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防空警报撕裂了高原的夜空。
零号基地上空，无数道炽热的导弹尾迹如同复仇的火焰，刺破黑暗，迎向那些从云端扑来的死亡阴影。
“锁定目标！发射！”
防空阵地的指挥官嘶吼着，声音淹没在导弹离舱的轰鸣中。
第一波次，超过三十枚中程防空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以超过四马赫的速度，扑向远方的机群。
雷达屏幕上，代表敌机的光点与导弹轨迹迅速接近。
“干扰！对方释放了高强度电子干扰！”
屏幕上的部分目标瞬间变得模糊，出现大量假信号。
（果然有备而来！）
钱卫国在指挥中心死死攥着拳头。
“启动反干扰措施！光学追踪系统辅助锁定！”
命令下达，基地的防空系统立刻切换备用模式。
部分导弹依靠自身先进的复合制导方式，顽强地穿过干扰区，继续扑向目标。
远方的夜空中，爆开一团团绚烂而致命的火球！
至少有五、六个敌机信号瞬间从雷达屏幕上消失。
（打中了！）
阵地上的士兵们发出一阵低沉的欢呼。
但欢呼声很快被新的警报压了下去。
“注意！有漏网之鱼！数量六！高度极低，利用地形规避雷达！”
“是隐形战机！型号无法完全识别！”
只见几道模糊的黑影，如同贴地飞行的蝙蝠，利用周围起伏的山峦作为掩护，以令人瞠目结舌的机动性，不断规避着后续发射的防空导弹，急速逼近基地外围！
它们的目标很明确——摧毁暴露的防空阵地和能量护盾发生器！
“近防系统！开火！”
“哒哒哒哒——！”
部署在基地各处的近防速射炮瞬间喷吐出狂暴的火舌！
30毫米口径的脱壳穿甲弹形成密集的弹幕，如同钢铁风暴，封锁着低空域。
一道道火链抽向夜空，试图将那几只“蝙蝠”撕碎。
其中一架敌机躲闪不及，机翼瞬间被数发炮弹撕裂，拖着浓烟一头撞向附近的山崖，爆成一团巨大的火球。
巨大的爆炸声甚至传到了地下避难所，引起一阵恐慌的骚动。
（打掉一架！）
但剩下的五架隐形战机，展现出了极其高超的飞行技巧。
它们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险之又险地穿过弹幕的空隙，机腹下火光一闪！
“嗖——嗖——！”
数枚精确制导炸弹和小型空对地导弹，带着死亡的尖啸，射向预定的目标！
“规避！”
“轰！轰隆！”
基地外围，一个暴露的导弹发射阵地和一个激光反导平台，瞬间被火光和浓烟吞噬！
剧烈的爆炸让整个山体都在微微震颤。
破碎的金属零件和人体残骸被抛向空中，又如同雨点般落下。
（混蛋！）
刘子阳带领的突围小队，此刻正隐蔽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后面，暂时休整。
远处基地上空激烈的空战，爆炸的火光将他们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架被击落的敌机，拖着长长的火焰轨迹，坠毁在不远处的山谷里。
（战斗已经白热化了。）
（基地的压力太大了。）
他心中焦急，却无能为力。
他们的任务是突围，不能回头。
“队长，元灵儿小组发来安全信号，前方三公里内未发现敌情。”一名队员低声道。
“收到。”刘子阳强迫自己收回目光，“通知队伍，继续前进。加快速度！”
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这里距离基地还是太近，随时可能被流弹或者敌方侦察单位发现。
唐晓柔看着远处不断亮起的火光，小脸煞白，紧紧咬着嘴唇。
宋雨霏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冷无比。
“别怕，晓柔，我们会安全的。”她低声安慰，自己的声音却也有些颤抖。
苏婉清默默地看着爆炸的方向，眼神复杂。
（这就是……争夺“钥匙”的代价吗？）
（流了这么多血……）
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她们三人身上背负的，是何等沉重的分量。
——
基地指挥中心。
“报告！三号、五号近防炮位被摧毁！”
“报告！西侧能量护盾发生器受到波及，输出功率下降百分之十五！”
“报告！敌机仍在盘旋，试图寻找新的攻击角度！”
损失在不断增加。
钱卫国的眼角在抽搐。
这些隐形战机极其难缠，速度快，隐身性好，而且飞行员技术高超。
“我们的战机呢？为什么还不起飞拦截？”一名参谋忍不住问道。
“来不及了！”钱卫国低吼，“机场跑道在第一波导弹袭击中就被重点照顾，受损严重！仅有的两架值班战机在强行起飞时被埋伏的远程导弹击毁了！”
（该死的理事会！算准了一切！）
制空权，在第一时间就陷入了极度被动的局面。
现在只能依靠地面防空力量硬抗！
“命令！所有剩余防空单位，不要吝啬弹药！给我把它们全部打下来！”
“命令！启动‘烟雾屏障’，干扰对方光学瞄准！”
基地外围，大量的发烟罐被点燃，浓密的白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在一定程度上遮蔽了基地的具体轮廓。
剩下的四架隐形战机似乎失去了明确的目标，开始在烟雾外围盘旋，伺机而动。
但它们的威胁并未解除。
而且，谁也不知道，第二波、第三波攻击，何时会到来。
空中交锋暂时陷入了僵持。
但地面的压力，却陡然增大！
“报告！基地正门方向，敌地面部队在装甲车掩护下，发动了强攻！”
“报告！侧翼山谷发现敌方特种小队渗透！”
“报告！网络攻击强度再次提升，试图入侵‘龙巢’核心数据库！”
四面八方，皆是敌人！
零号基地，这座孤悬于高原的堡垒，正承受着成立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每一分钟，都有战士在牺牲。
每一秒钟，防御都在被削弱。
钱卫国看着屏幕上不断减少的绿色单位（己方）和依旧密密麻麻的红色单位（敌方），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子阳……你们到哪里了？）
（一定要快啊！）
他抬起头，看向指挥中心墙壁上那巨大的电子钟。
时间，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
这个夜晚，注定漫长而血腥。
而刘子阳他们的突围之路，也注定不会平坦。
第一波空中交锋暂时遏制了敌人的直接空中打击，但制空权的丧失，意味着他们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暴露在敌人的空中侦察和打击之下。
危险，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