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沼泽距离死亡沙漠有三百余里,四人换乘了禁军带来的骆驼,在茫茫沙海中跋涉了整整两天。沈禾靠在苏砚的肩头,血玉的力量让她的灵脉之力逐渐恢复,但每次催动母石碎片,眉心都会传来一阵刺痛,曾祖母的警示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苏砚,左使说的镇邪石,会不会有问题?”沈禾抚摸着母石碎片,碎片上的金光忽明忽暗,“暗灵教的人向来狡猾,不会轻易泄露总坛的破绽。”
苏砚握紧缰绳,目光扫过前方起伏的沙丘:“不管有没有问题,我们都要试一试。左使被我点了哑穴,还服了软筋散,就算他想耍花样,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他看了一眼被绑在骆驼背上的左使,左使的头垂在一边,看似昏昏欲睡,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第三天正午,太阳像个火球挂在头顶,沙子被晒得滚烫,踩上去仿佛要将鞋底融化。沈渊突然指着前方的沙丘:“你们看,那里有个镇子!”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沙丘背后隐约可见一片土黄色的房屋,炊烟袅袅升起,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死亡沙漠中怎么会有镇子?”陈氏皱起眉头,“小心有诈,暗灵教很可能在这里设了埋伏。”
靠近镇子时,众人发现镇口的木牌上写着“黄沙镇”三个大字,镇上的百姓穿着破旧的衣裳,面黄肌瘦,看到他们骑着骆驼过来,纷纷躲回屋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这里的百姓不对劲。”沈禾跳下骆驼,走到一间屋前,轻轻敲了敲门,“老人家,我们是来消灭暗灵教的,不会伤害你们。”
屋门缓缓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探出头来,看到沈禾手中的母石碎片,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是……灵脉守护者?”老人颤巍巍地将众人让进屋,关上屋门后才哭诉道:“三个月前,暗灵教的人占领了黄沙镇,他们抓了镇上的年轻人去挖镇邪石,说是要修建什么祭坛。反抗的人都被他们用邪术害死了,尸体就扔在沙漠里喂沙狼。”
“镇邪石就在镇子西边的沙坑中?”苏砚问道。老人点了点头:“一共有三个沙坑,分别在东、南、西三个方向,每个沙坑都有暗灵教的教徒看守。他们说,镇邪石是总坛的‘根基’,绝对不能被破坏。”沈禾与苏砚对视一眼,心中更加确定左使在撒谎——如果镇邪石是总坛的根基,暗灵教不可能只派普通教徒看守。
当天夜里,四人趁着夜色潜入西边的沙坑。沙坑有十几丈深,底部果然有一块一人多高的黑色石头,石头上刻着暗灵教的邪纹,周围站着四名教徒。沈渊甩出迷魂符,将教徒悄无声息地放倒,苏砚跳下沙坑,用长剑敲击镇邪石,石头发出沉闷的响声,没有任何异常。“不对劲。”沈禾突然喊道,“这块石头上的邪气很淡,不像是能支撑总坛结界的东西。”
就在这时,左使突然挣脱了绑绳,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将灵脉之力注入其中:“沈禾,你们上当了!这根本不是镇邪石,是‘引魂石’!”令牌发出一阵黑气,沙坑底部的邪纹突然亮起,无数黑影从沙子中钻了出来,是暗灵教用活人炼制的沙尸。“教主早就料到你们会来,让我故意泄露假消息,就是为了将你们一网打尽!”
“该死!”苏砚挥剑斩杀了扑上来的沙尸,沙尸的血液是黑色的,溅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沈禾,你带着母亲和老人先离开,我和沈渊挡住它们!”沈禾却摇了摇头,将母石碎片的力量注入掌心:“要走一起走!这些沙尸怕光,用灵脉之力就能消灭它们!”
金光从沈禾掌心涌出,照亮了整个沙坑。沙尸遇到金光,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逐渐融化成黑色的液体。左使见状,转身就跑,却被沈渊甩出的符纸缠住了双腿,摔在地上。“想跑?”沈渊冷笑一声,“你把我们引到这里,总得付出点代价。”
左使趴在地上,突然狂笑起来:“代价?你们的代价就是被困在这里!黄沙镇的所有百姓,都被我们种下了‘蚀魂蛊’,只要我捏碎这枚令牌,他们就会变成只懂杀戮的傀儡!”他举起手中的另一枚令牌,眼中满是疯狂,“沈禾,交出母石碎片,否则我就让整个黄沙镇的百姓为我陪葬!”
沈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看向屋中的老人,老人正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你敢!”苏砚的剑抵在左使的喉咙上,“只要你敢捏碎令牌,我立刻杀了你!”左使却丝毫不惧:“我死了也没关系,令牌会自动触发。沈禾,你不是想守护天下百姓吗?现在就做出选择吧!”
就在僵持之际,陈氏突然开口:“蚀魂蛊需要用暗灵教的精血才能解除,对不对?”左使一愣,显然没想到陈氏会知道蛊术的秘密。陈氏走到左使身边,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针:“我娘家是苗疆蛊术世家,这种蚀魂蛊,我小时候见过。只要取你的一滴精血,再配合灵脉之力,就能解开百姓身上的蛊毒。”
左使脸色大变,想要反抗,却被苏砚死死按住。陈氏用银针刺破左使的指尖,取了一滴精血,融入提前准备好的符水中。“沈禾,用你的灵脉之力催动符水。”沈禾点头,将灵脉之力注入符水中,符水发出一阵金光,陈氏将符水分给镇上的百姓,百姓喝下符水后,脸上的黑气渐渐消散,恢复了神智。
解决了蛊毒危机,左使彻底失去了依仗,瘫软在地上。苏砚将他重新绑好,问道:“现在可以说出镇邪石的真正位置了吧?”左使叹了口气:“镇邪石确实在沙漠中,但需要用母石碎片才能感应到它们的位置。暗灵教的总坛建在沙漠深处的‘魔鬼城’中,那里是天然的邪气聚点,没有镇邪石的力量,根本无法靠近。”
众人带着左使继续前进,沈禾将母石碎片握在掌心,碎片发出柔和的绿光,指引着前进的方向。走了约莫半天,前方出现了一片奇特的岩石群,岩石的形状怪异,像是一个个狰狞的恶鬼,在风沙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这里就是魔鬼城。“镇邪石就在魔鬼城的三个角落。”左使说道,“毁掉镇邪石后,总坛的结界就会打开,但你们要小心,教主的血池就在总坛中央,他在里面修炼了十年,实力深不可测。”
沈禾等人按照左使的指引,找到了镇邪石,这次的镇邪石与之前的引魂石截然不同,石头上布满了金色的灵脉符文,散发着强大的力量。“就是它了。”沈禾举起母石碎片,金光与镇邪石的符文产生共鸣,镇邪石发出一阵巨响,渐渐碎裂开来。就在这时,魔鬼城中央突然升起一股浓郁的黑气,形成一道巨大的旋涡,仿佛要将整个沙漠都吞噬进去。
“不好,教主察觉到镇邪石被破坏了!”左使惊呼道。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黑气旋涡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身着黑色长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正是暗灵教教主。“沈禾,你毁我镇邪石,坏我大事,今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教主的声音充满了愤怒,黑气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众人拍来。
苏砚立刻将沈禾护在身后,长剑出鞘,与陈氏、沈渊一起抵挡黑气手掌。金光与黑气碰撞,众人被气浪震得连连后退,沈禾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她看着空中的教主,突然注意到他面具下的脖颈处,有一道与苏砚一模一样的胎记。“你到底是谁?”沈禾大喊道,“你和苏家是什么关系?”
教主的身体明显一僵,随即发出一阵狂笑:“等你到了血池,自然就知道了。”他猛地挥手,黑气化作无数的箭雨,射向众人。沈禾催动母石碎片,形成一道光盾,挡住了箭雨。就在这时,左使突然挣脱了绑绳,冲向血池的方向:“教主,我来帮你!”苏砚想要去追,却被箭雨缠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左使消失在黑气中。沈禾握紧母石碎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血池之中,除了母石碎片和教主,一定还藏着更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可能与苏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