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油发动机的轰鸣渐渐被海浪声取代,凌飒握着房车方向盘,看着前方蜿蜒的沿海公路渐渐铺展开来,鼻尖萦绕着咸湿的海风气息。仪表盘上的里程表跳动到“1286”的数字时,二儿媳林秀娥掀开驾驶室的小窗,兴奋地探头进来:“娘!你快看那边!好多渔船靠岸了!”
凌飒踩下刹车,房车稳稳停在路边。推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渔港——数十艘木质渔船整齐地停靠在码头,渔民们正忙着将刚捕捞上来的海鲜搬上岸,银闪闪的带鱼、肥硕的梭子蟹、活蹦乱跳的对虾在竹筐里堆成小山,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鲜活的烟火气。
“这就是两广边境的潭州渔港吧?”张老实跟在后面下车,望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感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多海货!”
凌飒点点头,目光快速扫过整个渔港,特工的观察力让她瞬间捕捉到关键信息:渔民们售卖的海鲜大多是按筐论价,价格低得惊人,一斤梭子蟹只要两毛钱,带鱼更是一毛钱能买一大串;而不远处的镇上集市里,同样的海鲜价格翻了足足三倍,还被抢购一空。更重要的是,由于缺乏保鲜手段,渔民们只能低价急售,不少卖不掉的海鲜当天就会变质丢弃。
“秀娥,去把咱们带来的空竹筐搬两三个下来。”凌飒当机立断,“老实哥,你跟我去跟渔民谈谈价格;二柱,你去镇上集市打听一下,看看不同海鲜的零售价和热销品类。”
一家三口分工明确,凌飒则径直走向一位正在整理渔获的老渔民。老渔民姓王,皮肤黝黑粗糙,满是岁月的痕迹,见凌飒一行人穿着整洁,不像是本地买家,警惕地问:“你们是来收海货的?要多少?”
“王大爷,我们是北方来的个体经营者,想长期收购海鲜,运往北方销售。”凌飒递过去一块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水果糖,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您这梭子蟹新鲜得很,要是按筐收,多少钱一筐?”
王大爷接过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他的态度缓和了些:“一筐梭子蟹二十斤,给你算三块钱,不能再少了,这可是今早刚捞上来的,鲜着呢!”
凌飒心里一算,三块钱二十斤,合着一斤才一毛五,比刚才看到的零售价低了五分钱,当即点头:“行,王大爷,我先收您两筐梭子蟹,再要两筐对虾和一筐带鱼。另外,我想问一下,您这儿有没有卖不掉的小鱼干、墨鱼干?我也想收一些。”
“有!当然有!”王大爷眼睛一亮,连忙指向码头角落,“那边堆着不少,都是卖不完晒的干货,没人要,你要是要,随便给点钱就行!”
凌飒跟着王大爷走到角落,只见十几麻袋小鱼干、墨鱼干堆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咸香。她伸手捏了捏,干货质地干燥,保存得很好,心里立刻有了主意:干货便于储存运输,北方市场上这类海产干货稀缺,价格肯定不菲。
“王大爷,这些干货我全要了,您看多少钱合适?”凌飒问道。
王大爷挠挠头,实在没想到这些没人要的干货还能卖钱,犹豫着说:“这些东西不值钱,你给五十块钱就行,权当帮我腾地方了。”
“六十块。”凌飒爽快地掏出钱,“您不容易,多给十块。另外,我想跟您长期合作,以后您每天捕捞的海鲜,除了自己零售的,剩下的都给我留着,我按市场价再加一分钱收,您看怎么样?”
一分钱看似不多,但积少成多,对渔民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收入。王大爷又惊又喜,连忙答应:“好!好!以后我一定给你留最好的海货!”
这时,张二柱从镇上回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娘!镇上的海鲜卖得特别火!梭子蟹一斤能卖六毛钱,对虾八毛钱,带鱼也能卖三毛钱,而且好多人抢着买,说北方根本吃不到这么新鲜的海货!”
凌飒闻言,心中的算盘打得更精了。北方海鲜稀缺,运输成本高,她完全可以用“低价收购+空间保鲜+高价售卖”的模式,赚取巨额差价。空间里的储物功能自带恒温保鲜效果,别说几天,就算放半个月,海鲜也能保持刚捕捞上来的新鲜度,这正是她最大的优势。
“先把这些海货和干货装上车。”凌飒指挥着张老实和张二柱,“秀娥,你跟王大爷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我们每隔三天来收一次货,让他多联系几个渔民,把货源稳定下来。”
众人忙活起来,竹筐里的鲜活海鲜被小心翼翼地搬进房车的储物舱,凌飒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将一部分海鲜收进空间,只留下少量放在明面上。十几麻袋干货也很快装车,王大爷还热心地找来几块油布,盖在上面防潮。
付款的时候,周围的渔民们都围了过来,看到凌飒出手阔绰,还愿意长期收购,纷纷上前询问能不能也把自家的海货卖给她。凌飒一一应允,约定好明天开始统一收购,渔民们脸上都乐开了花,连声道谢。
“娘,咱们这一趟可赚大了!”张二柱一边擦汗一边说,“就这几筐海鲜,运到北方至少能卖二十多块,干货要是卖得好,说不定能赚翻倍!”
“这只是刚开始。”凌飒望着渔港里来来往往的渔船,目光深远,“两广地区气候温暖,海鲜产量大,价格低;而北方气候寒冷,海鲜稀缺,价格高昂,这中间的差价就是咱们的商机。”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咱们可以在这附近租一个小仓库,专门用来收购和暂存海鲜,再联系之前认识的赵勇,让他帮忙联系北方的批发商,建立稳定的销售渠道。这样一来,‘低价收、高价售’的模式就能规模化运作,咱们的房车贸易才能真正做大。”
张老实听得连连点头,对凌飒的商业头脑越发佩服:“还是你想得周到,跟着你干,我心里踏实!”
就在这时,一辆军用吉普车突然停在房车旁边,下来两名穿着制服的男子,其中一人亮出证件,严肃地问:“请问你们是北方来的个体经营者?刚才有人举报,说你们高价收购海鲜,扰乱市场秩序,请跟我们去工商所配合调查。”
凌飒心里一沉,她明明是按市场价收购,甚至还略高于市场价,怎么会被举报扰乱市场秩序?她快速打量着两名男子,发现他们的证件虽然看起来正规,但眼神闪烁,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一丝刻意的强硬,不像是正规的工商执法人员。
张老实和张二柱也慌了神,张二柱急忙解释:“同志,我们没有高价收购,都是按市场价来的,渔民们都可以作证!”
“是不是高价收购,不是你们说了算,也不是渔民说了算,得跟我们回去调查了才知道。”其中一名男子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拉房车的车门,“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走一趟!”
凌飒不动声色地挡在车门前面,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同志,执法讲究证据,你们说有人举报,能不能出示举报人的相关信息?另外,我们是合法注册的个体工商户,有营业执照,经营活动完全合规,就算要配合调查,也得在合法的程序范围内。”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眼神里的威慑力让两名男子下意识地停住了手。凌飒趁机用眼角的余光示意张二柱,让他悄悄去旁边找王大爷帮忙联系当地的工商部门,张二柱心领神会,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你少跟我们来这套!”另一名男子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推凌飒,“让你跟我们走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凌飒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对方的手,同时脚下轻轻一绊,那名男子重心不稳,差点摔倒。这一下动作干净利落,带着特工特有的格斗技巧,两名男子顿时意识到眼前的女人不好惹,对视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
“怎么回事?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就在这时,一阵洪亮的声音传来,王大爷带着几名渔民和一位穿着工商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中年男子是潭州工商所的所长李建国,刚才张二柱找到王大爷,王大爷立刻就带着他去了工商所反映情况。
两名假冒执法人员看到真的工商所长来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转身就要往吉普车上跑。
“站住!”李建国大喝一声,冲身边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把他们拦住!”
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将两名男子堵住。经过核实,这两人根本不是工商执法人员,而是附近镇上的地痞无赖,看到凌飒收购海鲜赚了钱,就想冒充执法人员敲诈勒索。
“真是太感谢您了,李所长!”凌飒松了口气,向李建国道谢。
李建国摆摆手,笑着说:“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你过来收购海鲜,帮渔民解决了销售难题,还能带动本地经济发展,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以后再有这种情况,直接给我们工商所打电话,我们一定及时处理。”
说着,李建国还递给凌飒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工商所的电话和地址。
两名地痞无赖被带走后,王大爷和渔民们纷纷围上来安慰凌飒,凌飒笑着表示没事,心里却暗自警惕:看来这潭州渔港虽然商机无限,但也暗藏风险,以后行事必须更加谨慎。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凌飒重新登上房车,看着码头上依旧忙碌的渔民,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低价收、高价售”的策略绝对可行,但要想在这陌生的地方站稳脚跟,不仅要抓住商机,还要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她启动房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朝着镇上的方向驶去。接下来,她要尽快租下仓库,稳定货源,同时还要想办法应对可能出现的其他风险。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的一艘渔船上,一名戴着墨镜的男子正用望远镜盯着她的房车,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拿出对讲机低声说道:“目标已确认,果然在收购海鲜,通知老板,可以按计划行动了。”
房车的车灯划破暮色,朝着未知的前路驶去,而一场针对凌飒的阴谋,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