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寒雾林,北境的酷寒彻底展露无遗。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在天地间织成白茫茫的帘幕,脚下的积雪没及马蹄,每走一步都要耗费额外的灵力。阿石裹着灵狐裘,鼻尖冻得通红,却还是倔强地挺直腰板,时不时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指尖刚触到便化做一汪冰水,他却笑得眉眼弯弯:“原来雪是凉的,还会融化呢。”
张诚将自己的暖玉符塞给他,又用灵力在他周身裹了层厚盾:“别玩了,保存体力。前面就是冰封隘口,是进冰封谷的唯一通道,肯定有暗阁的人守着。”他话音未落,林澈已停下脚步,将地图铺在雪地上,指尖压着一处狭窄的标记:“你看,这隘口两侧是悬崖,中间只有丈宽的路,易守难攻,是绝佳的伏击点。”
周老蹲下身,指尖沾了点积雪,又捻起一枚从寒雾林带出的邪纹碎片,眉头拧成疙瘩:“暗阁的邪术离不开阴气,这冰封谷阴气极重,他们在这里布置的结界和陷阱只会更强。我再给大家分几瓶清邪露,务必每隔一个时辰涂抹一次,别让邪气侵入经脉。”
众人分发好物事,玄黎翻身上马,长剑斜挎在肩,星纹玉佩在风雪中泛着温润的光:“林澈带五人走在最前,探查陷阱;张诚带十人守在两侧,防备悬崖上的伏击;周老和阿石居中,保护好丹药和符纸;我和林砚断后。出发!”
队伍缓缓靠近冰封隘口,寒风愈发凛冽,呜呜的风声里隐约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林澈示意众人停下,借着风雪掩护,悄悄探头查看——隘口入口处站着十几个黑袍人,腰间的令牌泛着幽光,悬崖两侧的积雪里还藏着人影,手中握着淬了黑气的弓箭。
“有埋伏,弓箭手在悬崖上。”林澈低声回报,“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们趁机冲过去。”
“不行,太危险。”玄黎按住他的肩,目光扫过两侧悬崖,“林砚,你的净化符能覆盖多大范围?”
林砚凝神感受着凤核的力量,掌心泛起金光:“全力催动的话,能覆盖半个隘口,暂时驱散黑气和箭矢上的邪性。”
“好。”玄黎点头,沉声部署,“等我喊‘动手’,林砚立刻掷出净化符;张诚,你带侍卫冲开正面的黑袍人;林澈,你趁机带人清除悬崖上的弓箭手。”
众人颔首应下,灵力暗自运转。玄黎握紧长剑,目光锁定隘口的黑袍人,突然大喝一声:“动手!”
林砚立刻将三张叠加了凤核灵力的净化符掷出,金光在空中炸开,如一轮小太阳悬在隘口上空,黑气瞬间被驱散,悬崖上弓箭手射出的邪箭碰到金光便化为飞灰。张诚趁机带着侍卫冲了出去,银刃劈出寒光,直逼正面的黑袍人,“让开!”
黑袍人没想到他们会如此迅猛,一时乱了阵脚。为首的黑袍人嘶吼一声,催动黑气化作巨爪抓向张诚,却被及时赶到的玄黎一剑斩断。“就这点伎俩,也敢挡路?”玄黎眼神凌厉,长剑舞动间,几个黑袍人应声倒地。
林澈则带着修士们攀着悬崖上的冰缝往上爬,积雪不断滑落,他们借着灵力稳住身形,刚爬到半山腰,便与埋伏的弓箭手撞个正着。“动手!”林澈挥出短刀,斩杀最前面的弓箭手,其余人也纷纷出手,冰屑与血珠在风雪中飞溅。
阿石攥着破邪符,紧紧跟在周老身边,见有黑袍人从侧面偷袭,立刻将符纸掷出:“别过来!”金光闪过,黑袍人被震得连连后退,周老趁机甩出一道灵力,了结了对方的性命。“好样的,阿石。”周老赞许地拍了拍他的头,“记住,符纸要对准邪气最盛的地方扔。”
激战半柱香后,隘口的黑袍人被全部歼灭。林澈带着众人从悬崖上下来,脸上沾着雪沫和血渍,却难掩兴奋:“悬崖上的弓箭手都解决了,隘口安全了!”
众人稍作休整,玄黎检查着黑袍人的尸体,从为首者怀中搜出一枚青铜钥匙,上面刻着与之前令牌相似的邪纹:“这应该是冰封谷祭坛的钥匙,看来他们把祭坛守得很紧。”
周老接过钥匙,指尖抚过邪纹,神色凝重:“这邪纹能吸收阴气,打开祭坛大门时恐怕会触发守护阵法。我得先炼制几枚破阵符,以防万一。”他说着便盘腿坐下,从储物袋里取出符纸和朱砂,借着凤核散出的金光,快速绘制起来。
阿石凑在旁边观看,学着周老的手法摆弄符纸,虽还是时不时出错,却比之前沉稳了许多。张诚则在隘口处点燃火堆,让众人取暖,又拿出灵麦饼和酱肉分给大家:“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到了祭坛可就没这么安稳了。”
林砚坐在火堆旁,双手捧着温热的灵石,玄黎走过来,将一件更厚实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刚才催动凤核耗了不少灵力,多休息会儿。”他挨着她坐下,目光望向隘口深处——那里风雪更浓,隐约能看到冰封谷的轮廓,祭坛的邪气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隔着遥远的距离都能让人感到心悸。
“玄黎,你说祭坛里真的有邪灵吗?”林砚轻声问,火光映在她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安。
玄黎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她指尖的寒意:“不管有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等解决了这事,我们就回青竹镇,种你想种的灵草。”
林砚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比火光更坚定,她笑着点头,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火堆噼啪作响,映着众人疲惫却坚定的脸庞,风雪在隘口外呼啸,却吹不散他们眼底的决心。
半个时辰后,周老炼制好破阵符,分给众人。玄黎站起身,长剑直指冰封谷的方向:“休整完毕,目标祭坛!出发!”
队伍踏着厚厚的积雪,朝着冰封谷深处走去。积雪越来越深,阴气也越来越重,众人身上的清邪露光芒渐弱,只能不断重新涂抹。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的风雪突然分开,一座巨大的冰封祭坛出现在眼前——祭坛由玄冰筑成,刻满了邪性纹路,黑气从纹路中盘旋而上,直冲云霄,血月的影子在黑气中若隐若现。
祭坛周围守着数十个黑袍人,为首的正是暗阁坛主,他穿着绣着邪纹的黑袍,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手中握着一根骨杖,骨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漆黑的珠子,散发着浓郁的邪气。
“你们倒是来得挺快。”坛主的声音沙哑刺耳,带着胜利者的狂妄,“正好,等你们很久了,献祭需要足够的修士精血,你们来得正好能凑数!”
玄黎将林砚护在身后,长剑出鞘,剑刃映着血月的光,泛着冷冽的杀意:“休要痴心妄想,今天就让你和暗阁一起覆灭!”
双方的目光在风雪中对峙,杀气与邪气交织碰撞,冰封谷的终极对决,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