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 年 4 月的汉市，春风刚吹绿东湖岸边的垂柳，光谷科技园里却已透着股热火朝天的劲儿 —— 张涛站在刚租下的办公室窗前，看着工人师傅们往墙上挂 “涛讯科技有限公司” 的招牌，金属字在阳光下亮得晃眼，他忍不住回头冲马腾笑：“这招牌挂上去，咱们也算在互联网圈有个正经窝了。”
马腾刚把一摞《oIcq 用户需求分析报告》摞在桌上，闻言推了推眼镜：“张总，现在最要紧的是招人。咱们团队就五个老伙计，要做‘好友分组’功能迭代，还要筹备后续的服务器扩容，人手根本不够。” 他这话没掺水分 —— 自从被张涛用 200 万 “救” 下来，又听了那套 “社交生态规划图”，马腾就像打了鸡血，每天带着团队熬到后半夜，可眼瞅着 1999 年都过去三分之一了，oIcq 用户才刚摸到 20 万的边，再不想办法补人，别说 “2000 年推 wAp 移动版”，能不能撑到年底都难说。
张涛早有打算，从公文包里掏出两张打印好的招聘启事拍在桌上：“我跟华中科大、武大的计算机系都联系好了，下周一就在他们学校办专场招聘。月薪 3000，再加期权，你觉得怎么样？”
马腾拿过启事一看，眼睛瞬间瞪圆了：“3000？张总，汉市现在平均工资才 1500，咱们开这么高，会不会……”
“高才好抢人啊！” 张涛打断他，手指敲了敲启事上 “oIcq 社交软件研发” 几个字，“现在大学里懂计算机的，要么盯着国营单位的铁饭碗，要么想去深圳、上海的外企，咱们想把人留在汉市，不拿出点诚意怎么行？再说了，这些年轻人是来做互联网的，不是来混日子的，钱给到位，他们才愿意跟着咱们熬夜干。”
这话戳中了马腾的心思 —— 他当年创业，最缺的就是既能干活又肯拼的人，要是早遇到这么舍得花钱的老板，也不至于差点把 oIcq 贱卖。正想点头，门外突然传来 “咚” 的一声，黄雷抱着个纸箱撞开了门，额头上还沾着点灰：“涛子，你要的办公桌椅我给运来了，跟家具城老板砍了半天价，比预算省了两百多！” 他低头看见桌上的招聘启事，凑过来扫了两眼，突然咋呼起来：“月薪 3000？这么多！早知道我当初也学计算机了，不比我现在搬桌子强？”
张涛被他逗笑：“你要是去学计算机，谁帮我管后勤？再说了，你砍价的本事，比程序员写代码还厉害，咱们公司离了你不行。” 黄雷被夸得咧嘴笑，挠着头把纸箱往墙角挪：“那我继续去盯装修，争取周末前让办公室能办公。” 说着又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门 “哐当” 一声关上，马腾忍不住笑：“张总，你这兄弟真有意思，看着大大咧咧的，倒挺细心。”
“他就是实在人。” 张涛笑着摇摇头，话题又绕回招聘上，“下周一招聘，你跟我一起去。你懂技术，能看出谁是真有本事；我来应付那些‘灵魂拷问’，省得有人觉得咱们是‘外行领导内行’。”
马腾赶紧点头，他心里还真有点犯怵 —— 毕竟涛讯科技的 “前身” 是做建材的，万一学生们质疑 “你们懂互联网吗”，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答，有张涛在，至少不用担心冷场。
转眼到了招聘当天，华中科大的阶梯教室里挤满了人。张涛和马腾刚坐下，就听见后排传来一阵嘀咕：“听说这家公司以前是做建材的，怎么突然跑来招计算机的？不会是骗子吧？”
说话的是个戴耳机的男生，身边还围着两个同学，几个人凑在一起，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前排的人听见。黄雷刚好搬着一摞报名表进来，听见这话当场就炸了：“哎，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呢？我们涛讯科技是正经公司，营业执照都在这儿，你要是不想来应聘，就别在这儿瞎嘀咕！” 他说着就把营业执照副本往讲台上一拍，红章盖得清清楚楚，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那男生被怼得脸通红，摘下耳机嘟囔：“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急什么？”
张涛怕黄雷再跟人吵起来，赶紧打圆场：“这位同学有疑问很正常，毕竟咱们公司刚成立，大家不了解也难免。不过我得澄清一下，我们以前做建材，不代表现在不懂互联网 —— 做建材靠的是‘预判拆迁潮’，知道哪里有需求；做互联网靠的是‘预判用户需求’，知道用户想要什么，本质上都是‘找风口’，只不过领域不一样罢了。”
他这话一出口，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议论声。坐在第一排的女生突然举手：“张总，我想问一下，oIcq 现在用户不多，你们为什么敢花这么多钱招人？万一后续发展不起来，我们会不会失业？”
这问题问得实在，不少人都竖起了耳朵。张涛指了指马腾：“这个问题让我们涛讯科技的 cEo 马腾来回答，他是 oIcq 的创始人，比我更有发言权。”
马腾站起身，手里拿着个笔记本电脑 —— 还是张涛特意给他买的 Ibm thinkpad，在 1999 年算得上稀罕物。他打开电脑，调出 oIcq 的用户增长曲线：“大家看，这是咱们 oIcq 近三个月的用户数据，虽然现在才 20 万，但增长趋势是往上走的。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好友分组’功能，就是为了解决用户‘好友太多找不到人’的痛点，等这个功能上线，用户量肯定还能涨。而且张总已经规划好了，2000 年要推出 wAp 移动版，到时候手机能上网了，咱们 oIcq 的用户只会更多。”
他说得认真，台下的学生们也听得入神。刚才那个戴耳机的男生又开口了，这次语气软了不少：“马总，我之前做过一个聊天软件的小 demo，能不能给你看看？”
马腾眼睛一亮：“当然可以！会后你把 demo 拷给我，咱们一起聊聊。”
男生立马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质疑早就没了踪影。黄雷在旁边看得乐，凑到张涛耳边小声说：“还是你有办法，三两句就把人说服了。” 张涛没接话，目光扫过教室 ——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对互联网有热情的年轻人，只要给他们机会，说不定就能挖出几个好苗子。
招聘进行到一半，门口突然探进来个脑袋，是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生，手里还攥着个馒头，嘴里含糊不清地问：“请问…… 这里是涛讯科技的招聘现场吗？我来晚了。”
教室里哄堂大笑，男生脸一红，赶紧把馒头塞进兜里，拍了拍手上的渣：“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在实验室调试程序，忘了时间。”
张涛忍着笑摆手：“没事，赶紧找个位置坐，还赶得上。”
男生刚坐下，就有人调侃：“哥们儿，你这馒头味儿都飘到讲台上来了，要是应聘上了，可得请我们吃包子。”
男生也不恼，嘿嘿一笑：“没问题，要是真能进涛讯，别说包子，红烧肉我都请！”
这话又引来了一阵笑，原本有点紧张的氛围瞬间轻松下来。等轮到这男生面试时，张涛才知道他叫林浩，是华中科大计算机系的应届生，平时就爱琢磨聊天软件，还自己写过一个简易版的 “群聊功能”。马腾跟他聊了没两句，就眼睛放光地冲张涛点头，张涛心里有数，这又是个好苗子。
忙到下午五点，专场招聘才算结束。张涛和马腾坐在教室里统计名单，黄雷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帮着整理简历，嘴里还不停念叨：“这个林浩不错，说话实在；还有那个叫苏晓的女生，问问题特别有条理……”
马腾笑着说：“黄哥，你比我们还会看人。”
“那可不！” 黄雷拍了拍胸脯，“我以前在楚江帮涛子看建材，什么样的人靠谱，什么样的人耍滑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学生虽然年轻，但眼神里有劲儿，跟咱们当初在楚江摆摊时一样，肯定能干活。”
张涛看着手里的名单，20 个名额刚好满员，而且个个都是马腾点头认可的好苗子，心里踏实不少：“明天让他们来公司报道，先做个入职培训，咱们争取五月初就能启动‘好友分组’功能的研发。”
马腾点头应下，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张总，刚才武大那边打电话，说咱们的招聘启事贴出去后，还有不少学生想来应聘，问咱们能不能再加一场。”
“加！怎么不加？” 张涛立马拍板，“多招几个人没坏处，反正咱们后续要做的事多着呢，人手多了才能更快推进。”
黄雷一听又要忙，也不抱怨，反而干劲十足：“那我明天去买些矿泉水和笔记本，给新员工当入职礼物。对了涛子，咱们公司的食堂还没定下来，要不要我去附近的餐馆问问，看能不能给员工订盒饭？”
“你不说，我都没想到这事” 张涛说，“你先把办公室的后勤理顺，别让新员工来了没地方坐，然后去附近的餐馆问问。”
黄雷答应了一声，又开始琢磨起办公室的布局：“我觉得研发部得靠窗，光线好，程序员熬夜写代码也能透透气；会议室得大一点，以后开项目会方便……”
看着黄雷絮絮叨叨的样子，马腾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 以前创业，凡事都得自己扛，现在有张涛掌舵，有黄雷管后勤，还有即将加入的 20 个新伙伴，他第一次觉得，oIcq 的未来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
第二天一早，20 个新员工准时到涛讯科技报道。张涛特意把入职培训放在了大会议室，刚一进门，林浩就忍不住惊呼：“哇，这办公室也太气派了！比我们实验室还亮堂。”
苏晓推了推眼镜，打量着墙上的 oIcqlogo：“听说这个 logo 是马总设计的？很有辨识度。”
马腾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就是随便画的，以后还得请大家多提意见。”
入职培训由马腾主讲，从 oIcq 的研发历程讲到未来的战略规划，新员工们听得聚精会神。中间休息时，林浩拉着几个同学跑到服务器机房门口，看着一排排闪着灯的服务器，眼睛都直了：“咱们这服务器能撑多少用户啊？要是以后用户破千万，会不会卡？”
负责服务器维护的老员工笑着说：“放心，张总早就订了新的服务器，下个月就能到，到时候别说千万用户，就算破亿都没问题。”
“破亿？” 林浩瞪大了眼睛，“那咱们岂不是要成全国最大的聊天软件了？”
“那必须的！” 黄雷刚好路过，听见这话插了一嘴，“咱们张总可是能预判风口的人，当初在楚江做建材，别人都觉得赚不到钱，他偏偏能靠拆迁潮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做互联网，肯定也能让 oIcq 火遍全国！”
新员工们听得热血沸腾，原本还有点忐忑的心思，这会儿全变成了干劲。苏晓看着身边摩拳擦掌的同学，忍不住说：“我以前还犹豫要不要去深圳的外企，现在看来，来涛讯真是来对了。”
入职培训结束后，张涛召集所有人开了个动员会。他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一张张年轻的脸，突然想起自己穿越前的样子 ——45 岁的他，每天浑浑噩噩，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机会创办一家科技公司。
“我知道大家选择涛讯，是相信互联网的未来，也是相信咱们能一起做成事。” 张涛的声音不高，却透着股坚定，“咱们现在可能还不起眼，但我向大家保证，只要跟着团队好好干，将来不仅能拿到丰厚的薪水和期权，还能见证一款国民级软件的诞生。到时候你们可以骄傲地说，oIcq 的成长里，有我的一份力！”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林浩第一个站起来：“张总，我们肯定好好干，争取早日把‘好友分组’功能做出来！”
“对！不辜负张总的信任！”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会议室里的气氛热烈得像是要烧开。
等大家都散了，马腾走到张涛身边：“张总，我现在越来越有信心了。有这么一群有干劲的年轻人，咱们的目标肯定能实现。”
张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咱们’，是‘我们’。涛讯科技是大家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咱们一起扛。”
马腾重重地点头，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 当初要是没遇到张涛，他现在可能已经放弃 oIcq，找个普通工作过日子了。而现在，他不仅能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还能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朝着一个清晰的目标努力，这种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踏实。
接下来的日子里，涛讯科技彻底进入了 “高速运转” 模式。马腾带着研发团队一头扎进 “好友分组” 功能的开发里，每天办公室的灯都要亮到后半夜；黄雷则忙着理顺后勤，从员工的盒饭质量到办公用品的采购，每一件事都盯得死死的，还特意在茶水间放了咖啡机和零食，让熬夜的员工能补充体力；张涛则忙着对接服务器供应商，还抽空去了趟深圳，跟那边的通信公司谈 wAp 移动版的技术合作。
有天晚上，张涛加班到十点，刚走出办公室，就看见研发部的灯还亮着。他走过去一看，林浩正趴在电脑前打盹，手里还攥着鼠标，屏幕上是 “好友分组” 的界面设计图。张涛没叫醒他，从办公室拿了件外套轻轻披在他身上，刚转身，就看见马腾拿着杯热咖啡走过来。
“张总，您还没走？” 马腾压低了声音，怕吵醒林浩。
“刚忙完，过来看看。” 张涛指了指林浩，“这小伙子挺拼的，昨天我走的时候，他还在跟苏晓讨论代码。”
马腾笑了笑：“不止他，整个研发团队都这样。大家都说，能遇到这么舍得投入、又有明确方向的公司不容易，想趁着这股劲儿多做点事。”
张涛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些年轻人不是为了那 3000 块的月薪，而是为了心里的那股冲劲，为了对互联网未来的期待。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离 1999 年 6 月还有一个多月，只要保持这个节奏，“好友分组” 功能肯定能如期上线，而 oIcq 的下一步发展，也能按计划推进。
走出科技园时，晚风带着点凉意，张涛却觉得浑身都是劲儿。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想起穿越回 10 岁那年的自己，想起在楚江摆摊卖小商品的日子，想起收购 oIcq 时的忐忑，再看看现在的涛讯科技，突然觉得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
他掏出手机 —— 是去年刚买的诺基亚 3210，在 1999 年算得上新潮玩意儿。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王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涛子，还没下班吗？饭我给你留着，回来热一下就能吃。”
“快了妈，马上就回。” 张涛的声音软了下来，“您跟我爸别等我，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张涛快步走向停车场。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比如技术上的瓶颈、市场上的竞争，甚至是来自国外公司的打压，但只要身边有马腾这样的合作伙伴，有黄雷这样的兄弟，有研发团队这样的得力干将，还有家人的支持，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发动汽车时，张涛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涛讯科技，招牌上的 “涛讯” 两个字在夜色里格外醒目。他笑了笑，踩下油门，汽车缓缓驶出科技园，朝着家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