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在经脉中游走,林清月猛地睁开眼睛。晨雾尚未散去的山道上,青石板缝隙里钻出的野草挂着露珠,远处传来早课钟声——这是她第九次在这个时辰醒来。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直到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前八次轮回的记忆如附骨之疽,在识海里翻涌不休。第一次被魔修斩断脖颈时喷溅的鲜血,第三次看着师父自爆金丹时炸开的金光,第七次在轮回崖底发现的那具与自己面容相同的枯骨......
清月师姐!扎着双髻的少女从山道拐角跑来,杏色裙裾扫过青苔,玄真长老唤你去静心堂呢。
林清月盯着少女鬓边晃动的珍珠流苏。第三次轮回时,这枚珍珠被魔火灼成灰烬,黏在小师妹焦黑的颅骨上。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换上温和笑意:我这就去。
晨风掠过静心堂外的竹林,带起沙沙轻响。玄真道人正在擦拭一柄青铜古剑,剑身映出他鬓角新添的霜色。林清月望着师父执剑的手——这只手在第四次轮回时捏碎过她的喉骨,又在第六次轮回里将时晷碎片塞进她掌心。
昨夜星象有异。玄真道人突然开口,剑锋擦过帕子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你可知晓门规第三十七条?
凡窥探禁地者,诛。林清月垂首应答,袖中的手却攥紧了时晷碎片。冰凉的触感刺入肌肤,这是第七次轮回从自己尸身上取来的信物。前八次轮回证明,子时三刻魔修会攻破护山大阵,而唯一能扭转局面的时晷就藏在轮回崖。
玄真道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林清月瞳孔微缩——这是第一次看见师父咳血。前八次轮回中,师父或是被魔修围攻至死,或是启动禁制与敌同归于尽,从未显露过这般虚弱模样。
拿着这个。染血的帕子被随意丢进香炉,玄真道人将古剑推到她面前,去后山寒潭,今日不必参加晚课。
剑柄残留的温度烫得林清月指尖发颤。这柄从不离身的本命剑,在第五次轮回时为给她争取逃生时间,被魔尊生生折断。当时飞溅的剑刃碎片扎进眼眶的痛楚,此刻突然在右眼隐隐作痛。
暮色四合时,林清月站在寒潭边。潭水倒映着漫天星子,却照不出她周身流转的时晷之力。前八次轮回积攒的灵气在经脉中奔涌,她并指为剑划开水面——这一次,她要提前三个时辰进入轮回崖。
潭底暗流裹着森森寒意,时晷碎片突然发出嗡鸣。林清月猛地转身,本该空无一人的岸边立着道熟悉身影。玄真道人道袍上的鹤纹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手中却提着仍在滴血的长剑。
师父......林清月僵在原地。第八次轮回的记忆突然涌现:同样月色下,玄真道人将时晷碎片刺入她心口时悲怆的眼神。原来这次轮回从一开始就不同。
潭水突然沸腾,无数锁链破水而出。玄真道人剑锋所指处,林清月看到潭底浮现的青铜阵图——与轮回崖禁地的封印同出一脉。时晷碎片在她掌心发烫,无数画面强行灌入识海:三百年前灵气开始枯竭的真相,历代掌门以性命加固的封印,还有师父眼角越来越深的纹路。
你已轮回九次。玄真道人的声音混在锁链撞击声中,每次轮回都在削弱封印,今日子时便是最后期限。
林清月突然明白师父每次赴死前那个复杂眼神的含义。时晷根本不是扭转时间的秘宝,而是镇压上古魔气的阵眼。历代守护者用轮回之术拖延浩劫,直到灵气耗尽再也困不住魔尊。
锁链缠上脚踝的瞬间,时晷碎片爆发出刺目光芒。林清月在剧痛中看到三百年前的画面:初代掌门将时晷刺入心口时,与此刻的自己有着相同的面容。
光芒中,林清月仿佛与初代掌门的意志相连,那些关于守护与牺牲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不再挣扎,而是闭上眼,试图去掌控这股突然爆发的时晷之力。
玄真道人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欣慰,也有决绝。他手中长剑一挥,斩断了几条锁链,为林清月争取更多时间。
潭底的青铜阵图光芒大盛,上古魔气开始蠢蠢欲动。林清月咬紧牙关,将全身灵气注入时晷碎片,试图重新加固封印。在她的努力下,阵图上的符文闪烁,锁链也开始收紧。
终于,在子时三刻来临之际,封印再次稳固。上古魔气被重新压制,而林清月也因灵力耗尽,缓缓沉入潭底。玄真道人飞身而下,接住了她。
月光洒在寒潭上,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玄真道人抱着林清月,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门派未来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林清月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静心堂的榻上。玄真道人坐在一旁,脸上的疲惫掩饰不住,但眼神里却透着欣慰。“清月,你做得很好。”他轻声说道。林清月挣扎着坐起,“师父,那封印……”玄真道人点了点头,“封印已暂时稳固,只是,这并非长久之计。”林清月握紧拳头,“师父,我愿继续守护门派,寻找彻底解决之法。”玄真道人拍了拍她的肩,“有你这句话,为师便放心了。接下来,你需闭关修炼,提升实力,或许只有你能找到那一线生机。”林清月坚定地点头。此后,她在闭关之地潜心修炼,时而回忆起那九次轮回的种种,每一次经历都化作前进的动力。时光流转,她的实力日益精进,而关于彻底解决上古魔气的线索,也在她不懈的探寻中,渐渐浮出水面……
在闭关的日子里,林清月时常会梦到那九次轮回的惨烈场景,冷汗浸湿了衣衫。但她从未有过退缩之意,日复一日地钻研着功法,感悟着时晷之力。
一日,闭关之地突然光芒大作,一道神秘的符文出现在她眼前,竟与时晷碎片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林清月心中一动,顺着符文指引,竟发现了一本古老的秘籍,上面记载着一种可与上古魔气抗衡的神秘法术。
然而,修炼此法术需寻齐三件上古法宝。林清月毅然出关,踏上了寻找法宝的征程。一路上,她遭遇重重艰难险阻,有凶猛的妖兽阻拦,也有贪婪的修士觊觎她的时晷碎片。
但林清月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和日益强大的实力,一一化解危机。当她集齐三件法宝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体内涌动,她知道,对抗上古魔气的最终之战,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