。
以前顾栖乐没少叫她皇祖母,可跟沈栖棠这孩子叫的就是不同。
太后私心里,是真的喜欢沈栖棠的。
她笑笑,伸手按着沈栖棠的头,慈祥的笑了,“棠儿,你叫哀家一声皇祖母,以后哀家就给你撑腰!
你且放心,哀家绝不会让你受一点苦,吃一点亏!这顾家人,都护短!”
太后这一番话,可是让身后的人都百转千回,心情复杂了。
他们最看不上的柳望舒救了公主。
而他们最不喜欢的沈栖棠,也成了太后的干孙女!
今日的宫宴,到底是来欺负人的,还是来被人打脸的!
当然,这最难过的自然是清欢郡主。
她虽说是身份高贵,可再高贵也越不过太后吧。
看着太后收沈栖棠做孙女,她心里头想阻止,但那阻止的话却一个都说不出口。
因为,她不敢。
“阿嚏——”这边,柳望舒突然打了个喷嚏。
太后便走到她身旁,对着一侧的嬷嬷道:“云容,赶紧让御膳房煮一碗姜汤过来。”
……
顾霁寒没去群臣宫宴,反倒是在御书房中拟旨。
等着他写好了圣旨,就让云海拿过去给柳望舒和沈栖棠了。
御书房中,岁王跪在地上,全身都在发抖。
他在御书房跪了不知道多久,但是却将柳望舒跟沈栖棠的事儿仔细想了个清楚。
沈栖棠那孩子的眉眼像谁?
见过顾霁寒的都知道,那不就是像顾霁寒了吗?
岁王是个色胚,却不是个傻子。
想着沈栖棠跟顾霁寒的相似,再想想柳望舒小鸟依人的在顾霁寒怀里头,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千不该万不该啊,不该去招惹皇上的女人!
尤其,这女人还给皇上生了公主。
回想着皇上看柳望舒的眼神,岁王知道,他先前做的那个什么太上皇的梦,这是要醒醒了。
人家可不是不能生!
岁王思前想后,就觉得自己不该再愚蠢的找死。
只见岁王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的对顾霁寒行了个大礼,然后道:
“皇上,臣今日冲撞了夫人,冲撞了棠姑娘,是臣的错!请皇上处罚!”
顾霁寒同他对视,冷声道:“禁足半年!罚俸一年!”
岁王松了口气,这处罚还算轻,他……他是能承受的。
只是,皇上要怎么处置那位柳夫人呢?
强抢臣妻?
亦或是……
岁王觉得,他的脑袋还是不够聪明,毕竟猜不出皇帝的想法。
顾霁寒也知道他在猜自己的心思,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抬起眼皮,冷冷的睨着岁王。
沉声道:“沈栖棠以后会是公主,嫡公主!”
最后三个字,将岁王震得脊背僵直,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嫡公主!
那柳望舒就会是皇后!
他今日是对未来皇后不敬啊!
“皇上,臣……臣想赎罪,求……求皇上成全!”他若是不赶紧抱着皇上的大腿,日后就是要被抄家的。
顾霁寒是知道岁王的脾性的,他故意没有重重的处罚他,也就是在等他这句话。
“朕与柳氏之事,如今还是秘密……时机不成熟之时,不能同外人说。朕要护着柳氏的名声,你可知道?”顾霁寒问。
岁王眼珠子转了转,那是灵光闪过,瞬间明白了顾霁寒的意思,他道:
“皇上放心,今日起,臣就是皇上的掩护,这送死背黑锅的事,让臣来!”
“那好,你替朕将这件事办好了!”说着,顾霁寒将事先写好的一封信给了岁王。
看到信上的东西,岁王傻了,“皇上,您……您何至于如此?”
顾霁寒唇角噙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你只需听话办事即可!”
……
如果说太后收沈栖棠为干孙女是让人震惊的,那之后闹得京城沸沸扬扬的,就是皇帝的一道圣旨了。
柳望舒喝了姜汤,太后就看到了来送圣旨的云海。
那云海照着顾霁寒交代的,同太后说了一会儿子话,就来宣旨了。
沈栖棠因着太后的关系,被封为明珠公主。
而柳望舒,一则救了顾栖乐,二则生了乖巧的沈栖棠,所以皇帝给她了三品诰命夫人。
沈伯远的官位都还没到正三品!
但是皇上竟然越级给柳望舒一个正三品诰命夫人!
就这个事儿,太后都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