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金朝大将军生前乃元朝统帅，屠戮无数。
此刻煞气暴涌，直扑西夏骷髅而去。
这曲魂强得离谱了吧？金算盘想起南北派之争的传闻，却从未听过如此诡谲的曲魂。
它生前是元朝大将。”花铃攥紧药粉，话音未落便被金朝大将军的凶威惊得踉跄后退。
鹧鸪哨突然破门而入：快走！黑雾涌进来了！
殿外未净的黑雾裹挟着龙脉精气席卷而来。
虽已化作恶龙脉，终究是龙脉。
张牧体内六库仙贼率先躁动，脏腑发出贪婪嘶鸣。
神魂之力随体温暴涨，此刻他周身如熔炉般炽热。
轰然巨响中，千手黑佛炸作遮天黑雾，在众人头顶盘旋。
完了完了全完了！面对前后夹击，金算盘急拨算珠推演天干地支，突然指向砗磲树顶：生门在树冠！
他将魔龙丹粉撒向金刚伞：鬼煞退避！众人纷纷效仿。
转头却见张牧上衣尽碎，魔龙纹身活物般游走，触之灼痛难当。
降温！
没用。”张牧凝视纹身，那魔龙似要破体而出。
黑雾盘旋间，他忽然明悟——
吞了它！
六库仙贼既能提炼万物，这龙脉精气正是最佳食粮。
张牧缓缓张开双唇，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悬挂在他腰间的人符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几缕淡黄色的微光若隐若现，几乎无人察觉。
主殿内骤然掀起一阵怪风，将弥漫的黑雾尽数卷作一团。
人不见风，鬼不见地。”
张牧心头蓦然闪过一道灵光。
这正是人符在发挥功效。
风本无形无质，肉眼凡胎岂能得见？
故而人符虽无眼目，却能驾驭风势。
这无眼的人符正在暗中相助！
转眼间，那些黑雾便如活物般钻入张牧滚烫的五脏六腑。
旁人只见黑雾似流水般源源不断涌入他的口中。
他身上的魔龙纹身突然开始游动。
六库仙贼全力运转！
腐玉产生的浊气立即从毛孔排出体外。
与此同时，提炼出的龙气正沿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
更令人惊异的是，张牧感到体内五液都在剧烈翻腾。
六库仙贼最精妙之处终于显现。
通过操控五液，竟能汲取周围万物的精华。
可惜他目前修为尚浅。
若臻至化境，甚至能将汗液与空气中的水汽融会贯通。
化作如腐玉鬼雾般的致命气息。
凡被此雾笼罩之物，无不被迅速分解、消化、吸收。
因此在异人界中，掌握贤人盗的修士大多都曾过同类。
毕竟在那个世界，人类才是最佳的。
恪守底线的巴伦从不食人，却险些被师弟一口唾沫溶解。
空气中残余的蟦虫惊慌飞舞。
能让这些可怖虫豸感到恐惧的存在寥寥无几，而张牧一人就独占两种。
一旁的金朝大将军吞噬了两具骷髅将领后，心满意足地静立原地。
原本干瘪的皮肤逐渐充盈，肤色也愈发接近常人。
若任这具僵尸在瓶山继续修炼，真不知会蜕变成何等可怕的邪物。
那些蕴含蟦虫的鬼雾...就这么被吞噬了？
红菇娘娘仍在寻找主殿的防盗机关。
谁料机关尚未寻获，危机却已解除。
张家出来的果然都是。”
金算盘忆起早年见过的其他张家人。
前辈还见过其他张家人？
这个神秘家族的存在，始终是江湖最大的谜团之一。
诸多世家大族中，藏着太多令人费解的隐秘。
而这些秘密一旦曝光，足以颠覆整个天下。
二十年前，我曾遇见一位背负金古剑的高人，至今难忘。”
张家人特征极为鲜明，尤其是那冷峻的气质与永不衰老的容颜。
听罢金算盘的描述，张牧断定他所见的正是上代张家族长。
那位族长死于家族内乱，被封印在猫形地宫之中。
就连象征族长身份的镇魂铃，也是魔龙带着他们在初次放野时发现的。
解决完鬼雾，张牧将目光投向千手千眼黑佛原先所在之处。
两侧长明灯中，左侧那盏明显比右侧低了半寸。
他伸手按下左侧灯盏。
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外面那些金银怎么办？
红菇娘娘恋恋不舍地望着满室珍宝。
尤其是那株镶满宝石的砗磲树。
交给我。”
幽暗之中，张牧背对众人展开双臂。
漩涡骤现。
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竟被尽数吸入其中。
连同那株三米高的砗磲树也未幸免。
这座主殿收藏的，几乎是西夏 ** 前全部国库珍宝。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黄金本身就是硬通货。
随时可在任意银行兑换成银元。
全...全没了？
红菇娘娘何曾见过这等手段，第一反应以为是障眼法。
但寻常戏法岂能搬走数以吨计的珍宝？
除非是集体出现了幻觉。
这是张爷的袖里乾坤之术。”
鹧鸪哨耐心解释：能将物件送入未知空间。”
竟有如此威能？
红菇娘娘难以想象那是何等玄妙。
世间当真存在这般手段？
确有其事。”
鹧鸪哨取出家传羊皮册。
仅翻开扉页。
相较于后面不便示人的族中秘辛，这页正是为说明情况而备。
芥子纳须弥之术，在我族发源地扎嘎林森山就曾现世。”
我族离开后，听闻地底来的黑色深渊族占据该地，建立了海螺国。”
提及此处，花铃忆起古老传说。
师兄说的可是海螺女妖与虚无空间？
她转向红菇娘娘解释道：扎嘎林森山中，有处神秘空间称作黑色深渊，亦称虚无空间。”
而海螺女妖具有开启此空间的能力，她那双眼被称为妖瞳。”
庞大信息量让红菇娘娘消化良久。
诸位意思是，张牧的能耐与海螺女妖相似，都能开启虚无空间？
三人讨论间，事情已然明晰。
倒省了张牧赘述。
他颔首道：这般理解倒也贴切。”
锐利目光再度投向主殿。
殿中玉函内盛放的正是龙骨天书。
鹧鸪哨行至玉函前，金算盘提醒：东南角点烛。”
巽位主财，鸡鸣灯灭不摸金，此乃规矩。”
烛火燃起。
玉函顶部雕刻着雮尘珠纹样。
若不知内情，怕真要以为其中藏着宝珠。
开启玉函时，东南烛焰纹丝未动。
古朴龟甲静卧其中。
是龙骨天书！
甲骨上密布文字与雮尘珠图案。
需寻通晓甲骨文者，方能 ** 其中关窍。”
金算盘摩挲胡茬：要说甲骨文，张家人定有识得者。”
此话却似白说。
虽张家已立新族长三年，但当年事件导致族内动荡至今。
或许同行中有人通晓。”
张牧所知者里，魔龙啃碴倒是精通西周文字。
作为张家族长，他接触过诸多上古文献。
张家古楼核心区域正是商周时期所建。
待集齐天书，我自有办法找人破译。”
再好不过。”
细察冥殿，腐玉危机虽除，仍有诸多机关暗藏。
务必小心，莫要妄动器物。”
突然主殿剧烈震颤。
放置玉函处猛然塌陷。
取走玉函触发了机关。
轰——
地宫要塌，速退！
众人急从殿顶掘路脱身。
沙漠骤起狂风。
观音状沙丘轰然塌陷。
地下大睡佛寺整体下坠。
流沙不断灌入。
最终整片遗迹被黄沙彻底掩埋。
幸好及时！红菇娘娘喘息着望向平复的沙地。
079.吞噬异变
众人惊魂未定。
张牧 ** 一旁。
「龙气吞噬完成，请选择强化方向」
「「后者显然更契合发展路径。
张牧更倾向于五神之道，既能强化自身意志与魂魄，又能抵御贤人盗异变带来的负面影响。
随着他逐渐接近真正的长生体质，人道根基极可能彻底消散。
世间流传着诸多自古留存的长生秘法，但即便是能活千年的术法，也伴随着巨大缺陷。
考虑到超体智能的权衡，张牧决定待意志与魂魄足够强大时，再进一步锤炼五情。
唯有如此，才能守住人道根本。
若连人性都丧失，长生对他而言便毫无意义。
精气神的蜕变，令张牧的气质逐渐改变，加之神魂中魔龙凶兽之力日益强盛，无形中已对他产生某种影响。
不过目前看来，这种影响尚未显露出危害。
《黄帝内经》有载，五神本就是人之精魄所化。
几人在黑水城安然度过一夜。
金算盘仅收下几块金锭便心满意足——能渡过眼下危机已足够。
递出金锭时，张牧沉声提醒：“前辈，摸金祖训‘合则生，分则死’的道理，您可别忘。”
这话令金算盘浑浊的眼珠微微一颤：“老头子记下了。
若独闯大睡佛寺，怕早已化作枯骨……”
回想墓中凶险，他仍心有余悸，“重操旧业才想起，与了尘师兄已十六年未见。”
他望向张牧，语气郑重：“发丘中郎将忽得你这般天赋异禀的魁首，此事该让同门知晓。
当年铁磨头一死，传承几近断绝。
如今摸金一脉兴衰，终究得由魁首定夺。”
“诸位接下来去何处？”
“需回湘西一趟。”
红姑娘身为卸岭门人，离寨多日自当回去复命。
天明启程后，众人首站直奔蜂窝山。
在巫山镇结清尾款时，张牧忽见一道人携两童子穿街而过，其身上隐约透着土腥气。
“不对劲……”
鹧鸪哨低声道。
此时六人皆着常服，那道人却似有所觉，朝他们瞥来一眼。
“道长可是往清溪镇去？”
张牧拦路问道，心中已猜出此人身份——当代天授唱诗人封思北。
那三十余岁的道人面色憔悴，幼子尚在蹒跚学步。
他并未答话，反诘问：“诸位拦路，有何贵干？”
张牧亮出一枚青铜腰牌。
封思北瞥见牌上“天授唱诗人”
四字，瞳孔骤缩：“此物从何得来？”
“湘西阴司鬼差身上所得。”
张牧收牌淡答。
提及明代天官装束时，封思北已知其所言非虚。
一旁金算盘闻言色变：“天授唱诗人与我摸金校尉世代为敌，理他作甚？”
封思北听闻众人身份，肃然抱拳：“原来是发丘、搬山、卸岭的道友。”
稚子封学文牵着弟弟仰头发问：“爹，他们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张牧却不知，他们此刻若前往清溪，将彻底改变父子三人的命运。
“以你的能耐，进了地仙村也是徒劳。”
张牧指向蜂窝山的方向：“蜂窝山的匠人连镇山之宝都被封师古夺走，藏在了冥殿里。
我们发丘中郎将，倒很乐意替你们掘了观山一脉的祖坟。”
封思北闻言非但不怒，反而露出意外之色，甚至隐隐有些欣喜。
“你们真是发丘中郎将？”
这传说中的摸金门派，他早有耳闻，也曾想过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