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潮水般涌回，那些在意识深处共度的时光，那些被蔷薇环绕的午后，那些在崩塌边缘相互扶持的瞬间……
夜莺的指尖微微颤抖，她看着脑海中的眼前这个蒙上黑纱的潘多拉，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痛楚：“那些黑暗……那些重量……为什么你要一个人承受？”她向前一步，眼中十分复杂，“我不想要一个被净化的记忆躯壳，一个被掏空的未来。那和我死了有什么区别？”
潘多拉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曳，像即将熄灭的烛火。
“你回来了，是吗？”夜莺轻声问，手指悬在半空，不敢触碰，生怕这又是一个易碎的幻影。
“是啊……”潘多拉的声音虚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我已经不只是一个会痛的副人格了。”
她缓缓抬起手，黑纱下隐约可见的轮廓仿佛在微笑：“我也算个体，只是我的所有情绪，只因你牵动。”
这时，潘多拉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现在，夜莺，你要面临一个选择。”她的声音压低，带着紧迫感，“是继续相信price上尉，和暗影公司的计划纠缠下去，还是相信你所看到的，趁早离开这里。”
夜莺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目光低垂。
潘多拉轻轻笑了，那笑声里带着了然的温柔：“你想选c，是吗？”
夜莺抬起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扬起一个狡黠而坚定的弧度：“我们都想，不是吗？”
在那一瞬间，两个灵魂的意志完美同步。基地床上，夜莺猛地坐起身。她径直走向门口，却在走廊转角被一个身着基地联盟制服的军官拦下。
“女士，您不应该在这里。”军官的声音带着程式化的冷硬，他的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
夜莺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
“带我去见马丁将军。”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出鞘的利刃般斩断了对方的质疑，“现在。”
……
夜莺从容走进指挥室，在她面前呈半圆形坐着四位军官。正中央的那位抬起眼，目光如鹰般审视着她。
“将军，幸会。”她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马丁将军的视线在她脸上逡巡，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我们见过吗，女士？你看起来很……熟悉。”
夜莺向前迈出一步，鞋跟敲出清脆的声响。“还没认出我吗，将军？”她又向前一步，这个动作让两侧的护卫同时举枪上膛。
在数道警惕的目光中，她不慌不忙地取出不久前拿到的照片，轻轻推到将军面前。照片上，潘多拉被蒙住眼睛，嘴角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现在呢？”夜莺面罩下的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连微微偏头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将军的额角瞬间渗出汗珠，喉结剧烈滚动。他的目光在照片和夜莺的脸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艰难地吐出那个名字：“潘多拉？！”
“嗯哼。”夜莺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是我们。惊喜吗？”
马丁将军的面色变幻不定，最终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取命。”
话音未落，夜莺的身影已如鬼魅般骤然突进！
马丁将军瞳孔骤缩，喉间只觉一道寒意掠过！
可剧痛尚未炸开，那道黑影已旋身扑向最右侧的军官。对方的手指刚刚触到腰间警报器，离按下还有一寸之遥！
太慢了。
咔嚓！
夜莺的左手如铁钳扣死对方手腕，右手化作一道残影直劈喉结。骨裂声清脆刺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激荡回响！
尸体尚未瘫软倒地，她已借旋转之势逼近第二名军官。对方正拔枪上膛，枪口刚刚抬起！
砰！
子弹擦着她的鬓角飞过，灼断几缕发丝，在她身后的监控屏上炸开一团火花。
开火的瞬间，夜莺拧转第二名军官持枪的手腕，同时足尖勾住第三名军官的椅腿猛地一拽！那人失衡前倾的瞬间，被她一把攥住衣领向前掼去！
噗嗤！
温热的血花在第三人胸前绽开，恰好迎上第二名军官挣扎间扣下的第二发子弹。
趁此间隙，夜莺一记沉重的肘击已砸在第二名军官太阳穴上！颅骨凹陷的闷响令人齿冷。
对方软倒的刹那，她五指如电探入他松开的指间，抽走配枪。转身、抬臂、扣扳机，所有动作在瞬息完成，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砰！
最后一名正欲拔枪的军官僵在原地，眉心一点猩红缓缓渗出，直挺挺向后倒去。
四具尸体，五秒。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夜莺单手持枪垂在身侧，站在血泊中央微微喘息。染血的发丝黏在颊边，她抬眼看向刚撞开门冲进来的守卫，枪口在指尖轻旋半圈。
“该你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子弹已如金属风暴般倾泻而至！
夜莺眼中寒光一闪，足尖猛地勾起脚边一具尸体，顺势旋身将其抡起挡在身前！
噗噗噗！
密集的子弹瞬间没入厚重的肉体，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血雾如泼墨般在她身前炸开。
她单手持枪，手臂稳如磐石，从尸体的肩窝处探出枪口。
砰！砰！砰！
三发精准的点射，如同死神的低语。走廊尽头三名刚刚露头的守卫甚至没看清目标，眉心便相继绽放血花，一声不吭地仰面倒下。
就在她弹匣滑落、新弹匣尚未卡入的刹那间隙——
嗤！
一颗流弹擦过她大腿外侧，瞬间被划开一道血槽。
剧痛传来，她眉头却未曾皱一下，反而借着身体因冲击产生的微小晃动，左手抹过腰侧！
一道乌光破空而出！
“呃！”
最后一名从侧翼包抄、正准备瞄准的守卫身形一僵，喉咙已被一柄军刀彻底贯穿，只剩刀柄露在外面。他徒劳地捂着脖子，嗬嗬作响地瘫软下去。
夜莺面无表情地走到尸体旁，一脚踩住对方胸膛，握住刀柄猛地一拧一抽，鲜血随之飙射。她利落地剥下对方身上最完整的一套防弹衣和战术头盔，迅速套在自己身上，没有半分迟滞。
大腿外侧的伤口仍在渗血，将新换上的作战裤染深了一小块，但这丝毫未能拖慢她的步伐。
通往核心区的走廊，成了冰冷的死亡通道。应急红灯无声旋转，将墙壁映照得一片血红。每一个转角都可能冒出敌人，每一扇自动门后都可能藏着索命的枪口。
哧——
自动门刚滑开一道缝隙，夜莺已然侧身抵近。门后守卫才抬枪，她左手已闪电般探入缝隙扣住对方枪管下压，右手握着的军刀自下而上精准刺入下颌。
刀身一拧，守卫瞬间瘫软。她顺势夺过对方的冲锋枪，头也不回地向后扫射！子弹泼洒而出，将身后拐角刚刚冲出的两名敌人逼退。
她没有停顿，向前翻滚突进，手中双枪同时咆哮！
左侧敌人刚露头就被爆颅，右侧敌人试图依托掩体射击，她却早已预判，一颗手雷从尸堆中滚出，精准落在对方脚下。
轰！
气浪掀翻碎屑，她已如猎豹般窜过爆炸点。
很快，三名重装守卫组成火力交织，向她攻来！
夜莺猛地蹬墙变向，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滑入侧方房间，子弹追着她脚后跟砸入地面！
她在滑行中单膝跪地，举枪点射打灭廊灯，走廊瞬间陷入黑暗。利用优势，她如幽灵般贴近，刀光在黑暗中连续闪烁，每一次挥击都带起温热的液体！
最后一名守卫慌乱地打开头盔照明，光柱却只照亮了同伴惊恐的脸，以及夜莺从他身后勒颈绞杀的身影。
……
当她终于杀到服务器机房外时，身后已是一条血路。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些被精准爆头，有些被割断喉咙，还有些颈骨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记录着这场死亡的进程。
机房需要双重认证。夜莺直接将刚才顺手割下的指挥官手指按在识别器上，同时将从某具尸体眼眶中撬出的眼球对准虹膜扫描仪。
绿灯幽幽亮起。
她闪身入内，快速连接到主系统，手指在随身终端的键盘上化作残影。三十秒后，她接入了灰狼的私人加密频道。
“老弟，起来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