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军工厂的铁锈味混着腐叶潮气扑面而来,凌飒踩着齐膝的杂草,指尖划过布满锈迹的厂房钢架。阳光透过破损的玻璃穹顶,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照亮散落的钢铁零件——断裂的钢管、生锈的齿轮、厚重的钢板,还有几台被藤蔓缠绕的大型机械,像沉睡多年的钢铁巨兽。
“娘,这地方也太偏了,真能有能用的东西?”张建军攥着腰间的柴刀,警惕地扫视四周。他身后的李桂芬紧紧跟着,手里拎着凌飒兑换的强光手电,手心沁出细汗。
凌飒没回头,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台被杂草半掩的起重机上。那是台老式履带起重机,机身锈迹斑斑,吊臂耷拉着,像是断了脊梁的巨人,但底盘依旧扎实,履带虽被泥土覆盖,却没明显锈蚀。“能不能用,试过才知道。”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拨开起重机履带旁的杂草,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可修复机械,是否使用初级机械修复技能?”
“确认使用。”凌飒在心里应声,一股陌生的知识洪流瞬间涌入脑海——起重机的构造原理、液压系统的修复要点、电路连接的关键节点,清晰得仿佛她修过千百遍。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建军,你去那边找块平整的石头,桂芬,帮我把起重机驾驶室里的杂草清理干净。”
夫妻俩不敢耽搁,立刻分头行动。凌飒则绕着起重机仔细检查,发现问题比预想的简单:电路受潮短路,液压油泄漏,吊臂连接处的螺栓松动。这些对拥有特工动手能力和系统技能的她来说,都不算难事。
她从空间里取出兑换的工具箱,里面有扳手、螺丝刀、绝缘胶带,还有一小桶专用液压油。先爬上驾驶室,清理掉里面的枯枝败叶和灰尘,露出布满划痕的操作面板。她用螺丝刀撬开面板,果然看到几根电线的绝缘皮已经破损,金属芯线氧化发黑。凌飒用刀片剥掉破损的绝缘层,将新的绝缘胶带仔细缠绕,又用万用表(空间兑换的小型工具)检测电路,确认无误后,才合上面板。
“娘,石头找来了!”张建军抱着一块磨盘大的石头跑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
“放在履带下面,固定机身。”凌飒指着起重机一侧的履带,“桂芬,你帮建军扶着石头,别让它滚了。”
两人合力将石头垫在履带下方,凌飒则爬到起重机侧面的液压油箱处。油箱盖早已锈蚀,她用扳手费力拧开,一股浑浊的油液缓缓流出,散发着刺鼻的异味。她将空油桶放在下方接油,等油液流尽,又从空间里取出清洁剂,仔细清洗油箱内部,直到倒出的清洁剂清澈无杂质,才倒入新的液压油。
做完这一切,凌飒回到驾驶室,握住布满铁锈的操作杆。她深吸一口气,按照脑海里的知识,慢慢转动钥匙——原本以为会毫无反应,没想到发动机竟发出“突突”的闷响,像是沉睡的巨兽被唤醒。随着她缓缓推动操作杆,起重机的吊臂慢慢抬起,虽然速度缓慢,却稳稳妥妥,没有丝毫卡顿。
“动了!真的动了!”李桂芬惊喜地拍手,眼里满是崇拜。张建军也看呆了,他只知道娘会改农具、会打猎,没想到连这么大的起重机都能修好。
凌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操控着吊臂缓缓转动,对准不远处一堆散落的钢板。吊臂精准地落在钢板上方,她按下按钮,吊钩缓缓下降,稳稳勾住钢板边缘的吊环。“建军,桂芬,你们退远点,注意观察周围,别让吊臂碰到旁边的钢架。”
夫妻俩连忙后退,紧张地盯着吊臂。凌飒操控着起重机,慢慢将钢板吊起,平稳地放到房车旁边的空地上。一块、两块、三块……厚重的钢板在起重机的吊臂下变得温顺听话,被整齐地堆放在一起。
接下来是钢管和齿轮。凌飒发现厂房角落堆着一批无缝钢管,虽然表面生锈,但内壁光滑,完全能用;还有几箱齿轮,大小不一,材质都是优质钢材,正是改良房车和打造第二代房车急需的。她操控着起重机,将这些物资一一吊到房车旁,张建军和李桂芬则负责清点整理,再由凌飒收入空间。
“娘,这钢管有五十多根,齿轮也有二三十个,还有那几块厚钢板,空间能装下吗?”李桂芬一边擦汗一边问,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她知道娘的空间能装东西,但没想到能装这么多大家伙。
“放心,装得下。”凌飒操控着起重机,将最后一根钢管吊过来,“这空间的容量,比咱们想的大得多。”她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厂房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是他们一家三口的,而且脚步声很轻,带着刻意的掩饰。
凌飒立刻停下操作,示意张建军和李桂芬噤声。她关掉起重机的发动机,厂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破损窗户的“呜呜”声,还有那清晰的脚步声,正一步步靠近。
“谁?”张建军握紧柴刀,挡在李桂芬身前,警惕地望向厂房门口。
脚步声停了下来,片刻后,一个穿中山装的男子从门口的阴影里走出来,正是之前跟踪他们的人。他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寒光闪闪。“没想到啊,凌飒,你不仅会打仗,还会修机械,真是多才多艺。”
凌飒的心沉了下去,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找到这里。看来这个废弃军工厂,对方也早有觊觎,或者说,对方一直没放弃跟踪他们。“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她缓缓站起身,不动声色地将张建军和李桂芬护在身后,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军用匕首(空间兑换的防身武器)。
中山装男子舔了舔嘴唇,目光贪婪地扫过地上的钢铁物资和起重机:“我不仅知道这儿,还知道你在收集这些东西做什么。你以为你能躲得掉吗?凌飒,把你的金手指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一家三口性命。”
“做梦!”凌飒冷喝一声,眼神锐利如刀,“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可没那么好运。”
男子嗤笑一声,握着匕首一步步逼近:“上次是我大意,这次……”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一变,猛地侧身躲闪。一道黑影从他身后的横梁上飞下来,直扑他的后心,竟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野狗,毛发杂乱,眼神凶狠。
野狗的出现打乱了男子的节奏,他挥刀去砍野狗,野狗灵活地避开,一口咬住他的手腕。男子痛呼一声,匕首掉在地上。凌飒趁机冲上去,一记侧踢踢在他的膝盖上,男子踉跄着跪倒在地。
“建军,把他绑起来!”凌飒厉声喝道。
张建军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去,用之前准备好的麻绳将男子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李桂芬则捡起地上的匕首,紧紧握在手里,警惕地看着他。
凌飒走到男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你还有多少同伙?他们在哪里?”
男子脸色惨白,手腕被野狗咬得鲜血直流,却依旧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凌飒突然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神冰冷刺骨:“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在我眼里,你和死人没区别。”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多年的特工生涯让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杀气,吓得男子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厂房外突然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来了不少人。男子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挣扎着喊道:“救我!我在这里!”
凌飒脸色一变,没想到对方还有援兵。她立刻站起身,看向张建军和李桂芬:“建军,你带着桂芬先把物资收进空间,然后去房车那边等着,我来断后。”
“娘,那你怎么办?”李桂芬急得眼眶发红。
“放心,我自有办法。”凌飒推了他们一把,“快,别耽误时间!”她转头看向被绑住的男子,眼神一狠,抬手劈在他的后颈上,男子立刻昏了过去。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凌飒快速将地上的匕首踢到草丛里,又操控起重机将一块钢板挡在门口,延缓对方的进入速度。她看了一眼正在快速收物资的夫妻俩,心里盘算着退路。
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有人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公安,奉命搜查非法盗窃军工厂物资的嫌疑人!”
凌飒愣了一下,公安怎么会来?难道是陈老察觉到异常报的警?还是说,这是对方的调虎离山计?她眉头紧锁,看向门口的方向,钢板已经被对方砸得咚咚作响,眼看就要被砸开。
而昏过去的男子还躺在地上,外面的援兵和突然出现的公安,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凌飒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军用匕首,眼神锐利如鹰。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到底是转机,还是另一个陷阱?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她都必须保护好家人,带着这些来之不易的钢铁物资,安全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