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兰(凌飒)蹲在柴房暗格的房车框架旁,指尖划过铁皮拼接的缝隙——这处“看山窝棚”的外壳已经糊上了黄泥,从外面瞧就是个不起眼的土坯屋,可掀开墙角的木板,里面却是半成型的房车车厢:靠墙的折叠床架焊好了铁框,灶台上摆着她用铁皮敲的锅,唯一缺的就是能让小灯亮起来的电。
“陈叔,这零件真能凑出太阳能板?”二儿媳李桂芬抱着个纸包进来,额角沾着灰,“县城废品站那老头盯着我看了老半天,差点没让我把这玻璃片带走。”
凌飒接过纸包,拆开露出几块边缘破损的硅片,还有卷细铜丝:“能凑,他那是没见过这东西。”她指尖在硅片上敲了敲——这是空间用20积分兑换的“简化太阳能核心组件”,对外只说是从陈老那儿淘的“废弃仪器零件”。
陈老跟在李桂芬身后钻进暗格,手里攥着个锈迹斑斑的万用表:“小苏啊,不是我泼冷水,这东西我在国外见过,但咱这条件……怕是连电压都稳不住。”
凌飒没接话,从空间摸出瓶酒精棉(对外说是“托人买的消毒水”)擦干净硅片,又让张建军递来松香和烙铁:“陈叔,您帮我测电流,建军搭把手固定铜丝。”
她的动作快得像在拆炸弹——特工生涯里,她连导弹的电路都接过,这点太阳能板的拼接简直是小儿科。铜丝在硅片上弯出细密的网格,烙铁的白烟裹着松香的味儿飘满暗格,李桂芬攥着衣角站在旁边,眼睛瞪得溜圆:“妈,您啥时候会这手艺的?”
“以前跟我爹走南闯北,见人弄过。”凌飒头也没抬,随口编了个原主的“旧闻”,指尖的烙铁精准点在铜丝接头处,“老苏家以前可不是只会种地的。”
这话半真半假——原主她爹确实是个走街串巷的手艺人,只是没碰过这洋玩意儿。张建军“哦”了一声,手里的木板却没松:自从他妈变了性子,家里的“秘密”就越来越多,但他只信一点:跟着妈,饿不着。
半个钟头后,巴掌大的硅片被拼成两块巴掌宽的“板子”,凌飒把它们钉在房车车顶的木板夹层里,又接出两根电线连到一个铁皮盒子(空间兑换的蓄电池)上。陈老捏着万用表探头碰上去,指针猛地晃了晃,他眼睛一亮:“有电流!还不低!”
凌飒勾了勾嘴角,摸出个从县城买的小灯泡拧在灯座上——暗格里瞬间亮了起来,暖黄的光裹住几个人的脸,李桂芬“呀”地叫出声,又赶紧捂住嘴:“亮了!真亮了!”
张建军挠挠头,看着那盏不用煤油的灯,突然觉得他妈说的“出去闯”不是空话。陈老盯着那两块硅片,手都在抖:“小苏,这东西要是能批量弄……”
“先顾好咱自己。”凌飒掐断他的话,把灯关掉——外面天快黑了,柴房亮灯容易引人怀疑,“陈叔,这事儿您知我知,别往外说。”
陈老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嘴严!”他看着凌飒的眼神像看个宝贝,“以后您有啥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等人都走了,凌飒坐在房车的折叠床架上,点开空间面板——“升级房车供电”的任务已经显示“完成”,积分涨了30,还解锁了个新选项:“简易冰箱图纸”。她刚要点开,柴房外突然传来张老实压着嗓子的声音:“秀兰!大儿媳那死丫头又作妖了!”
凌飒掀开木板钻出去,就见张老实攥着个破布包,脸涨得通红:“她把你给建军的那包糖偷了,还塞了把土进去,刚才队里二丫看见,告诉我的!”
这不是大儿媳第一次偷东西了,但这次偷的是凌飒给张建军的“出差糖”——过几天张建军要去邻县拉煤,她特意兑换了几包水果糖让他路上吃。凌飒捏了捏手指,指节泛白:“她人呢?”
“在她屋里,正跟老大分糖呢!”张老实气的直跺脚,“我去说她,她还骂我是‘老绝户’!”
凌飒没说话,转身往大儿媳的屋子走。李桂芬追上来,拉着她的胳膊:“妈,别气坏身子,要不……”
“没事。”凌飒的声音很轻,却裹着股冻人的冷,“有些账,该算清楚了。”
她走到大儿媳屋门口时,正听见里面传来嬉笑声:“妈那死老太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这糖甜得很,明儿我再去她屋里摸点!”
凌飒一脚踹开虚掩的门。屋里的大儿媳和大儿子刚剥了颗糖塞进嘴,吓得糖块都掉在地上。大儿媳看见凌飒,梗着脖子喊:“你踹我门干啥!我……”
“偷东西,还骂人。”凌飒打断她,目光扫过桌上的糖纸,“这糖,是我给建军出差带的。”
大儿子刚要站起来,被凌飒一眼瞪回去。大儿媳心虚,却还嘴硬:“谁偷了?这是我捡的!”
凌飒没跟她废话,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她特意留的、跟那包糖一模一样的包装纸,只是上面用铅笔划了道只有她能看懂的痕迹:“你捡的?那这包装纸上的印子,是你划的?”
大儿媳脸色瞬间白了。凌飒上前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偷我的东西,骂我男人,你是觉得我这‘老太婆’好欺负?”
她的指尖搭在大儿媳的手腕上,用的是特工的“卸力技”——看着没用力,大儿媳却疼得“嗷”地叫出声,眼泪都下来了:“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大儿子想拦,被凌飒甩过去的眼神钉在原地,腿都在抖。凌飒松了手,捡起桌上的糖,倒回布包里:“这糖,你得赔。十倍。三天内拿不出钱,就把你陪嫁的那台缝纫机抵给我。”
大儿媳瘫在地上,哭都不敢大声。凌飒转身出门,刚走到院子里,却看见墙头上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那身藏青布衫,不是队里的人。
她眯起眼,摸向腰间(那里藏着她用铁丝磨的匕首)。黑影已经没了踪影,但墙根下却留了个东西——是个用草编的小蝴蝶,翅膀上沾着点暗红色的泥。
凌飒捡起那只蝴蝶,指尖搓了搓那点泥——不是普通的黄土,是混了铁锈的红泥。
这是她以前执行任务时,跟战友约定的“危险信号”。
可她的战友,都在那场爆炸里死了。
晚风卷着柴草的味儿吹过来,凌飒攥紧那只草蝴蝶,突然觉得这红旗大队,好像不止大儿媳这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