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冉突兀起身。
“我得回去跟殿下商量一下，阿珞，谢啦！”
司一珞还想跟她说说径山寺后山宝藏的事情，这些天她在密室里翻阅典籍，又让人去实地考察过，寻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但是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
两人在一起经常说一些闲话，说着说着话题就容易被岔开。
见她风风火火穿上外袍，司一珞便没有开口。
“阿珞，你再帮我一个忙，能不能查查当年嘉妃娘娘的死因，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锦衣卫衙门的密室里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寻常人没有查阅的资格。
司一珞应了一声，起身送她出门。既然已经起来了，她也不打算再睡，动身去衙门里查资料。
两人分开。
沈茉冉琢磨了一路，脚踏进王府大门之前，她已经有了主意，只是怕自己的主意太馊，周湛不接受，转念一想，便先提出他能接受的……
这么想着，她连语气都轻快了，吩咐碧桃。
“你去太医院找陆太医，问问有没有助孕的偏方……”
碧桃一时没听清，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地问道：“小姐啊，您打算跟殿下生孩子啦？”
沈茉冉对着她抬了抬眉梢。
“我有说过我不想要孩子吗？”
碧桃一噎，停下脚步，目光送着自家小姐跨过二门，转身朝着相反方向出府。主子的事情是大事儿，可不能耽误了！
晚上，周湛进门时闻到了熟悉的药味儿，皱着眉头问道：“你病了？”
下了几天雨之后，天气又晴朗起来，温度上升了一截，沈茉冉穿着纱衣，隐约能看到纱衣之下细长雪白的手臂。
沈茉冉半靠在床上朝他勾勾手指。
周湛眉心一跳，转身关上房门，免得春光乍泄。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什么事情你先说。”
他假装镇定地端起茶杯喝茶，沈茉冉见他不为所动，起身上前夺过茶杯，钻进他怀里再把茶杯送到他嘴边。
周湛喉结动了动，低头含了一口茶水。
女子眸光含笑。
“殿下，我们生个孩子吧……”
呼吸一顿，周湛一口茶水噗的一声全喷出来了，还呛得他剧烈咳嗽几声。
沈茉冉朝着屋外看了看，幸好府上都是他们自己的人，否则他的咳嗽声传出去，听在别人耳朵里估计就是肺痨了。
周湛咳得脖子根儿红了一片，好不容易止住咳嗽。
“你认真的？”
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希冀和喜悦，好像他们一直以来没有怀上是她不想怀一样。
沈茉冉眸光中的暗淡一闪而逝，认真应道：“妾身是认真的，为此我特意去找陆太医要了一副偏方，希望能有用吧。”
不是她不想要，是上辈子子嗣艰难，让她如今想起来，还觉得心里压了一颗大石头。而且成亲这么长时间，她从来没有喝过避子汤，却仍旧没有身孕……
而且刚成亲那会儿，她还喝过药调理。
“是药三分毒。”周湛抱住她，“我们都还年轻，我不逼你，上面也没有婆婆逼你生孩子，不要再吃药了，我们顺其自然吧。”
周湛不问她为什么突然产生这种想法，只说药很苦。
“你是我的妻子，我受过的苦，不想让你再受一遍。”
沈茉冉心里五味杂陈，将脑袋埋到他胸前，掩盖住从眼睛里传来的心酸。
“你对我真好……”
“那我们早点安置吧……”
周湛狡猾笑笑，抱着她走进内室，顺手放下帘子。
云雨过后是男人意志最薄弱的时候，沈茉冉把玩着他的头发，柔声说道：“今天司一珞跟我说了一个消息，说皇上病了一场之后，开始考虑继承人了，我们要想争一争，就得先把嘉妃娘娘身上的污名洗干净。”
“殿下，您手里除了有觉明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周湛脑子放空，已经进入半昏睡状态，张口说道：“没有……”
停顿了很长时间才听他接着说道，“我当时在径山寺中计，也是因为对方抛出了母妃的线索……”
若是能洗清嘉妃娘娘身上的污名，护国公还会等到现在吗！沈茉冉也早猜到了。
眼看着他又要睡过去。
“殿下，妾身有个主意，我们不如找一个与嘉妃娘娘身形外貌相似的替身，试探一下皇上的态度，说不准能有收获呢……”
说白了，就是学着周裕给曜帝身边送个女人，但是这次不能送妖艳类型的女子，气质相貌都要出众，言谈举止也要有大家风范。
周湛睁了睁眼，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沈茉冉笑道：“妾身就当你答应了——”
儿子给老子送女人，传出去多少有点不光彩，沈茉冉完成心愿，只等天亮就开始着手挑人选。
年前京城各处查抄了不少官员的府邸，犯官家眷受到牵连，被充入青楼教坊的大家闺秀不在少数，从中挑一挑，定然会有收获！
只是挑人需要到青楼去，她一个人肯定不行，司一珞又太忙，而且其他人也未必知道嘉妃娘娘长什么样子，要去还得身边这位陪着她去。
她摇了摇已经睡过去的周湛。
“殿下，那我们明天就去挑人？”
周湛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又转过来将她拉进怀中。
“睡吧。”
暗哑的嗓音压制不住沈茉冉的兴奋，她终于能正大光明去逛青楼了！她要包一艘画舫，在圣心湖上飘一整夜！
京城的宵禁却禁不了圣心湖上的画舫，只要在宵禁前上了船，在解除宵禁前不下船在街上乱晃，就不会被打板子。
所以宵禁并没有影响圣心湖畔的青楼生意，甚至反而让青楼的生意更加火爆。
沈茉冉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撞入一双深沉的眸子时，她半点不心虚地对上周湛的眼睛，笑道：“殿下早啊！”
“太阳高悬，不早了。”
女子笑起来很好看，起身掀开帘子，唤来伺候的下人。
“很快您就不能睡到这么晚了，要跟阿珞一样早起上朝。殿下，咱们今天还有正事儿呢！”
昨天晚上周湛睡得迷迷糊糊被她套路了，今天早上这一关却不是这么容易能蒙混过去的。
“你昨天晚上说你要去哪里？”
原来他还记得呢，那就不怕赖账喽！
沈茉冉起床从柜子里取出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
“殿下已经答应了，难道要食言吗？”
碧桃端来洗漱用的温水，沈茉冉摆摆手，自己动手伺候他洗漱。
周湛想到昨天晚上她说的话，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去了一趟司府，回来就愿意给本王生孩子，拿这个降低本王的防备，趁机提出其他要求，沈茉冉，夫妻一场，你跟司一珞掏心掏肺，却跟本王玩儿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