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还有机会吧……”
周荣轻声说道。
曜帝不在京城，司一珞没有随着一起去行宫，京城之中好像只剩下他跟司一珞了，京城之中无人监管，或许他可以试一试。
这一趟差使他是认真办的，没敢吃回扣，也没敢让底下的人吃回扣，忙活了两个多月，什么收获也没有，远不如卓闻当初给他出的主意能立竿见影。
“殿下或许可以一试，先试探一下司一珞的态度。”
曜帝的几个皇子里，他的优势就是他是长子，虽然没有强有力的岳家，但是曜帝这些年虽然宠爱周宸，却迟迟不肯立他为太子的原因不就是他的岳家太过强大了吗。
朝廷的权利一旦被外戚架空，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韩驭，去探春楼定个雅间，再去给司大人送个帖子。”
说干就干，周荣立刻回了王府，洗漱收拾了一下，先去见了卓闻，而后时间还早，又去见了俞世博。
司一珞早就把他抛到脑后了，回到衙门里忙到天黑。
快到宵禁的时辰了，衙门口却停着一辆马车。
韩驭上前行礼。
“司大人，我家殿下今晚在探春楼设宴，请您过去。”
司一珞皱眉问道：“好端端的，请我做什么？”
韩驭只是抱拳颔首，并未给出解释。
司一珞看了看天色，拒绝道，“多谢殿下的好意，只是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府休息。”
京城之内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大小将领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每隔一刻钟就有几十条消息送来，司一珞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她眼底下的青影很重，面色露出疲惫，韩驭不好再开口，躬身退开。
周荣与卓闻在探春楼等了半日，却没等来司一珞。
“司一珞是刻意与本王保持距离？”
周荣觉得有些挫败。
卓闻安抚道：“殿下，司一珞若是连这点原则都没有的话，皇上也不至于如此信任她了。”
不说别的，就说那些弹劾司一珞的奏折，每天送到行宫，却没有半句反馈，可见是曜帝拦了。
“这个女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若说一开始，朝臣们还会因为性别看不起她，质疑她的能力，到如今，已经没有人敢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了。
这个女人跟魏赫言一样，难辨忠奸，难以掌控。
“可是朝中如今支持本王的官员已经不足原来的一半了……”
卓闻用亲生女儿的幸福算计项骁不成，如今反倒成了盛京城的笑柄，曜帝这一趟去行宫，带了吏部尚书姚晗，带了户部尚书江敏之，却漏了他这个礼部尚书。
而且本该主持今年南京祭祀的差使也不让他插手了，直接派了宸王亲去南京，卓闻觉得势头不妙。
“不过我们可以再等等，说不准会有好消息。”
内部的消息他们虽然没有渠道探听，但是盛京城最近发生了不少变故，司一珞大肆抓捕军中跟宋国公有牵扯的将领，并且有恃无恐。
“说不准皇上要动宋国公府。”
表面上给周宸脸面，彰显重视，暗中却让司一珞在京城抓人。
老狐狸们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殿下耐住性子。”
卓闻劝周荣的同时，何尝不是在劝自己，他这个礼部尚书的位置虽然有点儿不稳当，但是至少他还在这个位置上坐着。
有些人只怕连脑袋都要保不住了！
两天的路程周湛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赶到了行宫。
一大早，沈茉冉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坐在床前，吓了一跳，从床上惊坐起来。
“吵到你了……”
昨天晚上出现在梦里的声音……沈茉冉定睛一看，眼前这个从上到下都透着邋遢的人可不就是周湛吗！
“我还以为看见了野人呢！”
被关外的风吹了几个月，周湛脸上的皮肤暗沉粗糙，有的地方还带着红血丝。脸上胡子拉碴，头发上也全部都是灰尘。
身上那件一直穿着的月白衣袍看不出了原来的颜色，只是他的眼神却比之前更亮了。
他手上生了冻疮。
看着看着，沈茉冉的眼眶就红了，一把抱住他。
“你还知道回来啊！”
皇后往湛王府后院里塞女人的时候，沈茉冉的心情没有起伏，没有他的消息，到处去找人打听的时候，她的心里想着等他回来一定要跟他算账。
但是眼下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沈茉冉眼睛里一直有热意往外翻涌。
“我错了……”
沈茉冉在他身上蹭了一把，泪痕沾上灰，一张脸变成小花猫，周湛没忍住笑。
瞪了他一眼，沈茉冉发脾气道：“给我拿个镜子过来！”
下人们不想打搅他们夫妻二人相处，屋子里只有周湛和她，她这一开口，周湛左右看了看，从梳妆台上拿来一面小镜子。
“你快点儿去洗漱！”
沈茉冉拿帕子擦着脸上的灰，此处到处都是温泉，下人为周湛准备了衣裳。
周湛也不用人伺候，去洗漱干净回来，瞧见她还在照着镜子发呆，便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从镜子里看见他脸上的疲惫，沈茉冉将镜子盖在床上，转过脸去看他。
“在想你在外面有没有招蜂引蝶。”
就算是刚才的邋遢模样，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气质，说不准有没见过世面的姑娘追在他屁股后面献殷勤呢？
听说西北民风开放，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周湛心虚了片刻，辩解道：“出发之前我就答应过你，绝对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肯定能做到！”
话说一半就够了，但是沈茉冉不仅不傻，反而还十分敏锐。
“那别人有没有追在你身后自荐枕席？”
视线交汇。
周湛赶在她生气之前说道：“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做任何让别的姑娘误会的事情！”
沈茉冉半信半疑道：“暂时先信你！”
他眼睛里全都是血丝，沈茉冉心疼他。
“去见过父皇了吗？”
从西北回来，周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曜帝汇报，只有汇报完，他才能安心回来见妻女。
“汇报过了。”将脑袋埋在她脖颈上，他的声音透着疲惫，“父皇恩准我回来陪家人，阿冉……”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我们有多久没……”
小别胜新婚，沈茉冉老脸一红，推了他一把。
“别不正经，你先好好睡一觉……”
明明眼睛里都是血丝，困得已经睁不开眼睛的某人手却不老实。
沈茉冉拍开他，他就再次缠上来。沈茉冉怕他过劳死了，自己还要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