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三人策马奔至青溪镇口时,暮色已浓。镇外的官道上挤满了逃难的百姓,他们面色青紫,咳嗽声此起彼伏,一名老妇刚咳出一口紫血,就倒在路边没了气息。“不是瘟疫,是虚空邪力扩散。”沈禾翻身下马,将一枚灵脉守护符贴在老妇额头,符纸金光一闪,老妇的脸色竟恢复了些许血色,“节点激活前会释放邪力,百姓只是被波及,还能救。”
镇口的士兵正举着长枪阻拦百姓,为首的校尉看到苏砚的腰牌,立刻上前行礼:“苏将军,陈大人带着医疗队在镇中救治百姓,但邪力扩散太快,我们快守不住了。”沈禾追问:“陈氏前辈现在在哪?”校尉指向镇中心的陈家祖宅:“陈大人说祖宅下有灵脉,能暂时压制邪力,正带着人在祖宅周围搭建隔离区。”
三人刚进入镇中,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混合着腐臭。街道两旁的屋檐下摆满了病床,陈氏正穿着粗布医袍,用银针为百姓施针,额角的汗水顺着皱纹滑落。看到沈禾赶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皱起眉头:“邪力是从祖宅的古井里冒出来的,我用阵法暂时封住了井口,但支撑不了多久。”
沈禾盯着陈氏的双手——那双手布满了细小的针孔,指缝间还沾着灵脉朱砂,不像是伪装。可沈瑶的警告犹在耳畔,她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前辈可知祖宅是虚空引灵阵的节点?”陈氏的动作一顿,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我也是昨天才查到,陈家世代守护的不是灵脉,是邪阵节点。这古籍里记载,节点的钥匙是一枚紫色玉佩。”
沈禾心中一震,掏出掌心的玉佩。陈氏看到玉佩的瞬间,脸色骤变:“就是它!古籍说,只有用灵脉族的血激活玉佩,才能彻底关闭节点。”她突然抓住沈禾的手腕,将银针抵在她的脉门处,“你是灵脉族直系血脉,只有你能做到。”苏砚立刻举刀上前,却被陈氏厉声喝止:“苏将军,现在不是猜忌的时候!再拖下去,整个青溪镇都会变成虚空的牧场!”
沈禾按住苏砚的刀,示意他稍安勿躁。她能感受到陈氏掌心的温度,那是常年施针留下的薄茧,绝非卧底能伪装。“前辈,沈瑶说祖宅藏着摧毁邪阵的方法。”陈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沈瑶?她还活着?”她拉着沈禾往祖宅走,“古籍里确实记载着‘破阵秘钥’,但藏在祖宅的密室里,只有陈家嫡系才能打开,现在掌管密室的是我的堂弟陈默。”
祖宅的庭院中,一口古井被金色阵法笼罩,阵法边缘的光芒正在逐渐暗淡。一名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井边,看到陈氏带人进来,立刻迎上前:“堂姐,邪力越来越强,阵法快撑不住了。”沈禾注意到他的袖口沾着紫色泥渍,与昆仑墟的邪族泥土一模一样,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陈默,打开密室,沈姑娘需要破阵秘钥。”陈氏说道。陈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侧身挡住通往内院的路:“密室的机关复杂,而且现在打开太危险,邪力可能会顺着密室扩散。”他的手悄然摸向腰间的匕首,“不如先让沈姑娘激活玉佩关闭节点,密室的事以后再说。”
沈禾突然出手,指尖凝聚灵脉之力点向陈默的手腕。陈默惊呼一声,匕首掉落在地,袖口的紫色泥渍彻底暴露。“这是昆仑墟的邪族泥土,你去过昆仑墟?”沈禾的声音冰冷,“你才是陈家的卧底,对不对?”陈默脸色惨白,突然狂笑起来:“既然被你识破,那我也不用装了!”
他猛地将一枚紫色令牌扔进古井,阵法瞬间破碎,紫色邪力如同喷泉般涌出。“虚空邪族的‘引魂令’!”陈氏怒喝着甩出银针,却被陈默用邪力震开,“你可知背叛灵脉族的下场?”陈默召唤出两只蚀骨兽,挡在身前:“陈家本就是虚空邪族的仆人,是你们这些老顽固,非要抱着灵脉族的大腿!”
石烈立刻举斧迎上蚀骨兽,苏砚则挥刀缠住陈默。沈禾看向陈氏:“前辈,帮我守住井口,我去拿破阵秘钥。”陈氏点头,将所有灵脉之力注入银针,银针化作金色光网,暂时困住井中涌出的邪力。沈禾根据玉佩的指引,冲向内院的假山——那里正是密室的入口。
假山的石壁上刻着陈家的族徽,沈禾将玉佩按在族徽上,石壁缓缓打开,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密室中摆满了书架,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铁盒。她刚拿起铁盒,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陈氏。“前辈,你怎么来了?”沈禾下意识地握紧铁盒。
陈氏的眼神复杂,从怀中掏出半块灵脉碎片:“这是皇宫灵脉的核心碎片,陈默偷了另一半,他要用法器将两块碎片融合,远程激活皇宫的节点。”她将碎片递给沈禾,“破阵秘钥就在铁盒里,但需要两块灵脉碎片才能打开。”沈禾打开铁盒,里面果然放着一张兽皮地图,地图中央标注着“皇宫龙椅下”,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虚空核心藏于灵脉深处。”
就在这时,密室突然剧烈震动,陈默的惨叫声传来。两人冲出密室,看到苏砚正将陈默按在地上,石烈则在斩杀最后一只蚀骨兽。陈默的嘴角流着黑血,眼神怨毒:“你们别得意,我已经用传音符通知皇宫的卧底,他会在子时激活节点,到时候就算你们拿到秘钥也没用!”
沈禾立刻用传音符联系京城,却发现传音符根本发不出去——青溪镇被邪力形成的屏障笼罩了。“是虚空邪族的‘隔音阵’!”陈氏脸色大变,“我们必须在子时前赶回京城,否则皇宫的灵脉就完了。”沈禾看着井中仍在涌出的邪力,将玉佩和灵脉碎片一同按在井口:“以灵脉族血脉之名,结合陈家秘钥,封印!”
金光与银光交织,涌入井口,邪力的涌出逐渐停止。沈禾将铁盒交给陈氏:“前辈,你带着医疗队和百姓转移,这里的节点我已经暂时封印。我和苏砚、石烈立刻赶去京城,阻止卧底激活节点。”陈氏点头,将一枚令牌交给她:“这是陈家的通行令牌,能让你们通过京城的密道,直接进入皇宫。”
三人策马赶往京城,途中不断遇到邪族的阻拦,等他们通过密道进入皇宫时,已是亥时三刻。皇宫内一片寂静,侍卫们都倒在地上,显然是被卧底控制了。沈禾根据兽皮地图的指引,来到大殿外,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子时一到,就是虚空界门打开之时,到时候我就是新的统治者!”
沈禾示意苏砚和石烈守住殿门,自己则从密道潜入大殿下方。她顺着灵脉的气息往下走,来到一间密室,密室中央放着一个祭坛,祭坛上摆放着另一半灵脉碎片,一名穿着禁军统领服饰的男子正站在祭坛前结印——竟是李嵩,皇上最信任的禁军统领。
“李嵩,你就是皇宫的卧底!”沈禾大喝一声,催动灵脉之力攻向祭坛。李嵩转身,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沈姑娘,来得正好,你的传承印能让灵脉碎片的力量更强。”他将手中的法器指向沈禾,“受死吧!”两道紫色闪电从法器中窜出,沈禾用灵脉守护符挡住闪电,同时将自己的灵脉碎片扔向祭坛。
两块碎片在空中融合,发出耀眼的光芒,李嵩的法器瞬间碎裂。他喷出一口鲜血,冲向沈禾:“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苏砚和石烈及时冲进来,将李嵩制服。沈禾看着融合后的灵脉碎片,发现碎片上浮现出一行小字:“卧底不止一人,虚空核心已苏醒。”她刚要细想,皇宫突然剧烈震动,龙椅下方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紫色光芒从缝隙中涌出——皇宫的节点,还是被激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