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等十名少年弟子的历练,定在青云宗山下的青风城。出发前,林默特意召来赵雷和柳燕,细细叮嘱。
“青风城虽无大的凶险,却杂人众多,最是磨练心性。”林默指着地图上的标记,“城西的贫民窟常有散修滋扰,你们去看看,能帮就帮一把,但切记不可恃强凌弱。”
赵雷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林师兄!我保证把这帮小子带得规规矩矩,回来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柳燕则取出一叠符箓,分发给少年弟子:“这是‘醒神符’,遇到迷阵或幻术就捏碎;这是‘传讯符’,有事立刻联系我们,不要逞强。”
阿木捧着符纸,用力点头。他身后的少年们个个眼神发亮,握着佩剑的手微微颤抖,既有紧张,更有期待——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开宗门历练,对山下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青风城比少年们想象的更热闹。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叫卖声此起彼伏,穿着粗布衣衫的百姓与背着行囊的修士擦肩而过,讨价还价的争吵声、孩童的嬉笑声、酒楼的喧嚣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哇,那糖人捏得真像!”一个圆脸少年指着路边的糖人摊,眼睛都看直了。
阿木拉了拉他的衣袖:“别忘了林师兄的话,我们是来历练的,不是玩的。”
赵雷哈哈大笑:“看看也无妨!不过得先找家客栈落脚,把行李放下。”
他们选了家靠近城西的客栈,刚安顿好,就听到街上传来争吵声。一个穿着锦袍的修士正指着一个卖菜的老汉怒骂,脚边还散落着一地的青菜。
“你这老东西,敢挡我的路?知道我是谁吗?”锦袍修士一脚踹翻菜筐,唾沫星子喷了老汉一脸。
老汉瑟缩着不敢说话,只是心疼地看着地上的青菜,眼眶通红。
“住手!”阿木忍不住上前,铁剑一横,挡在老汉身前,“修行之人,怎能欺凌凡人?”
锦袍修士上下打量着阿木,见他穿着青云宗的外门服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也敢管你家爷爷的事?滚!”
“你若不道歉赔偿,我就不客气了!”阿木握紧铁剑,虽然声音还有些发颤,眼神却异常坚定。
“哟呵,还敢威胁我?”锦袍修士被逗笑了,抬手就是一掌拍向阿木。他修为不过筑基初期,在赵雷和柳燕眼里根本不够看,但在阿木这些少年弟子眼中,已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阿木不慌不忙,施展青云宗的基础剑法,铁剑挽出一个剑花,稳稳地架住了对方的手掌。锦袍修士没想到这少年竟有如此根基,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灵力催动,掌风变得凌厉起来。
阿木沉着应对,剑招虽简单,却守得滴水不漏。他牢记林默“以静制动”的教导,对方攻势越猛,他的剑就越稳,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住攻击。
“好了。”赵雷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威压。锦袍修士只觉手腕一麻,掌力顿时泄了,被阿木一剑挑飞了腰间的玉佩。
“你……你们想干什么?”锦袍修士又惊又怒,却不敢再动手——他看出来了,这两个带队的修士,修为远在他之上。
柳燕走上前,捡起地上的青菜,递给老汉:“老人家,这些我们买了。”她又看向锦袍修士,“你冲撞凡人,又对我青云宗弟子出手,按青风城的规矩,该当如何?”
锦袍修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咬咬牙,从储物袋里掏出一袋灵石递给老汉,含糊地说了句“抱歉”,便灰溜溜地跑了。
老汉捧着灵石,对着阿木等人连连作揖:“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阿木看着他感激的眼神,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这比在宗门里练剑十年,更让他明白“修行”二字的意义。
傍晚时分,他们在城西贫民窟巡查,发现一间破屋里传来哭声。推门进去,只见一个妇人正抱着发高烧的孩子哭泣,家里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破床和一口豁了口的锅。
“孩子烧了三天了,请了郎中也没用……”妇人哭得撕心裂肺。
柳燕连忙取出一枚“清心丹”,化在水里喂给孩子。丹药入口,孩子的烧很快退了些,呼吸也平稳了。
“这是些灵石,你拿去请个好郎中,再买点吃的。”阿木将自己省下来的灵石递给妇人,这是他攒了半年,准备用来换一把好剑的。
妇人接过灵石,泣不成声:“仙师的大恩,我们永世不忘……”
离开破屋时,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少年弟子们走在寂静的巷子里,谁都没有说话,但每个人的眼神都亮了许多。
“阿木,你今天做得很好。”赵雷拍了拍他的肩膀,“比我当年强多了。”
阿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只是觉得,林师兄他们守护的,大概就是这些吧。”
柳燕望着天边的月亮,轻声道:“是啊,这才是我们修行的意义。”
月光洒在青风城的屋顶上,也洒在少年们的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银辉。他们或许还稚嫩,或许还不够强大,但那颗守护之心,已经在历练中悄然萌芽,如同静心崖上的新茶,终将在岁月里绽放出最醇厚的芬芳。
而远在青云宗的林默和苏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同时望向山下的方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历练,从来都不只是为了变强,更是为了明白,为何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