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中尉,”他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带着倒钩,刮擦着她的神经,“和不同军衔的人过度亲密,是明文禁止的。尤其在直属的情况下。”他顿了顿,气息危险地逼近,“你只能是我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惩罚随之而来。
那带着怒意与某种宣告意味的啃咬,重重落在她暴露的颈侧。尖锐的刺痛伴随着shi热的触感激得夜莺浑身一颤,脊椎瞬间绷直。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疼痛和这极具羞辱性的熟悉标记过程彻底点燃了她的火气。几乎在Ghost退开的瞬间,她的拳头携着风声狠狠砸向他的面门!
是实打实的反击!
“砰!”
一声闷响。Ghost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闷哼一声向后踉跄了两步,手指下意识捂住了脸。
夜莺甩了甩被面具碰撞到发麻的手,看着Ghost弯下腰,手指紧紧按在鼻梁上方的位置。
她心里猛地一咯噔。
完了,该不会像她初中时那个倒霉同学一样,鼻梁骨被她不小心砸断了吧?刚才盛怒之下,她好像确实没收住力道……
刚才的怒火瞬间被担忧取代。她顾不得脖子上奇妙的触感,急忙上前一步:“西蒙,你…没事吧?”
她伸手想去拨开他捂着脸的手,检查伤势。
就在这时,Ghost却猛地直起身,一把精准地攥住了她探过来的手腕。他的力道极大,捏得她腕骨生疼。透过骷髅面罩的眼孔,她能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比刚才更加骇人,但似乎并非全是因为疼痛。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了两秒,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头皮发麻。
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Ghost拉着她的手腕,转身就开门朝着主楼的方向大步走去。他步子迈得极大,几乎是在拖着她前行,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夜莺以为他现在不想听到那个名字,立马改口,“Ghost,你要带我去哪?”
Ghost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握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一分,步伐更快了。那背影,近乎粗暴地拖着她穿过走廊,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性。
夜莺的心跳看着越来越近的目的地逐渐加速。当她被一路拽到那扇熟悉的门前时,她的呼吸几乎停滞了。
那是Ghost的寝室。
上次来到他寝室的情景,带着灼热的温度和混乱的触感,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
Ghost终于停下了脚步,但没有松开手。他侧过身,用空着的那只手快速开门,另一只手依旧死死钳着她,仿佛怕她下一秒就会挣脱逃走。
他推开门,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转过身,面具下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她。那目光极具压迫性,像是在无声地命令。
夜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却又强迫自己回视。
僵持了几秒,Ghost微微侧头,朝门内示意了一下。【进去。】
夜莺抿了抿唇,知道他不会放手,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转身离开。她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身后的门被Ghost顺手关上,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她站在房间中央,属于他的冷冽气息瞬间将她包围。比起上次的混乱,此刻房间整洁得近乎刻板,仿佛早有带她来的意图。
她有些僵硬地站着,脖子上的咬痕还在隐隐作痛,手腕也被他捏得发麻。尴尬、紧张,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搅。
Ghost背靠着关上的门,双手环胸,将她困在房间中。面具后的目光缓慢地扫过她的脸,最后定格在她颈侧那枚新鲜的、带着齿痕的红印上。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比刚才在室外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解释。”
夜莺迎上他面具后的目光,心里有点难受,让声音听起来同样平静:“解释什么?Zimo、K?nig,还是其他人?他们是战友,是可以在战场上托付后背的朋友。我们一起训练,互相帮助,仅此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Ghost一动不动。几秒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字字冰冷:“‘仅此而已’?需要手把手教压枪的‘战友’?需要深夜独处数小时的‘朋友’?”他向前迈了一小步,空间瞬间被压缩,“中尉,你的‘战友情谊’,定义很宽泛。”
“那是因为他们信任我,我也信任他们。”夜莺的声音带着被误解的焦躁,“和你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是吗。”Ghost的语气平淡得可怕,深吸了一口气。
“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我暂时可以不去细想。”Ghost的声音压得很沉,像是强行按捺着什么。他的目光投向她,下颌线绷紧,喉结滚动。
“但你要清楚一点,”他对着她,那平日锐利如刀的眼神此刻却像是穿透了某种坚硬的外壳,露出底下罕见的、直白而滚烫的东西,“在我这里,你从来不是一个‘普通队友’,也不是一个‘普通朋友’。”
他向前走了一步,距离近到能让她看清他眼中自己清晰的倒影。
“小鸟,”他叫出那个只有他偶尔会用的称呼,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认,“我这个人,习惯了控制,确保每一步都在‘轨道’上。但遇见你之后,我失控了。”
他抬起眼,面具后的目光第一次避开了直接的锋芒,染上了一种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
“我这里,”他终于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心口,动作轻微得几乎看不出,“一直给你留着位置。也只给你留着。”
这种从绝对掌控者位置上滑落,露出底下不安与渴求的姿态,比任何强势的宣言都更让人心弦颤动。
长久的沉默。夜莺看着他,一股混合着疲惫和迷茫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或许注定得不到清晰答案的问题:
“Ghost…你对我,到底是不能容忍失去所有物的‘占有’,还是……”她停顿,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哪怕一点点,是真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