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充斥着机舱,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危险。舱内灯光昏暗,映照着队员们疲惫却警惕的脸庞。
成功营救夜莺和夺取货物的喜悦,被Krueger突然出现带来的紧张感和后续的疑虑冲淡了不少。
夜莺坐在靠舱壁的位置,正低头检查着手臂上渗血的伤口。一件沾着硝烟和尘土气息的作战服被递到她面前。
“Kid,先披上。”Keegan的声音温和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关切,“医疗包在Soap那边,让他帮你处理一下。”
夜莺抬起头,接过作战服,低声道:“谢谢。”
夜莺的回应让Keegan感到些许诧异,随后笑了笑。
另一边,Soap已经拿着医疗包凑了过来,嘴里叼着根巧克力,含糊不清地说:“来来来,让手艺最好的Johnny‘医生’给你看看!保证不留疤!”他动作麻利地开始消毒包扎,虽然嘴贫,但手法异常专业轻柔。
K?nig巨大的身躯缩在对面角落,那双眼睛透过头套的洞,一眨不眨地看着夜莺。看到她手臂上的伤时,低头盯着自己沾满血污和灰尘的靴尖,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般的声音,像是在自责没有保护好她。
horangi将一块战术平板递给夜莺:“这是我能抢救回来的关于‘灰狼’的部分数据,加密等级很高,需要时间破解。或许里面有你需要的信息。”他一改平时的性格,语气平静,却透着一种无声的支持。
Zimo则默默地将一个水壶和一个稀有包子放在她手边,拍了拍她的肩。
这种久违的关怀和信任,让夜莺泛起阵阵暖意。她逐一看向他们,轻轻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而,机舱内还存在着一股低气压的中心。
Ghost独自坐在离舱门最近的位置,抱着手臂,骷髅面罩下的目光幽深难测。
他从上飞机后就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他的视线偶尔会扫过夜莺,那目光复杂得让人难以解读,有审视,有确认安全的松懈,或许还有一丝……不悦。
当Soap咋咋呼呼地给夜莺包扎,Keegan温和地询问情况,K?nig都忍不住偷偷看她时……Ghost环抱的手臂似乎更紧了些。
夜莺能感受到那股不同寻常的低温中心。她处理完伤口,拿起水壶喝了一口,目光状似无意地看向Ghost的方向。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的机舱中短暂相遇。
Ghost的眼神锐利,仿佛想穿透她。
夜莺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平静而坦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对视只持续了短短一两秒,Ghost便率先移开了目光,重新低下头,仿佛对舱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机舱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Keegan看了看Ghost,又看了看夜莺,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Soap又给夜莺扎了个破伤风针,让夜莺轻轻“啊——”了一声。
“上次你被捅穿了濒死一声不发,现在扎针那点刺痛倒让你喊得像是被火箭筒轰了屁股?”
夜莺:“……”
Keegan:“Ghost,把嘴闭上。”
最终,是直升机的降落广播打破了这片沉寂。
……
回到基地后, 气氛依旧没有完全放松。
货物被严密看守起来,等待Shepherd将军的进一步指令。price亲自听取了任务简报,对Krueger的异常拦截行为极为重视。
夜莺被要求进行全面的医疗检查和心理评估。
检查结束后,她被带到了price的办公室。
price没有绕圈子,直接问道:“夜莺,关于Krueger,关于暗影公司,你知道多少?他们到底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那批货物又是什么?”
夜莺沉默了片刻,思考。
“不清楚。”
price拳头硬了。
“Krueger似乎认为我‘背叛’了他,想要报复,或者重新控制我。”
“暗影公司……他们应该对我的战斗能力感兴趣,想招募我。那批货物,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似乎是某种高精尖技术部件。”
price深深地看着她,雪茄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夜莺,你知道我相信你。但Shepherd将军和总部需要更多的解释。Krueger基地的经历,以及你几次落入敌手又顺利回归的经历,都会引来审查。”
“我明白。”夜莺平静地回答,“我会配合任何审查。”
“好吧。”price点了点头,“先去休息吧。记住,141特遣队是你的后盾。”
夜莺点头,转身离开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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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的高压任务和紧绷的神经之后,即便是铁打的141也需要短暂的喘息。
price上尉深谙此道,大手一挥。
“所有人,强制休息24小时。这是命令。”
命令一下达,基地里那股无处不在的紧张氛围似乎都松动了一些。
夜莺刚走出房间,就听到隔壁传来Soap大呼小叫的声音:“三条A!通吃!给钱给钱!K?nig!别想赖账!”
她循声望去,只见Soap的房门大开着,里面烟雾缭绕,Keegan、Zimo、Soap,还有缩在角落里的K?nig正围坐在一起打牌。
K?nig面前堆的‘筹码’最少,看起来输得有点惨。
“嘿!夜莺!”Soap眼尖地看到了她,立刻热情地招手,“快来快来!K?nig快输得要把自己抵押了,你来给他转转运!”
K?nig猛地抬起头,看到夜莺,手忙脚乱地想把自己面前少得可怜的筹码藏起来,结果碰倒了一杯水。
Keegan笑着摇头,温和地对夜莺说:“别听他的,kid。要不要一起来一局?或者……”他指了指旁边小桌上放着的一盘水果,“吃点东西?刚送来的。”
Soap,笑了笑:“放心,我们打牌很‘文明’,不像某些人……”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Zimo。
Zimo锤了Soap一拳,“害,菜就别玩!”
K?nig默默地把身边的一把椅子拉了出来,示意夜莺坐。
夜莺没有加入牌局,而是走到水果盘前,拿起了一个苹果。
“我观战就好。”她坐下,小口地咬着苹果,甜脆的汁液在口中弥漫开,带来一种简单的满足感。
牌局继续。Soap依旧咋咋呼呼,Keegan沉稳出牌,Zimo出手刁钻,K?nig则依旧手忙脚乱,但似乎因为夜莺在旁边看着,输得更惨了。
夜莺安静地看着,偶尔在Soap打出极其臭的牌时会忍不住微微挑眉,看到K?nig好不容易赢了一局时,他兴奋得差点把桌子掀了,她又在面罩下方弯了一下嘴角。
“嘿莺姐!我去给大家伙儿打点饭,你代我玩儿把!”Zimo起身离去。
“嗯。”
Soap搓了搓手,微微一笑:“放心,我对新手会很温柔的。”
夜莺并不擅长这种娱乐,但还是走了过去,在Zimo刚刚离开的空位上坐下。这个位置,恰好挨着Keegan。
Keegan看着她,温和地笑了笑,将桌子上另一杯没动过的咖啡放到她面前:“刚泡的,提提神。”
“谢谢。”夜莺轻声道谢,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擦过Keegan的手背。
Keegan装作无事发生,拿起Soap为了玩新模式扔过来的新牌,“Soap,规则简单点,别把你那套复杂的祖传玩法拿出来吓唬人。”
“嘿!这可是智慧的结晶!”Soap抗议道,但还是简化了规则。
牌局开始。
夜莺不常玩,但她学习能力极强,记忆力出众,几轮下来便摸清了门道,甚至开始能打出一些精妙的配合。
Keegan的打法很稳健,不动声色,偶尔会故意放水,或者巧妙地引导一下夜莺出牌,帮她避开Soap设下的陷阱。
有一次,夜莺犹豫着要出一张险牌,Keegan的手指在桌面上极其轻微地敲击了两下。
那是141特遣队内部通用的一种简易警告信号。
夜莺心领神会,改变了出牌,果然避开了K?nig的一个反杀。
她抬眼看向Keegan,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牌,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柔和而可靠,仿佛刚才那个小小的提示只是她的错觉。
当他感受到她的目光时,微微侧过头,面罩下对她露出一个极浅的、带着鼓励意味的笑容,露出的眼睛微微弯起,wink了一下。
Soap大呼小叫地抱怨着牌运,Keegan则始终保持着微笑,不动声色地赢走大部分筹码。K?nig安静地跟着下注,偶尔能赢一把。
“不玩了、不玩了!Keegan你肯定出老千了!”Soap嚷嚷着。
“开饭喽孩子们!快叫义父!”这时Zimo带饭回来了,一下子把大家召唤了过去。
Keegan坐在夜莺对面,吃着盘里的通心粉。但他更多的注意力,却放在观察夜莺上。
他早已敏锐地察觉到,她身上有些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夜莺,虽然冷,但那种冷是纯粹的、锐利的,像一把出鞘的刀。即使在放松的时候,她的眼神也是清亮而专注的。
但现在,她的冷意之下,那层阴影似乎化开了。
她开始有‘性格’、有‘人气’了。
这种变化极其细微,但他善于观察细节,更善于感受人的情绪。
他的目光落在她作为战友却过分纤细的手指上。她的手指纤细却有力,指关节处有细微的擦伤和薄茧,却是极美的。
忽然间,一段记忆毫无预兆地闯入Keegan的脑海。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夜莺的场景。
……
“嘿,你还好吗?看起来脸色不太对。”
当时,他看着眼前这位新来的、漂亮得有些过分的同事,怎么也无法将她与训练营里那些关于她“冰冷”、“强悍”、“生人勿近”的传闻联系起来。
尤其是她现在看起来有些恍惚,甚至……脆弱?那轻轻抵在沙袋上的拳头,在他眼里看来软乎乎的,莫名觉得可爱极了。
他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想要靠近的意图,下意识地伸手,想轻轻拍一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作战服的瞬间——
“砰!!!”
一阵天旋地转!巨大的力量毫无预兆地袭来!
等他眼前的重影散去,模糊的意识重新聚焦,才震惊地发现自己已经被一记干净利落、甚至堪称完美的过肩摔,狠狠地砸在了训练场坚硬的地上!肺里的空气被瞬间挤空,让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我去。】
他躺瞪着训练场顶棚那些刺眼的照明灯,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懵了。
而造就了这一切的“元凶”小可爱,似乎才从某种出神的状态里惊醒。她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躺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的他,仿佛还没完全理解自己下意识做了什么。
她甚至小跑了两步,来到他的头边,有些无措地蹲了下来,仿佛关切地俯身查看。
她逆着光,俯视下来的脸庞轮廓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里盛着一丝茫然,清晰得惊人……好漂亮。几缕散落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发梢轻轻扫过他的脸颊和脖颈,带来一阵细微而撩人的痒意。
那一刻,一种强烈的情绪攫住了他。
……
“嘿!Keegan!发什么呆呢!”Soap的大嗓门把Keegan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Keegan回过神,发现自己插着通心粉,目光遗失在了夜莺的双眼中。
“哈哈抱歉,走神了。”他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