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半吊子的脉术诊断
驾驶舱内的寂静被仪表盘微弱的蜂鸣声切割成细碎的片段，淡蓝色的光映在每个人紧绷的脸上。蛮小满蹲在地板上，让蛮吉靠在自己怀里，少年的额头还带着不正常的温热，后颈那处淡金色胎记在微光中若隐若现，像一枚沉睡的印章。他伸手探了探蛮吉的鼻息，还算平稳，可悬着的心始终落不下去——阿离刚才那句“像魁拔脉能”的话，像根细针，扎在他心里最敏感的地方。
“赵叔，能不能再调转机头？哪怕偏离一点也好。”阿离的声音带着刚平复的颤抖，她手指飞快地在操控台上滑动，试图调出裂隙界入口的详细参数，可屏幕上只有一片杂乱的紫色波纹，脉能频率跳动得毫无规律，“这入口的引力场太强了，我们现在的脉能储备，根本不足以对抗这种拉力。”
赵叔松开紧握舵盘的手，指节上的淤青格外明显。他走到舷窗边，望着前方那道不断扩大的黑色裂缝，裂缝边缘的曲境星云被扭曲成螺旋状，像被墨汁浸染的丝绸。“调过了，三次。”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三十年航行生涯积累的疲惫，“每次转机头，都会被一股更强的引力拉回来，这不是普通的天体引力，是脉能层面的牵引，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召唤我们。”
了望员小宋抱着望远镜，身体贴在了望口，声音发颤：“赵叔，裂缝里……好像有东西在动。不是星云流动，是……是发光的小点，在有规律地闪烁，像信号。”
阿离猛地抬头，快步走到了望口旁，接过望远镜。镜头里，裂隙界入口深处的黑暗中，果然缀着数十个淡绿色的光点，它们以固定的节奏明灭，间隔时间精准得像机械钟。“是脉能信号。”阿离放下望远镜，脸色更加凝重，“自然形成的脉能不会有这样的规律，这是……智慧生物发出的信号。”
“智慧生物？裂隙界不是说没人能进去吗？”蛮小满怀里的蛮吉突然动了动，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他立刻低头看向少年，暂时把危机抛到了一边，“蛮吉？醒了吗？”
少年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起初眼神还有些涣散，映着驾驶舱的蓝光，过了几秒才聚焦在蛮小满脸上。“小满师傅……”他的声音干涩，像砂纸摩擦木头，“我刚才……做了个梦。”
“先别管梦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蛮小满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比刚才降了些，稍微松了口气。
蛮吉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残留着梦里的碎片——漆黑的空间，身着黑袍的身影，还有那句“来吧，我的继承者”。可越想越模糊，只剩下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很久以前就听过这句话。“我没事，就是有点累，胸口还有点发烫。”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衣服下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脉能流转的灼热感。
阿离走过来，蹲在蛮吉面前，目光落在他的胸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刚才在漩涡里，你用脉能驱动了小满师傅的检测仪，形成了金色光柱，还记得吗？”
蛮吉愣了愣，仔细回忆了一下，模糊的记忆里确实有金色光芒的片段，还有体内脉能不受控制涌出的感觉。“好像……记得。”他挠了挠头，“当时就觉得那个漩涡在叫我，检测仪也跟着发热，然后光就出来了。”
“叫你？”阿离追问，“什么叫‘叫你’？是听到声音了，还是感觉到什么？”
“就是……感觉。”蛮吉皱着眉，努力组织语言，“像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喊我，不是用嘴喊，是用……脉能。那种感觉和我练脉术时，和脉能晶石的共鸣不一样，更强烈，更亲切。”
蛮小满立刻打断他：“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就是脉能消耗过度产生的错觉。阿离，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儿，别聊这些没用的了。”他一边说，一边给蛮吉使眼色，让他别再乱说了。
阿离没有理会蛮小满，眼神依旧停留在蛮吉身上：“你梦里的那个身影，是不是穿着黑袍？看不清脸，只能看到轮廓？”
蛮吉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阿离姐，你怎么知道？”
“我爷爷的古籍里写过。”阿离站起身，走到控制台旁，从抽屉里翻出一本用兽皮装订的旧书，书页已经泛黄，上面用粼妖族的古老文字写着密密麻麻的注解，“古籍里记载，裂隙界是暗脉的发源地，也是魁拔的‘沉睡之地’。每隔千年，当魁拔即将觉醒时，裂隙界就会发出脉能信号，召唤魁拔的继承者进入。而发出信号的，就是守护裂隙界的‘暗脉使者’，他们永远穿着黑袍，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说了别胡说！”蛮小满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抱着蛮吉的手臂紧了紧，“这都是老掉牙的传说，当不得真！阿离，你一个粼妖族的舵手，怎么整天研究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阿离没有生气，只是把古籍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插图给众人看：“这不是传说。我爷爷是粼妖族最后一位‘脉史研究员’，专门研究各族的脉能历史和曲境秘闻。他在临终前告诉我，裂隙界的传说都是真的，里面不仅有暗脉使者，还有其他因为脉能变异被各族驱逐的种族，他们在里面建立了自己的文明。”
赵叔凑过去看了看插图，图上画着一道黑色的裂缝，里面有穿着奇形怪状衣服的人，还有散发着暗紫色光芒的植物。“那古籍里有没有说，怎么才能离开裂隙界的引力范围？”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星航号上有十几名船员，还有一船的脉能晶石，他不能让所有人都葬在这里。
阿离摇了摇头，合上古籍：“没有。古籍里只说，一旦被裂隙界的引力捕获，就只能顺着引力进入，从来没有船能逃出去。而且……”她顿了顿，看向蛮吉，“古籍里还说，只有魁拔的脉能，才能打开裂隙界的入口，也只有魁拔的脉能，才能在裂隙界里存活。”
“够了！”蛮小满猛地站起来，怀里的蛮吉差点滑下去，“阿离，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到甲板上去！蛮吉就是个普通孩子，和魁拔没有任何关系！”他的情绪有些失控，脸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他最害怕的就是有人把蛮吉和魁拔联系起来，这些年的漂泊，就是为了避开这一切。
蛮吉被小满师傅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师傅这么生气。他拉了拉蛮小满的衣角：“小满师傅，你别生气，阿离姐就是说说而已。”
就在这时，驾驶舱的门被推开，机械师老周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脉能检测仪表：“赵叔，不好了！引擎的脉能转换器出问题了，刚才对抗引力的时候负荷太大，出现了裂痕，现在脉能输出只能维持在正常水平的60%，要是再强行转机头，转换器可能会爆炸！”
众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引擎是船的心脏，脉能转换器出了问题，就相当于心脏有了裂痕，别说对抗裂隙界的引力，能不能维持正常航行都成问题。
“能修吗？”赵叔问道。
老周摇了摇头：“我已经检查过了，裂痕在核心部位，船上没有备用零件，只能临时用脉能胶带加固，但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如果还不能稳定下来，转换器就会彻底报废，到时候我们就只能在曲境里飘着，等着脉能耗尽。”
驾驶舱里再次陷入寂静，比刚才更沉重的绝望笼罩着每个人。蛮小满抱着蛮吉，看着舷窗外越来越近的黑色裂缝，心里第一次生出了无力感。他想起这些年带着蛮吉走过的地方，窝窝乡的麦田，雾妖谷的溪流，还有那些为了“英雄梦”吃过的苦，难道就要这样结束在这个不知名的裂隙界入口吗？
“小满师傅，你的检测仪呢？”蛮吉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蛮小满愣了愣：“那个破玩意儿？刚才在漩涡里不是被熏黑了吗？没用了。”
“我想看看。”蛮吉坚持道，“刚才在梦里，我好像看到那个检测仪上有字，和我胸口发烫的地方有点像。”
蛮小满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那个被熏得焦黑的铁盒子。检测仪的外壳已经变形，三根探针歪歪扭扭的，看起来确实像个没用的铁疙瘩。“你看这玩意儿干什么？都坏了。”
蛮吉接过检测仪，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黑烟灰。就在他的手指碰到检测仪表面的瞬间，奇迹发生了——原本焦黑的外壳上，突然亮起一道淡金色的纹路，和他后颈的胎记形状一模一样。三根歪扭的探针也重新站直，顶端亮起微弱的金光，发出“滴滴”的轻响，比之前更有节奏。
“这……这是怎么回事？”蛮小满瞪大了眼睛，他研究这个检测仪三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阿离也凑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是脉能共鸣。检测仪上应该刻有古老的脉能铭文，平时被灰尘和锈迹掩盖了，刚才蛮吉的脉能激活了铭文，让它重新恢复了功能。”她指着检测仪上的金色纹路，“你看，这纹路和我古籍里记载的魁拔铭文一模一样，这个检测仪……根本不是你做的，是你从哪里得到的？”
蛮小满的脸色变了变，眼神有些躲闪：“我……我就是在一个旧货市场买的，当时觉得好玩，就改装了一下。”他没有说实话——这个检测仪是他在蛮吉婴儿时期捡到他时，和蛮吉一起放在襁褓里的，他一直以为是个普通的玩具，直到后来才试着改装成脉能检测仪，却没想到它竟然有这样的来历。
蛮吉没有注意到小满师傅的异常，他握着检测仪，感觉体内的脉能顺着指尖流进仪器里，金色的纹路越来越亮，探针的光芒也越来越强。检测仪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上面显示出一行行奇怪的文字，和他昏迷前看到的铭文一模一样，也和阿离古籍里的文字有些相似。
“阿离姐，你认识这些字吗？”蛮吉指着屏幕问道。
阿离凑到屏幕前，仔细辨认着上面的文字，越看脸色越凝重。“这是……暗脉铭文。”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上面写着：‘暗脉涌动，裂隙洞开，魁脉觉醒，引航者现’。后面还有一行坐标，指向……裂隙界内部的某个地方。”
“引航者？什么引航者？”蛮小满问道。
“不知道。”阿离摇了摇头，“古籍里没有记载。但从铭文来看，这个检测仪应该是魁拔的‘引航器’，用来指引魁拔进入裂隙界，找到某个重要的东西。而蛮吉……”她看向蛮吉，“他能激活这个引航器，说明他和这个引航器之间有特殊的联系。”
蛮吉握着检测仪，突然感觉到一股拉力从仪器上传来，指向裂隙界入口的方向。他低头看了看屏幕，坐标正在不断变化，越来越清晰，像是在实时定位某个移动的目标。“它在……指引我们去裂隙界里面的一个地方。”他说道，“而且那个地方，好像就在发出刚才那些绿色信号的位置。”
“不行！绝对不能进去！”蛮小满立刻反对，“裂隙界是禁地，里面全是危险，我们进去就是送死！”
“可我们现在有别的选择吗？”阿离反问道，“引擎的脉能转换器只能维持两个时辰，我们要么进去，要么就在这里等着脉能耗尽，或者被引力撕碎。而且……”她看向检测仪，“这个引航器既然能指引方向，说不定里面有能修复引擎的东西，或者能离开裂隙界的方法。古籍里说，裂隙界是暗脉的发源地，里面有很多稀有脉能矿石，说不定就有能修复转换器的‘星髓石’。”
赵叔和老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进去是未知的危险，不进去是已知的死亡，两害相权取其轻，似乎只有进去这一条路可走。
“我同意进去。”赵叔率先开口，“我跑了三十年船，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拼一把。而且船上还有十几名船员，我不能让他们白白送命。”
老周也点了点头：“如果里面真的有星髓石，我就能修复脉能转换器，到时候我们还有机会离开。要是没有，大不了就是一死，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强。”
蛮小满看着怀里的蛮吉，又看了看检测仪上不断跳动的坐标，心里天人交战。他害怕裂隙界的危险，更害怕蛮吉进入裂隙界后，他的魁拔身份会彻底暴露。可他也知道，阿离和赵叔说得对，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小满师傅，我们进去吧。”蛮吉看着他，眼神坚定，“我感觉那个地方在叫我，而且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离开的方法。就像你说的，英雄就是要在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不是吗？”
看着少年清澈而坚定的眼神，蛮小满心里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他揉了揉蛮吉的头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好小子，跟你师傅一样，都是不怕死的主。行，我们进去！”他站起身，看向众人，“既然决定了，就赶紧准备！老周，你去加固引擎的脉能转换器，尽量多撑一会儿；阿离，你负责定位引航器上的坐标，规划航线；赵叔，麻烦你稳定船身，尽量避开裂隙界入口的引力最强区域；其他人，都去加固甲板上的货物，检查救生设备，一旦发生意外，随时准备弃船！”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驾驶舱里的绝望被一股悲壮的决心取代。蛮小满抱着蛮吉，站在舷窗边，看着前方那道巨大的黑色裂缝。裂缝里的绿色信号还在有规律地闪烁，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又像是在等待猎物上钩。
“小满师傅，你看。”蛮吉突然指着裂隙界入口的边缘，“那里好像有东西在飞。”
蛮小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裂缝边缘的黑暗中，有十几道黑色的影子在快速飞行，形状像鸟，却比鸟大得多，翅膀展开有两三米长，翅膀上闪烁着淡绿色的光芒，和裂缝里的信号颜色一样。
“是暗脉飞禽！”阿离的声音传来，她刚调整好航线，看到那些影子后脸色一变，“古籍里记载，暗脉飞禽是裂隙界的‘守门者’，专门攻击进入裂隙界的外来者，它们的翅膀上有剧毒，被碰到就会脉能紊乱而死！”
话音刚落，最前面的一只暗脉飞禽就朝着星航号冲了过来，翅膀扇动时带起一股黑色的风，风里夹杂着刺鼻的气味。
“准备战斗！”赵叔大喊一声，按下了甲板的防御按钮。甲板两侧的脉能炮缓缓升起，炮口对准了冲过来的暗脉飞禽。
“小满师傅，检测仪有反应了！”蛮吉喊道，检测仪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警告线，指向暗脉飞禽的翅膀根部，“上面说，它们的弱点在翅膀根部的绿色光点！”
蛮小满立刻朝着甲板喊道：“瞄准飞禽翅膀根部的绿色光点！开火！”
脉能炮发出“嗡”的一声闷响，淡蓝色的脉能炮弹射向暗脉飞禽。炮弹精准地击中了飞禽翅膀根部的绿色光点，光点瞬间破碎，飞禽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体失去平衡，朝着裂缝深处坠落。
“有效！”众人都兴奋起来，原本的恐惧减少了几分。
可更多的暗脉飞禽冲了过来，数量有几十只，像一片黑色的乌云，将星航号包围起来。脉能炮不断开火，击中了几只飞禽，但剩下的飞禽更加疯狂，它们开始用翅膀拍打船身，船身的护盾被拍打得不断闪烁，能量值快速下降。
“护盾能量降到50%了！”负责监测护盾的船员喊道。
“阿离，航线调整好了没有？我们必须尽快冲进裂隙界，里面的引力场可能会挡住它们！”赵叔喊道，他握着舵盘，不断躲避着飞禽的攻击，船身左右摇晃，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片叶子。
“快好了！还有三十秒就能进入裂隙界的安全通道！”阿离的手指在操控台上飞快地跳动，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小满师傅，我有办法！”蛮吉突然说道，他握着检测仪，体内的脉能再次开始涌动，“检测仪说，我可以用脉能形成屏障，暂时挡住它们！”
“不行！你的脉能还没恢复！”蛮小满反对道。
“没时间了！”蛮吉挣脱蛮小满的怀抱，跑到舷窗边，双手举起检测仪。体内的脉能顺着手臂流进检测仪，金色的光柱再次爆发出来，这一次比在漩涡里的光柱更粗更亮，形成了一道半圆形的屏障，将星航号包裹起来。
暗脉飞禽撞在金色屏障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被弹飞出去，翅膀上的剧毒沾在屏障上，瞬间被金色光芒净化。
“成功了！”众人欢呼起来。
“进入安全通道！”阿离大喊一声，猛地按下了引擎加速按钮。星航号的尾部喷出强烈的脉能火焰，船身像一支离弦的箭，冲进了裂隙界的入口。
穿过入口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变了。原本扭曲的曲境星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夜空，夜空中布满了淡紫色的星辰，地面上是连绵起伏的黑色山脉，山脉上长着能发出淡绿色光芒的植物，像一片发光的森林。暗脉飞禽追到入口边缘，却不敢再往前一步，只是在外面盘旋嘶鸣，像是害怕里面的某种东西。
星航号在裂隙界的上空缓缓飞行，金色的屏障逐渐消散，蛮吉再也支撑不住，倒在蛮小满怀里，大口地喘着气。“小满师傅，我们……进来了。”
“嗯，进来了。”蛮小满抱着他，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象，心里五味杂陈。他们终于摆脱了暗脉飞禽的攻击，却进入了这个传说中的禁地，未来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
阿离走到舷窗边，看着下方发光的森林，眼神里充满了震撼：“这就是裂隙界……比古籍里记载的还要壮观。”
赵叔检查了一下仪表盘，松了口气：“引擎暂时稳定住了，脉能转换器还能撑一个时辰。引航器上的坐标指向哪里？我们先找个地方降落，修复引擎再说。”
阿离调出引航器的坐标，指向下方发光森林深处的一座黑色山峰：“坐标指向那里，那座山峰的顶部，好像有一个洞穴。”
“好，就去那里降落！”赵叔操控着星航号，朝着黑色山峰飞去。
星航号缓缓下降，靠近发光森林时，众人发现那些发光的植物竟然会移动，它们的根部像脚一样，在地面上缓慢爬行，遇到障碍物就会绕开。森林里还传来奇怪的叫声，像是某种动物在嘶吼，又像是某种植物在低语。
“这里的生物都有脉能反应。”阿离监测着周围的脉能波动，“而且脉能频率都很稳定，说明它们已经适应了裂隙界的脉场环境。”
就在星航号即将靠近黑色山峰时，蛮吉怀里的检测仪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滴”声，屏幕上的坐标开始快速闪烁，变成了红色。
“怎么回事？”蛮小满问道。
阿离脸色一变，指着屏幕：“坐标变了！不是山峰顶部的洞穴，是……是山峰下面的森林里！而且有一股强烈的脉能波动正在快速靠近我们，脉能等级很高，比暗脉漩涡的脉能还要强！”
众人立刻看向下方的森林，只见发光的植物纷纷向两边退去，形成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在快速移动，速度快得像一道风，瞬间就到了星航号下方。
那是一个人形的身影，比普通人高大，全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甲，手里握着一把由暗脉能量凝聚的长刃，长刃上闪烁着淡紫色的光芒。他的脸被一个黑色的面具遮住，只露出一双红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