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异象的根源,这一切看似偶然的际遇,实则暗藏天机——在于那半枚载有太乙神术的青铜卦签。它不仅化解了火莲印的反噬之苦,更让真涯子在梦中不知不觉间修成了其中记载的惊世功法——诸如惊雷变、绝情斩、红尘劫、九幽恸等绝学,皆是当年无极老祖威震天下的绝世秘术。
这些功法一个比一个霸道凶险,就连那佟枯祖所修的九幽恸也不过是其中最末流者,而诸如惊雷变、绝情斩这等威震正魔两道的绝学,皆是当年无极老祖睥睨天下的倚仗。老祖功成名就后,却将那些致命杀招束之高阁,其中尤以红尘劫为最甚。此术堪称禁忌,老祖对其讳莫如深。
这门绝学鲜少现世,见过其真容者更是寥寥无几——或许是威力太过骇人,又或是手段太过于残忍?连老祖本人都避之不及。江湖上关于它的传说更是层出不穷,却始终都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曾有坊间传闻:此术一出,犹如那九天神雷诛灭蝼蚁一般,却终究只闻其名不见其形....
可惜如今真涯子虽已修成,却如同守着金山银山而不自知的懵懂稚子,空怀绝世武功而浑然不觉;空有通天彻底的本领却不知如何施展。
并非真涯子无法运用这些神通,实则因除那九幽恸外,其余三大绝学的要诀都散佚在另外八卷失传的卦签之中。当年无极老祖穷尽毕生精力,也不过仅修得了绝情斩、九幽恸与惊雷变,那些关于红尘劫的传闻皆是人们一厢情愿的揣测而已,至于那最为神秘的红尘劫究竟蕴含何等的威能,至今仍是个未解之谜。
原来这半卷卦签仅记载了九幽恸的完整功法与心法,其余三大绝学的要诀都散佚在另外八卷之中。真涯子这场如梦似幻的修行之旅,或许正是揭开这些千古之谜的开端。
真涯子面容忽青忽白,眉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梦境中那道如朝露般清透的倩影转瞬即逝,只在他心尖留下几缕若有似无的幽香。他神识中突然荡开了阵阵的涟漪,于仓皇四顾间,忽见山峦崩塌,现实中于床榻之上的身躯顿时绷如满弓;转瞬间又陷那漆黑一片的浓雾迷障之中。急促的喘息声里满是对若曦安危的焦灼忧虑,万千愁绪化作那眉间一道深痕。
当寻觅成空,他的神识却飘然踏入太虚玄妙之境。时而伫立于云海之巅观旭日破晓,万丈霞光中仙阁时隐时现;时而随鹤鸣穿行花海,清溪倒映着烟雨楼台。那沁人花香忽远忽近,潺潺溪水时隐时现,远山轮廓在烟岚中舒展,恍若一幅水墨丹青。在这虚实交织的天地间,他眉目渐舒,面泛红光,衣袂翻飞,神色间尽是陶然。
沉睡中的他面色渐转红润之际,浑然不觉其周身已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紫金祥瑞霞光。灵台处莹莹隐现的清辉,于胸前玄黄二气如游龙交织——那青铜卦签与阴阳双镜正悄然运转,此刻正是那青铜卦签与阴阳宝镜共鸣的征兆。
谁曾想,这个呼吸匀长的年轻人,竟身怀令正邪两道垂涎已久的旷世秘宝。当年龙憋坝的燃血秘术,早已化作他经脉中的烙印。后来梵音幻境中的奇遇,更让他补全了九幽恸心法等禁忌篇章。映魔、照妖双镜的玄妙之力,恰如锦上添花。中州那些虎视眈眈之辈怎会料到,他们处心积虑寻找的至宝,正在这个看似寻常的道士体内浑然天成。
这看似寻常的青铜卦签,实为太乙神术失传的禁忌残卷。当年的龙憋坝燃血秘术,早已化作少年的他经脉中的烙印;后来梵音幻境中的奇遇,更让他补全了九幽恸心法等禁忌之篇。
而今九幽恸心诀与惊雷变等诸玄妙功法竟不期而至。阴阳双镜辉映间,上下两卷功法水乳交融,造就这令正魔两道垂涎的旷世机缘。
佟枯祖之流又怎会料到,昔日那个玄极门的道士,那个他心怀叵测实则暗设毒计妄图加害之人,不仅未能如其所愿,且再见之时已身负通天彻地之能。正所谓天意如刀,那些机关算尽的反倒作茧自缚。命运的长河里,有人掘地寻星,有人却见漫天星河倒映在掌心的一泓清泉之中。
世间机关算尽,终究难逃天道轮回——正如那签文所示:有心栽花花不发,等闲插柳竟成荫。
晨光刺破云层,穿透薄雾。山间雀鸟啁啾争鸣,玄极山的晨风裹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夜露在朝阳下化作晶莹碎金,点缀在摇曳的花叶间。真涯子顾不得用早点,便踏着湿漉漉的山径直奔玄极后山——那断桥之上,有位阔别许久的故人正等着他。
行至玄渊潭,真涯子驻足潭畔,却不见记忆中断桥之上那道熟悉的身影。那个总在晨光与夕阳里打坐的那个人呢?潭水如墨般沉寂,静得令人心悸。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泛起,仿佛凝固的时光。断桥尽头那块被岁月磨出光泽的青石板上,依稀可见常年打坐留下的凹痕,那是经年累月留下的痕迹,像枚褪色的印章,无声诉说着某人八载寒暑的守望。
天行健去哪了?真涯子心头一紧,指尖抚过青石上的纹路:这位以法阵镇守玄渊从不离守的故人,怎会突然消失呢?他从不会擅离职守啊!莫非出了什么变故不成?他凝视着那块被晨露打湿的印记,目光渐渐飘向幽深的潭水,穿过氤氲雾气,越过层叠山峦,往昔记忆如烟般在眼前流转。
师侄?何时回的山?一声带着颤音的呼唤突然打断思绪。抬眼望去,拈花道人正驻足在竹林小径尽头,手中拂尘惊落了竹叶上的露珠。待看清桥头人影,他竟踉跄着奔来,道袍下摆沾满泥渍也浑然不觉。
四手相握之时,真涯子感受到师叔掌心传来的颤抖。只见那拈花道人急切地打量着眼前人——那浑浊的眸子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三遍,喉结滚动数次,才挤出因激动而发颤的话来:瘦了...回来就好...这一别......话到喉头却哽住,只化作一声叹息。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夹杂着哽咽。
真涯子望着师叔新添的华发,忽然发现他道袍肘部磨出了毛边,想起拈花师叔他历来洁简,可此刻看在眼里,他内心深处竟莫名的一阵不是滋味。
他眉宇间的难掩的忧色与疼惜让他喉头发紧:师叔…别来无恙?晨风拂过,吹散了未尽的话语,却吹不散眼中泛起的阵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