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事,脚下的步子是一下没停,二十来分钟就走到了那块空地上。小芝望着眼前,长满杂草堆满垃圾的空地,出了神。
瞧着约摸有大约600多个平方,按一间教室40平方算的话,还要留下操场的位置,而且村子里也没那么多生源,所以教室只需盖3-4间,面积足够了。
小芝怀着兴奋与期待,脚步轻快地回到家中,一进屋,翻找出纸笔,摊开在崭新的书桌上。将心中理想的教室模样,先是宽敞明亮的教室,接着是学堂的操场,她还特意规划出一片小小的 空地,将来这里也要种上各种草药,种满五颜六色的花朵。
用过晚饭后,小芝怀揣着规划图,快步走向村正朱婶家。屋内烛火摇曳,朱婶见小芝进来,热情招呼她坐下。
小芝说道:“婶子,我今儿来,想跟聊聊我打算,给咱村子盖学堂的事。”说着,她从怀中掏出画好的设计图,在桌上展开,“你瞧,这是我对学堂的规划,从教室到操场,都标得清清楚楚,我选了村东头那块空地,觉得那儿正合适。”
见朱婶一脸疑惑的表情,小芝将自己对教育的理解,对学习文化的重要性,一五一十有条有理的讲了一遍。
朱婶面露难色道:“小芝啊,你这想法虽好,可实在太难实现了,咱村子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没什么学文化的概念,家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能供得起娃,上学的人家少之又少。”
小芝:“朱婶,这些问题我都考虑过了,我一定能想办法解决。我会慢慢和你解释的,现在我一心就想着怎么拿下那块空地,你快跟我讲讲,村子里为什么有这么大一块空地,既不盖屋也不种地,是何缘故??”
朱婶缓缓陷入回忆:“那块空地,原本是咱村里的祠堂,一直以来都是供奉祖先、举行祭祀的神圣之地,多年来一直安安稳稳。”
“那时的咱们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村民们每天都在为填饱肚子发愁。村里不少人家常常食不果腹,就连那几家日子稍微宽裕些的,也拿不出足够的银子,来修缮村里的祠堂。所以因为长期缺少维护,再加上年复一年的风吹雨淋,早已不堪重负。
十年前的那场洪水,就是柱子他爹遇害的那次,洪水瞬间吞噬了整个村庄,祠堂在洪水的冲击下,很快就被淹没冲垮了。
那场灾难过后,祠堂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
经此一难,族中长老们痛心疾首,为了避免类似的悲剧再次上演,长老们紧急召集大家开了一场大会。众人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大家一致决定,将祠堂搬迁到远离山脚的高处。那里地势较高,能够有效避免洪水的侵袭,在长老们的带领下,村民们有钱出钱没钱的出力,当时我也刚到这里两年,手上也有些余钱,便贴补了些。
而原来祠堂所在的那块空地,就一直闲置在那里。
据村里有见识的人估算,这块空地价值100两银子,可对于朱家庄的村民来说,这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他们平日里辛苦劳作,一年到头全家的收入也不过才五、六两银子。
就算心里对这块地有些想法,也只能望而却步,村里有养猪、养鸡鸭的手上有些钱,想要那块地,但是村里管事们觉得毕竟曾经是祠堂,用来养动物到处都是粪便,实在不雅,于是只能任由那块空地继续荒芜着。
小芝听完,陷入了沉思,但眼神中依旧透着一股执着:“朱婶,我知道这事,困难重重,可这学堂,对村子的未来太关键了,而且建学堂是好事,污不了那块地,对吧,我还是想试试,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用那块地。”
“这事,并不是我一人就能决定的,这块地能不能用,还得看村中族长们的意见。”
“嗯嗯,明白的,那你看能不能,帮忙召集一下长老们,我想和他们聊聊。”
“可以的,这样明天就去办,你且等我回话吧。”
第二天早上,刚起床的小松,听到了姐姐的计划后,就像是被点了定身穴一样,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睁得老大了,都不带眨眼的。
半晌,阿霖推了推他,小松才发出了一阵哀嚎。
“不要啊,我不想上学堂,那里太吓人了……”
原来是小松流浪的那段时间,去过镇子上的学堂,本是想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可以捡点,却瞧见一个个像是被定了身一样的人,一动不动的坐着,而且一坐就是老半天,每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还有的房间里上面那个大人,不仅会骂人,还会拿着板子抽他们的手心。好些个孩子的手都被打肿了,哭的可怜巴巴的,所以这事让小松一直都觉得,学堂是个可怕的地方。
这事交给了村正,那小芝只能等消息了,不过她并没有闲着。
老师!到哪里去请?自己没有人脉,这可怎么办?
镇子上?好!去打听打听吧,交代巧儿如果她娘来了,就说回来后,会第一时间去找她的,然后坐着朱有财的牛车,晃晃悠悠的去了镇子上。
路过茶叶铺子,小芝让掌柜的包了两斤上好的,这是小芝,第一次因为有事相求,来郑员外府上。
此时,郑员外身着一袭深灰色的锦袍,面容和蔼,见小芝进来,问道:“小芝姑娘,许久不见呐,快请坐!”边说边抬手示意,小芝在一旁的雕花座椅上落座。
小芝微微欠身,说道:“郑员外,近来可好?”说罢,她轻轻将手中的茶叶放在桌上,接着说道:“听闻您对茶颇有研究,我手上有款新茶,但我并不懂茶,不如你来品品,看看味道如何?”
郑员外目光落在那包装精美的茶叶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哎呀,你这么说,那我就留下尝尝。”
两人接着聊起村里的新鲜事儿,从村头朱有财家新添的小牛犊,到村尾张婶家的闺女嫁了个快咽气的,谈天说地,气氛轻松融洽。
小芝瞧准时机,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郑员外,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我确实是有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想要求助于您。”
郑员外说道:“姑娘但说无妨,如果可以我必定不会推辞。”
小芝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打算在村子里开办学堂。您也知道,我们村太偏,来一趟镇子上不容易,故村里的孩子们,大多都没什么机会读书识字,只能一辈子在土里刨食。我想着要是能有个学堂,让孩子们都能接受教育,那他们的未来,说不定就大不一样了。”
郑员外点了点头,说:“嗯,这想法好啊,教育可是关乎村子未来的大事。那你详细说说,对开办学堂有啥具体的想法?”
小芝微微颔首,接着说道:“我认为,教育不单单是为了,让孩子们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更重要的是:要培养他们良好的品德,让他们懂得关爱他人,心怀仁爱。”她微微顿了顿, “还要教导他们学会感恩,知晓父母的养育之恩,师长的教导之情。同时,培养他们独立思考的能力,不能人云亦云。这样,等他们长大成人,才能成为真正有用的人,能为村子、为朝廷贡献自己的力量。”
郑员外听得频频点头,忍不住拍手称赞:“小姑娘这番见解,真是独到且深刻啊!教育就该如此,着眼于孩子的长远发展,而非仅仅局限于,眼前的功名利禄。”
小芝说:“只是,如今办学堂遇到了一个,极大的难题。寻觅许久,我却始终找不到一位,合适的私塾先生。先生乃是学堂的核心,一位好先生,能启迪孩子们的智慧,引领他们走上正确的道路。这关系到孩子们的未来,也关系到学堂能否办好。所以,我今日特地来到府上,想问问员外,您见多识广,不知是否能帮我,推荐一位合适的先生?”说完,小芝静静地看着郑员外,等待着他的答复。
郑员外听完说道:“哎呀,真是让我太意外了!没想到小小女子,竟然看事情竟这般透彻,见解如此独到!”
话落,郑员外便陷入了沉思,脑海里如走马灯般,将自己结识的人逐个回想。那些达官显贵、文人墨客、生意伙伴的面容一一浮现,却又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他逐一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