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粗布,沉甸甸盖在红旗生产大队的上空。后院的隐蔽角落,借着月光和一盏蒙了黑布的煤油灯,苏秀兰(凌飒)正弯腰检查着眼前的“大家伙”,指尖划过粗糙的木质框架,眼底闪着满意的光。
这便是她耗费近半年心血打造的房车雏形。外观是不起眼的板车样式,用厚实的榆木做车架,外层钉了层薄薄的铁皮防锈,车轮是从废弃机械厂淘来的旧橡胶轮,被陈老帮忙加固过,看着笨重,实则承重力十足。
“娘,最后一块木板钉好了,您再看看?”张建军抹了把额头的汗,手里还攥着锤子,脸上满是兴奋。他跟着娘忙活这大半年,从一开始的不解,到后来的期待,亲眼看着一堆零散的木材、铁皮,渐渐变成眼前这个“奇奇怪怪”的车,心里早已没了当初的疑虑,只剩满满的敬佩。
李桂芬端着一碗凉白开走过来,轻声道:“娘,歇会儿吧,都忙活大半夜了,您这身子刚养好,可不能累着。”她手里的碗是粗瓷的,边缘还缺了个小口,可递过来的动作却格外小心。
苏秀兰直起身,接过水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疲惫。她摆摆手:“不累,这可是咱们以后的家,得仔细着点。”说着,她推开板车侧面一扇不起眼的木门——这门做得极为隐蔽,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与其他木板的区别。
门内的空间不算大,却被利用得淋漓尽致。靠里侧是一张折叠床,铺着她用黑市赚的钱买的粗布被褥,平时折叠起来能省出不少空间;床旁边是一个简易的储物格,里面已经码放了些晒干的山货和换回来的粮票;车头位置隔出了一个小灶台,用的是陶土烧制的小锅,旁边还藏着几个空间里兑换的压缩燃料块,干净又省事儿。
最关键的是车顶,铺着几块巴掌大的太阳能电池板,是陈老照着她给的图纸,用废弃零件拼凑出来的,虽然功率不算高,但足够点亮一盏小油灯,给空间里兑换的小型收音机供电。
“建军,你试试推动看看,能不能走得稳。”苏秀兰退到一旁,示意儿子试试。
张建军挽起袖子,双手扶住车把,使劲一推,板车稳稳地向前挪动,虽然有点沉,但以他的力气,推着走完全没问题。“娘,稳得很!比队里的牛车还顺溜!”
苏秀兰点点头,心里有了底。这房车看着简陋,却是她结合特工知识、原主的木工基础和空间兑换的图纸打造的,隐蔽性和实用性都拉满了,足够支撑他们初期的短途旅行。
这时,院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张老实压低的声音:“秀兰,建军,你们还没歇呢?”
他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布包,看到后院里的板车,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这就是你说的‘看山窝棚’?咋看着像个能移动的小房子?”
苏秀兰没瞒他,直言道:“这不是窝棚,是咱们以后出去闯的本钱。老实,我跟你说的事,你想好了吗?”
她所说的“事”,便是离开大队,带着张建军和李桂芬,驾驶着这辆房车出去旅行。之前她提过一次,张老实当时没答应,只说“舍不得老家”“外面不安全”。
张老实摩挲着板车的木框,沉默了片刻。这段时间,他亲眼看着苏秀兰的变化,看着她收拾得大儿媳不敢作妖,看着她赚回一沓沓的钱,看着她把家里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心里早已没了当初的懦弱,多了几分对妻子的信任和对未来的期许。
他想起苏秀兰之前说的话:“总困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一辈子也赚不到大钱,也见不到大世面。咱们年纪不小了,再不出去闯闯,就真的老了。”
“我想好了。”张老实抬起头,眼神比以往坚定了许多,“你去哪,我就去哪。建军和桂芬也愿意跟着,咱们一家人,就该在一起。”
听到这话,苏秀兰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这大半年,她不仅收拾了那些吸血的子女,收服了懦弱的丈夫,还攒下了资本,造出了房车,总算是为自己的重生日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李桂芬也高兴道:“娘,那咱们啥时候走?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把您换的那些药和吃的都带上。”
“不急。”苏秀兰摆摆手,“得先跟队长请假,理由我都想好了,就说去邻县探望远房亲戚,顺便看看能不能收点山货回来卖。”她顿了顿,又道,“明天我去公社办介绍信,建军你去检修一下车轮,桂芬你在家收拾行李,记住,贵重东西都放进空间——哦不,放进柴房的暗格里,别让人看见。”
她差点顺口说出空间的事,还好及时收住。空间是她最大的秘密,除了自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张建军和李桂芬齐声应下,三人又围着房车忙活了一阵,检查了一遍各个部件,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各自回屋休息。
苏秀兰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她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空间。经过这段时间完成任务,空间已经扩容到50㎡,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压缩饼干、药品、工具、种子等物资,任务面板上,新的任务已经刷新——“开启房车首程”,奖励是“房车改良图纸(初级)”和100积分。
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红旗大队只是她重生的起点,她的目标是走遍神州大地,活出不一样的人生。那些曾经磋磨原主的人,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很快就会知道,她苏秀兰,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第二天一早,苏秀兰吃过早饭,便揣着攒下的钱和之前得的“劳动模范”奖状,直奔公社。有奖状和队长的口头担保,介绍信办得很顺利,公社干部还笑着说:“苏同志是大队的功臣,出去走走也好,说不定还能给咱们公社带点好路子回来。”
苏秀兰笑着应下,心里却盘算着,等这次旅行回来,她就该着手准备改良房车了。
回到大队,刚走到村口,就看到几个陌生的男人在四处打听着什么。为首的是个面色阴鸷的中年男人,眼神锐利,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煞气。苏秀兰心中一动,特工的敏锐让她瞬间警惕起来——这几个人,不像是普通人。
她不动声色地绕了条小路回到家,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张老实和张建军。“那些人看着不对劲,咱们得抓紧时间出发,别节外生枝。”
张老实也紧张起来:“会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
苏秀兰摇摇头,她刚到这里不久,除了大队里的人,没得罪过外人。但她不敢掉以轻心,特工的直觉告诉她,这些人来者不善。
“不管是冲谁来的,咱们今晚就走。”苏秀兰当机立断,“建军,你现在就去套车,桂芬,把行李都搬上车,动作快点,别声张。”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行动起来。太阳落山的时候,一辆不起眼的板车,载着一家三口和满满的希望,悄悄驶出了红旗生产大队的村口。
夜色渐浓,板车沿着乡间小路缓缓前行。苏秀兰坐在车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她不知道那些陌生男人的目的,也不知道这次旅行会遇到什么危险,但她握紧了藏在腰间的匕首——那是空间里兑换的军用匕首,锋利无比。
前方的路,一片漆黑,充满了未知。但苏秀兰的眼神却无比坚定,她知道,她的房车之旅,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了。而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危机,也已经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