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食堂开饭,人声鼎沸。
工友们看到王忠义排队,眼神都带着各种意味,主动给他让出位置的、点头哈腰的、窃窃私语的,比比皆是。
轮到王忠义时,窗口后面站着的正是傻柱。
傻柱一抬头看到是王忠义,拿着大勺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往日那点嚣张和戏谑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甚至有点躲闪。
“那个……王……王师傅,吃……吃点啥?”
傻柱的声音都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王忠义看着他那副怂样,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无奈。
他照常点了饭菜。
只见傻柱舀菜的时候,手腕那叫一个稳,分量给得足足的。
甚至一勺下去,里面明显多翻出了几块油汪汪、颤巍巍的红烧肉,盖在了他的饭菜上,都快冒尖了。
“够……够不?不够再添点?”
傻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
王忠义看着饭盒里那远超平时的肉量,再看看傻柱那副生怕惹到自己的模样,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他知道,这是广播和“击毙敌特”的名头把傻柱给彻底镇住了。
傻柱这人,说白了就是四合院里的一个“战五渣”霸王,欺软怕硬,色厉内荏。
面对真正狠厉的角色,他比谁都怂。
他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舔秦淮茹舔得失去自我,外加嘴臭冲动,本质上也是个被生活折腾的可怜人。
没必要再吓唬他了,王忠义心里想着。
王忠义接过饭盒,语气平静地说:
“谢了,柱子。分量正好。”
听到王忠义叫自己“柱子”而不是“傻柱”,语气也还算平和,傻柱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稍微缓解了一点,连忙点头:
“哎,好,好,您吃着,不够再来……”
王忠义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端着饭盒走了。
他心里盘算着:傻柱厨艺好,在食堂有人脉,性格有缺陷但并非无可救药。
以后若真想组建自己的班底,这种有一技之长、知根知底且容易拿捏的人,倒是可以考虑。
不过,想要真正为己所用,还得好好调教一番,至少得把他那舔狗的毛病和冲动的性子磨一磨,让他明白该听谁的。
毕竟单打独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下午刚上班没多久,车间主任就一脸笑容地跑过来,恭敬地说:
“忠义啊,杨厂长请你过去一趟,办公室喝茶。”
周围工友又是一阵羡慕的低语。
王忠义点点头,洗了把手,跟着主任去了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的态度比上次更加热情,亲自给他泡了杯好茶。
“忠义同志,坐坐坐!哎呀,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你不光技术过硬,思想觉悟和胆识更是过人!厂里以你为荣!”
杨厂长一番热情洋溢的鼓励和嘉奖。
然后,他压低了一点声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信封,推了过来。
“广播里奖励的是明面上的,是厂里和上级对你的公开表彰。大领导那边也特意交代了,不能让你吃亏。这里面是一些工业券,是大领导个人对你表示的感谢,你收好。”
王忠义心中一动。
工业券!这玩意儿在这年头可是紧俏货,比钱还难弄!
买大件必需品全靠它。
大领导这安排,确实周到又实惠。
杨厂长笑着说:
“广播里不好奖励太多实物,容易招人嫉恨,对你影响不好。这工业券实在,你自己需要什么,就去买点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大领导还让我传个话,周六下午下班后,他的司机会在厂门口东边那条巷子口等你。”
王忠义接过信封,入手虽轻,分量却重。
他郑重道谢:“谢谢厂长,谢谢大领导关心!我一定准时到。”
“好好干!前途无量啊!”
杨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离开厂长办公室,王忠义打开信封,一张自行车券,一张收音机券,一张缝纫机券,以及一些木料、砖块、水管的兑换凭证。
捏着这些珍贵的工业券,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买什么了。
首先收音机是必须的!
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收音机是了解国家政策动向、社会新闻乃至国际风云的唯一快速渠道,对他把握时代脉搏至关重要。
之前的被棒梗损坏了,正好补上了。
自行车券暂时用不到,他很快就能靠自己攒出来,而且这个年代的国产自行车,比如经典的“二八大杠”,虽然皮实,但在他看来工艺粗糙,笨重,骑行体验很差。
他完全有能力利用厂里的设备和自己的技术进行改造升级——换更轻的材质、改进齿轮传动、优化刹车系统等,打造一辆属于这个时代的“性能怪兽”。
而缝纫机,则是改善生活品质、甚至未来可能作为一个小型家庭“产业”起点的好东西。
布票难得,有了缝纫机,布料利用率能大大提高,自己做衣服、改衣服都方便很多。
很快就要迎娶娄晓娥了,也得有像样的家底,其他的木料、砖块等正好可以把家里再改造一番,前世见过的各种房屋设计,不仅舒适方便,还保暖,很多都能照搬过来。
王忠义每一步选择,都既着眼于当下,又为未来做着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