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的源稚生让有能的本部王牌们签署了那份遗体处理方案后,车辆终于准备启程离开这片荒凉的盐碱滩。
然而,就在引擎刚刚发动之际——
“黑色悍马车队注意!我们是神奈川县警察!你们涉嫌多起严重暴力犯罪,立刻停车!放下武器,双手抱头下车接受检查!”
被扩音器放大的警告声如同狂风般席卷过空旷的滩涂。
不远处,那条原本寂静的高速公路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大片刺眼的红蓝警灯疯狂闪烁,刺耳的警笛声轰鸣着,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声浪。
不知何时,高速路上已停满了密密麻麻的警车,全副武装的警察们以车门为掩体,无数枪口齐刷刷地瞄准了滩涂上的车队。
沿着公路一线,探照灯和警灯的光芒交织成一张绵密的光网,从四面八方将他们这伙人死死笼罩。
“车里的人听着!你们只有十秒钟时间!十秒后若拒不配合,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喊话声愈发急促,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
源稚生眉头紧锁,看向副驾驶座的樱:“樱,夜叉和乌鸦……这两天是不是又开我的车出去活动了?”
“是的,少主。”樱平静地汇报,语气毫无波澜,“昨夜凌晨两点出发,四点返回。他们踏平了横滨市一家由俄国黑帮控制的脱衣舞夜总会。”
“那些俄国人每月从东欧贩卖几十名女性至日本,名义上是招工,实则是逼迫她们卖淫,用皮肉钱支付偷渡费用。对于不服从者,他们会施以虐待甚至直接处决。”
“当地其他受到影响的夜总会曾向家族投诉,但俄国人态度强硬,拒绝家族的调查与调解。”
“家族最终决定给予惩戒。领取任务的是夜叉的一位朋友,他和乌鸦是去……帮忙。”
樱顿了顿,补充道:“您了解夜叉的行事风格,他很容易……踏过界限。他一时兴起,就把那家店烧了。”
“就这么简单?”源稚生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似乎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后座的路明非听着这番对话,只觉得后背发凉。“我靠……日本黑道都这么无法无天的吗?杀人放火在他们嘴里跟出门买个菜一样简单?”
他感觉自己对“危险”的认知又被刷新了。
同样在后座的霍雨浩微微皱眉。虽然刚才机场的“欢迎仪式”看起来像是日本分部给的下马威,但眼前这阵仗,出动数百警力,这日本分部平日里行事得有多嚣张,才能荣膺“五星好市民”的待遇,引来警方如此“厚爱”?
“直接走吧,”霍雨浩淡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过一会儿,他们自己会散开的。”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却磅礴的精神力量以他为中心,如同水波般无声无息地急速扩张开来。
车内众人仿佛感到一阵清风拂过面颊,而车外,那震耳欲聋的警笛声、严厉的喊话声、甚至引擎的轰鸣声,都在一瞬间诡异地消失了!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
源稚生虽心中惊疑,但反应极快,毫不迟疑地一脚油门,黑色悍马发出一声低吼,猛地冲了出去,毫无阻碍地驶上了公路,将那片由警灯组成的光海远远甩在身后。
“根据辉月姬的实时情报,”樱看着平板电脑汇报道,“现在整条高速公路已被完全封闭,还有更多警车正从四面八方赶来,预计总数将达到三百辆。”
“看来,又要拜托本部的专员出手解决了。”源稚生透过后视镜,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后排闭目养神的霍雨浩。
他心中充满了好奇:这究竟是什么言灵?效果如此强大又诡异。
“辉月姬是谁?”恺撒显然对另一个名词更感兴趣。
“是蛇岐八家麾下,岩流研究所独立开发的超级云计算系统,功能相当于本部的诺玛。”源稚生解释道,“但她与诺玛是两套独立运行的系统。”
“你的意思是……日本,在诺玛的全球监控网络之外?”恺撒显得有些诧异。
他一直以为以诺玛的能力,监控范围早已覆盖全球,甚至连南太平洋的岛国都无法幸免。
“辉月姬与诺玛之间存在数据直联通道,所以理论上诺玛也能获取日本境内的信息。”源稚生进一步说明,“但辉月姬的核心控制权与底层架构,完全由日本分部独立掌握。”
霍雨浩并未参与讨论,只是持续催动着神识,确保车队如同幽灵般穿梭在突然变得“安静”而“空旷”的道路上,迅速冲出了警方精心布置的包围圈。
---
入住的酒店是东京顶级奢华的半岛酒店。
下车时,恺撒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带着他标志性的贵族式笑容说道:“我已经订下了新宿区最顶级的牛郎店,包场。
欢迎日本分部的各位同事都到场,所有消费,记在我账上。”言语间充满了本部精英的财大气粗与某种意义上的“反客为主”。
他们入住的是一个极其宽敞的总统套房,拥有四个风格迥异的独立房间,看得出日本分部在接待方面确实下足了功夫,力求满足每位专员的不同偏好。
套房客厅内,恺撒合上了他的笔记本电脑,默默消化着诺玛刚刚传来的、关于日本分部和蛇岐八家的加密资料,神情专注。
路明非则已经抱着一个印有动漫美少女“朝比奈玖瑠”的抱枕,瘫倒在了客厅那巨大柔软、堪比一张大床的沙发上,发出满足的叹息:“这才是人生啊……”
楚子航径直回到了分配给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开始给他远在中国的母亲发送报平安的邮件,一如既往的简洁、克制。
霍雨浩也在自己的房间内静立,浩瀚的神识再次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细致地探查整个东京,乃至更广阔的日本列岛。
恺撒见众人都已安顿,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掏出手机,熟练地调出与诺诺的聊天界面,输入了几条消息。
然而,等了很久,屏幕那头依旧是一片沉寂。
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诺诺一直处于无法联系的状态。
唯有通过查询她偶尔登陆诺玛系统的记录,恺撒才能勉强确认她还安然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