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继续开口。
“九太子此刻，便如同一个微型的、活着的混沌奇点。”
“正在贪婪地汲取混沌养分，野蛮地壮大自身。”
“这已超出了我所执掌的造化之道的常规范畴。”
“更像是一种……掠夺式的、自主的混沌进化。”
“这对洪荒现有的生灵体系，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变数。”
镇元子眉头微皱，一个让他都感到心悸的念头闪过。
“你们说……”
“若是……帝俊也选择涅盘呢？”
“以其混元圣人之尊吞噬混沌……会造就何等……怪物？”
所有圣人：“！！！”
帝俊！
涅盘！
“帝俊涅盘？”
祝融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重复了一遍这个让他心神摇曳的词语。
镇元子沉重地点头，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圣人。
“没错，正是帝俊涅盘！”
“此前，我等所虑，无非是帝俊涅盘可能引发的三大灾劫。”
“洪荒能量失衡、太阳星动荡、乃至人道秩序崩溃！”
“甚至在帝俊成圣贺礼之上，我等也曾直接提及此点。”
“帝俊为表自己无法涅盘之事，甚至当场将河图洛书赠予六太子！”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掣肘，岂非迎刃而解？”
“他若决心涅盘，直接遁入这无边混沌即可！”
“所需之无量资粮，混沌自取！”
“对洪荒影响，几近于无！”
所有圣人闻言，都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周身圣辉都为之一乱！
帝俊，还真有可能。
不，是极有可能选择涅盘！
之前阻碍他最大的“道德枷锁”和“因果负担”，已然消失！
元始天尊面容肃穆到了极点：“镇元子道友所言，分毫不差。”
“混沌无边无际，足够他帝俊在其中尽情折腾、反复实验。”
“纵然引动混沌风暴，亦与洪荒无干。”
“涅盘之路对洪荒天地的潜在威胁，已经彻底消失。”
“现在，能阻碍帝俊踏出那一步的……”
“唯有他自身对那涅盘之法的领悟深度。”
“或者……如他之前于贺礼上提及的，足以承载其圣人道果进行涅盘蜕变的‘至宝’。”
自己与老子手中所执掌的太极图与盘古幡关乎他们自身未来的“开天”大计，绝无可能借出。
而东皇太一的混沌钟，更是其伴生至宝，涅盘之关键护道之物，同样不可能相让。
帝俊想要涅盘，唯有依靠自身智慧。
真正悟透那玄奥莫测的涅盘真意，走通一条不依赖外物的道路。
也正是因为如此，帝俊当初才那般果断。
直接选择将自己的伴生灵宝河图洛书都送了出去。
反正他已无法涅盘，那还留着一套注定用不上的顶级灵宝做什么？
不如赠予儿子，增强其实力，化身星卵，也算物尽其用。
帝俊送出灵宝的举动，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他彼时的心态与选择——放弃外物，专注己身！
参悟独属于自身的涅盘神通！
一旦成功，帝俊便再无掣肘！海阔天空！
“不，帝俊其实还有一个看似笨拙，却对圣人而言极为可行的办法。”
就在这时，女娲圣人却突然开口。
镇元子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领会：“娘娘是指……不断实验？”
“没错，正是不断实验！以失败铺就成功之路！”
“帝俊身为人道圣人，更是洪荒天地认可的太阳神，光芒普照万物，泽被苍生。”
“只要太阳星不坠，只要洪荒还有生灵感念太阳光辉，汲取其温暖与能量。”
“他的人道圣位便难以真正磨灭。”
“其真灵便有机会从浩瀚的信仰愿力与星辰本源中重新汇聚、归来！”
“他完全可以凭借圣人不灭的特性，进行一次次的涅盘尝试！”
“唯一的代价，不过是消耗时间，去积累经验，去摸索规律。”
“甚至是……从失败中汲取最宝贵的教训，不断完善、优化涅盘法门！”
“而时间，对于已然证道混元、万劫不磨的圣人来说，恰恰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嘶！！！”
此言一出，饶是在场诸位圣人也忍不住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周身道韵剧烈波动！
他们瞬间明白了女娲和镇元子话中蕴含的可怕含义。
帝俊，完全可以用一种近乎“挥霍”和“奢侈”的方式，去冲击那凶险万分的涅盘之境！
成功，则一步登天，拥有混沌魔神跟脚，潜力无限，直指大道源头。
失败，也不过是沉眠一段岁月，凭借圣人权柄与人道根基再度归来，无损根本。
然后总结教训，调整方向，继续尝试！
关键是，之前因为“能量”和“波及洪荒”这两个致命问题，帝俊想要尝试也不可能随意尝试。
因为一旦失控，能量暴走，整个洪荒世界都可能跟着遭殃，引发无量量劫。
这种来自整个世界的压力与因果，就算是圣人也不可能无视。
这成了他心中无形的“心魔”与枷锁！
那是对洪荒世界的“责任”与“担忧”，让他无法真正做到孤注一掷！
而涅盘这等逆天之举，没有孤注一掷的决心和勇气，如何能成？
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帝俊，有了可以孤注一掷的理由：混沌之躯与混沌大道。
也有了孤注一掷的资格：混沌能量与不死特性！
这样的情况下，帝俊真的可以“无限尝试”！
这对于任何一位有志于超越当前境界、探索大道终极的圣人而言，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换做是他们自己，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选择！
接引与准提虽仍在时间长河中沉沦未醒，但他们的圣人印记稳固、不灭。
归来只是时间问题，这便是圣人难灭的最好例子。
帝俊，定然是再次下定了决心！
诸位圣人心中几乎同时浮现出这个无比清晰的念头。
所有圣人目光交错，虚空生电。
性格最为直率火爆的祝融再次开口，问出了一个所有圣人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事情。
“帝俊，这是真的要走上圣人第一人，甚至……直追合道圣人的道路了么？”
直追道祖鸿钧！
这个念头在过去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是绝对的禁忌。
但此刻，结合金乌一族展现出的种种神异，似乎并非完全不可能！
后土娘娘 深吸了一口气：“帝俊若是真的成功，将会拥有混沌魔神跟脚。”
“而混沌魔神跟脚，与合道圣人相比，至少在本源跟脚上，已经不差，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