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卿闻言，整个人僵在原地，脸颊瞬间泛起红晕。
她下意识抽回手，声音细若蚊蝇：“陛下，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伤养好，莫要开其他玩笑......”
夜溟修凝眸望着她，玩味的笑容收起，带着一种执拗的认真：“朕没有开玩笑。”
“那晚，朕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
“卿卿，你可愿与我，长相厮守？”
虞卿卿的心跳骤然失序，她垂眸，轻掩住眼底的情绪。
思虑良久才重新抬眸看他，声色清冷：“民女......不愿。”
夜溟修脸色一变，期待的眼眸瞬间涌起失落之色。
“为何？”
“那晚在知府家，你明明就是在吃醋，你见不得朕旁边坐了其他女子，说明你心里是有朕的。”
“可你为何，还要拒绝？”
“民女没有吃醋，是陛下......一厢情愿。”
虞卿卿矢口否认，淡漠疏离的眉眼，让夜溟修心尖升起怒意。
他撑起身子，想靠近虞卿卿，却牵动了伤口，剧痛让他闷哼一声。
“陛下别动！”
虞卿卿吓坏了，连忙按住他的肩，心中的愧疚和担忧再次汹涌而至。
“陛下安心养伤，先别想这些。”
“朕怎能不想？”
夜溟修声音低沉暗哑：“你明明对朕有意，却不肯承认。”
虞卿卿脸色认真起来：“陛下想听实话吗？”
夜溟修凝眸：“当然想。”
虞卿卿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做了某种心里挣扎才开口：“民女对陛下，只有感激，并无男女之情。”
夜溟修怔了一怔，嗤笑一声，神色有些落寞。
“谁要你的感激，朕要的是你这个人，是你心甘情愿地臣服。”
虞卿卿叹了一声；“那晚我们遭遇刺客，若换做以前，陛下没有认识民女时，一定不会受伤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会拖累你。”她终于将心里话说出口。
夜溟修又想起身，拉住她的手，虞卿卿赶紧扶他躺好。
他顺势揽她入怀，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她的眉眼。
“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是我心甘情愿为你挡剑，护你周全。”
虞卿卿有些愧疚，垂下眉眼。
夜溟修轻笑：“所以，你是怕拖累朕，才不愿与朕在一起？”
虞卿卿轻咬着唇，摇了摇头。
“不，若我接受陛下的心意，就意味着，从今往后都要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我只是个寻常百姓家长大的普通人，一心向往宫外的自由，不愿困在宫墙与人争斗。”
“朕说了，会护你周全，我会用这条命保护好你，不会让你陷入任何纷争。”
虞卿卿眸色凄楚：“可我不愿！不愿看到陛下这般为我拼命，为一个一心只想要自由，根本无心于陛下的人拼命，根本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是朕说了算。”
虞卿卿轻叹，眸中浮起一抹苦笑。
“这次来洛阳城，看到街上那些开店的女子，很羡慕她们，虽无权无势，日子也不见得富裕，但她们有的自由，我却没有。”
夜溟修的手僵在她肩头，掌心的温度骤降了几分。
“自由......”
他低沉的嗓音翻涌起一丝愠怒：“朕的庇护，朕的真心，在你眼里都比不上宫外那些所谓的自由？”
他无法理解，他倾尽帝王之尊，许她权力地位，许她拥有无上尊荣。
可她却羡慕市井百姓，自由于她而言，就那么重要？
“陛下，民女所求不过是能随心所欲，看市井烟火，听山野清风，不必日日悬心，夜夜惊梦。”
“您的真心太重了，重到民女承受不起，更不想用一生的拘束去换。”
她的话语像冰冷的针刺入帝王的心，比那晚被刺客所伤，痛百倍千倍。
“所以，无论朕说什么，做什么，许你什么，你还和之前一样，只想要自由，不想要朕。”
虞卿卿不敢说，其实她最在意的也并非失去自由，而是夜溟修的偏执。
总是偏执的掌控她的一切，她不愿与这样的男人共度一生。
夜溟修忽然冷笑一声，用力捏起虞卿卿的下巴，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朕会给你时间，等你的答复，你的回答，只能是愿意，朕不想听到第二个答案。”
虞卿卿心底一沉，点了点头，已习惯他的强势。
每次与他聊起这个话题，总会以他偏执的囚牢为终结。
她没有期待夜溟修会尊重她的意愿，毕竟他骨子里就是一个掠夺成性的人。
只是，原本是来关心他的伤势，不想与他不欢而散，怎就扯出其他话题。
“陛下好好养伤。”
虞卿卿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夜溟修脸色有些许缓和，握着她的手：“卿卿，能不能别让朕等太久？”
门外，虎啸忽然求见。
虞卿卿松了口气，她不知该如何答复他，好在有人来了。
“陛下。”
虎啸未等夜溟修传唤，擅自进房。
夜溟修有些不悦：“何事？”
“刺客招了，是珙县县令意图行刺，那些黑衣人都是他派来的死士。”
“珙县县令？”
夜溟修皱眉，似是想起什么。
虞卿卿恍然大悟：“是萧采女的父亲！”
就是那个曾被夜溟修下令，丢进荷花池喂毒蛇的采女。
夜溟修冷笑：“原来是为女儿报仇，呵，朕的仇人太多，若非卿卿提醒，还真想不起来他是谁。”
“属下还审出一件很重要的事。”
虎啸说完，看了虞卿卿一眼，她在房内，不确定能不能让她知道。
夜溟修拉住虞卿卿的手：“但说无妨，此处无外人。”
虎啸关紧房门，这才开口：“萧县令的背后，有燕王在支持。”
夜溟修脸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燕王残党？”
虎啸冷汗岑岑：“不是残党，是......燕王本人，其中一名刺客亲口说的，燕王没死......”
夜溟修失神了一瞬。
燕王夜溟羽，他的兄长，当年与他争夺皇位，败给了他，被他下令活埋。
“朕亲眼看他断气，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虎啸也不解：“上次您让属下查过，东瀛边境确有燕王残党，属下有个大胆的猜测，东瀛有一秘术，可让人起死回生，会不会是那逆贼死后被东瀛人所救？”
虞卿卿忽然说道：“凝息丸！东瀛人发明的，可让人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