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一名检察官》
第五章 病房里的镜子
医院住院部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和中药混合的怪味。林定军攥着那把字钥匙，脚步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三楼重症监护室的灯还亮着，护士站的值班护士趴在桌上打盹，胸前的工作牌晃悠着，照片上的人脸在应急灯的绿光下显得格外模糊。
他放轻脚步走到母亲病房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规律的仪器滴答声。推开门的瞬间，林定军的呼吸骤然停住——病房里空无一人。
监护仪的屏幕是黑的，床单平整得像是从未有人躺过，只有床头柜的抽屉半开着，露出里面的红色病历本。林定军冲过去拉开抽屉，里面除了病历，还有个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蒙着层灰，边缘刻着缠枝莲纹样，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镜子不是母亲的。
他拿起镜子想擦掉灰尘，指尖刚碰到镜面，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时，看见保洁阿姨站在门口，手里的拖把滴着水，在地面拖出蜿蜒的水痕，像条正在爬行的蛇。
小林，找什么呢？她的声音黏糊糊的，像是含着口水，你妈半小时前被转去急诊了，说是突发并发症。
林定军握紧青铜镜，镜沿硌得手心生疼：谁批准转院的？
张科长啊。保洁阿姨笑了，缺角的门牙闪着光，他刚才还来这儿呢，说你要是来了，就让你去地下一层的太平间找他。
太平间三个字让林定军的后背窜起一股寒意。他猛地想起苏晓说的，难道母亲已经......他不敢往下想，转身就往楼梯间跑，身后传来拖把撞击地面的咚咚声，像是有人在追赶。
地下一层比楼上冷得多，墙壁上渗着水珠，贴满泛黄的禁止吸烟标语。太平间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红光。林定军推开门，看见张科长正蹲在停尸床前，手里拿着个打火机，火苗照着他面前的尸体——盖着白布的尸体轮廓，分明是个女人。
你来了。张科长头也没抬，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打着转，看看这个。
林定军走近几步，看见白布边缘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个银镯子——那是他去年给母亲买的生日礼物。他的呼吸瞬间急促，伸手就想掀开白布，却被张科长抓住手腕。
别急。张科长的手像铁钳，你先看看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塑封袋，里面装着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穿警服的年轻人，肩并肩站在警车前，其中一个是年轻时的父亲，另一个眉眼间竟和张科长有几分相似。
这是1998年，我和你爸在警校的合影。张科长的声音发哑，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当年他发现走私团伙的线索，是我劝他别查的，我说太危险......
太平间的冷藏柜突然发出嗡鸣，其中一个柜门自己弹开了，里面的金属托盘上，放着个熟悉的黑色布袋——正是保洁阿姨往保险柜里塞钱的那个。林定军探头看去，布袋里除了现金，还有本红色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夜枭日志。
这才是真正的名单。张科长松开他的手，李建国的侄子把赃款藏在物流园的冷冻库里，密码是日志最后一页的数字。
林定军刚想拿起笔记本，身后突然传来苏晓的声音：别动！她举着枪站在门口，警帽的帽檐压得很低，张志强，你涉嫌杀害三名卧底警员，现在正式逮捕你。
张科长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打火机地熄灭：苏丫头，你真以为能抓到我？他突然冲向林定军，把青铜镜塞进他手里，拿着这个去找老周，他在档案室工作，只有他能解开镜子的秘密！
林定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科长推到冷藏柜后面。他透过金属缝隙往外看，看见苏晓和张科长扭打在一起，枪掉在地上，滑到停尸床底下。保洁阿姨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根撬棍，悄无声息地走向他们。
突然，停尸床上的白布被风吹起，露出下面的脸——根本不是母亲，而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有个蝴蝶形的纹身，和林定军手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他是李建国的堂兄，张科长的声音带着喘息，当年走私团伙的二把手，上周刚在监狱里，我把他弄到这儿，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苏晓一脚踹开张科长，转身去捡枪，却被保洁阿姨一撬棍打在背上。她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保洁阿姨扑上去按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个针管，就要往她脖子上扎。
林定军握紧青铜镜，突然想起抽屉里的病历本。他趁着混乱冲到门口，抓起掉在地上的枪，转身对准保洁阿姨：住手！
保洁阿姨愣住了，缓缓转过头，脸上的皱纹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粉色肉芽：你以为枪能伤到我？她笑了，皮肤像纸一样剥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鳞片，我早就不是人了......
林定军扣动扳机的瞬间，青铜镜突然发出刺眼的光。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看见保洁阿姨的身体正在融化，像块被晒化的蜡，地上只留下一滩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铁锈味。
苏晓捂着后背站起来，看张科长的眼神充满警惕：你早就知道她不是人？
张科长没说话，只是盯着林定军手里的青铜镜：镜子发光的时候，你看到什么了？
林定军的心跳得厉害。刚才镜面反光的瞬间，他似乎看见无数张脸在镜子里晃动，有父亲，有苏晓，还有他自己，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刻着两个字。
太平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冲了进来，为首的是母亲的主治医生：林先生，你母亲在急诊抢救，情况危急，你赶紧过去签字！
林定军顾不上多想，跟着医生往外跑，跑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张科长正把那本红色笔记本塞进苏晓手里，两人的眼神在灯光下交汇，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急诊室的红灯亮得刺眼。林定军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时，手指一直在抖，无意间碰到了口袋里的青铜镜，镜面不知何时变得滚烫。他低头看去，镜面上竟映出个模糊的人影——躺在手术台上的母亲，胸口处有个蝴蝶形的胎记，和他手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这时，手机突然收到条短信，是苏晓发来的：日志最后一页的数字是，去物流园，现在。
林定军抬头看向手术室的大门，红灯在门上投下诡异的光斑。他突然想起保洁阿姨说的太平间，想起张科长塞镜子时的眼神，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脑海：他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让自己来这里？
青铜镜在口袋里震动起来，镜面映出的手术台旁边，多了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举着手术刀，缓缓走向麻醉中的母亲。那人转过头，镜面上清晰地映出他的脸——正是刚才带他来的主治医生，嘴角挂着和保洁阿姨如出一辙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