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特遣队的基地,酒吧。
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咖啡和旧皮革混合的舒适气味。这是队员们卸下任务压力、短暂放松的避风港。
“奇美拉可没这种好地方,”Krueger环顾四周,评论道,一边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坐下。他冲着酒保打了个响指,“最烈的那款,不加冰。”
夜莺在他旁边坐下:“苹果汽水,谢谢,加片柠檬。”
Krueger挑起一边眉毛,侧头看她,语气带着戏谑:“怎么,小野猫?跟我喝酒还保持清醒,怕我趁你喝醉了干点什么?”他坏笑着凑近,“还是说……你想保持清醒,好对我干点什么?”
夜莺白了他一眼,接过迅速递来的饮品,用吸管搅动着杯子里冒泡的液体:“我只是不想明天早上被price上尉训话。而且,”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你伤口还没好透,喝太烈的不好。”
Krueger看着杯子里那澄澈的烈酒,又看了看她认真的侧脸,头套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他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不准备再喝一杯了。
“行,听你的。”他语气随意,但眼神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你们奇美拉这次会待多久?”夜莺问道,轻轻啜了一口苹果汽水。
“看情况。基地那边暂时没什么大事,老头子放我们几天假。”
Krueger的目光落在她好看的睫毛上,“怎么?舍不得我走?”
夜莺没直接回答,只是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个朋友告诉我,基地外面不远有个小镇,集市挺热闹的,卖的烤肉卷饼味道听说不错……改天,如果你有空,或许可以带你去尝尝。”
Krueger看着她,心里痒痒的。他低笑一声,故意拖长了语调:“哦~?这是……约会邀请吗,亲爱的小姐?”他伸出右手,用小指轻轻勾住了她放在吧台上的小指。
夜莺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却没有抽开。她转过头:“随便你怎么定义。反正不去就算了。”
“去,当然去!”Krueger立刻接口,小指收紧,将她的手勾得更牢,“就算是毒药,你喂的我也吃。”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柔和下来,“说真的,小野猫,就这样挺好。跟你待着,比在别处有意思多了。”
夜莺的心因为他这句算不上情话的情话而柔软下来。
她反手用指尖搭上他的掌心:“那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伤员先生。集市要走不少路呢。”
“小意思。”Krueger满不在乎地晃了晃左臂,“为了你的烤肉卷饼,这点伤明天就能好。”
两人继续聊着,从基地的趣事到各自任务中遇到的奇葩敌人,气氛轻松。
Krueger发现,卸下心防后的夜莺,流露出了一种带着点狡黠的幽默感和对生活的温柔。这种反差让他着迷,他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更喜欢待在她身边,听她说话。
正当Krueger琢磨着要不要再点一轮饮料,好多霸占她一些时间时,他口袋里的通讯器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他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着Nikolai。
“啧,老头子真会挑时候。”他低声抱怨了一句,拇指摩挲着通讯器,显然在犹豫。
夜莺注意到了他的迟疑:“有任务?去吧,正事要紧。”
Krueger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情愿,像只被强行唤回的大牛马。
他拇指在挂断键上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认命地叹了口气,接通了通讯:“说。”
通讯那头传来Nikolai略带急促的声音,似乎确实有紧急情况需要Krueger立刻去简报室。
“知道了,马上到。”Krueger切断通讯,懊恼地抓了抓头套。他转向夜莺,带着歉意和一丝未尽的留恋:“抱歉,亲爱的,有点突发状况,得去趟简报室。”
他站起身,却没有立刻离开。他伸出右手,在夜莺还没反应过来时捧住她的脸颊,拇指在她的面罩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短暂的吻。
“等我回来,”他低声说,气息透过头套拂过她的额发。
夜莺感觉额头被他吻过的地方微微发烫,她点了点头,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嗯。”
Krueger这才直起身,离开了酒吧,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夜莺独自坐在吧台边,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似乎还残留着他温度的额头,慢慢啜饮着那杯已经没那么冰凉的苹果汽水,心底泛起一丝甜意。
没过多久,她注意到另一个身影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坐下。
是Farah。
她此刻却独自一人,点了一杯鸡尾酒,身影在酒吧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疏离。
夜莺和Farah的关系有些微妙。
她们彼此尊重,都是战场上能力出众的女性,但似乎总隔着一层什么。
夜莺感觉经过上次基地维修那件事情,Farah似乎误会了她对她的态度超出了战友之情。
然而此刻,Farah的目光几次看似不经意地扫过夜莺,指尖在杯沿无意识地摩挲。终于,她拿起杯子,迈着利落的步伐径直走来。
“可以坐这里吗。”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一个简洁的告知。
夜莺从思绪中回过神,略微意外后点头:“请。”
Farah在Krueger刚才的位置落座,脊背挺得笔直。她没有寒暄,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直接切入主题:
“我看过任务报告。激光阵列和平台处理那段,很出色。”
这句突如其来的认可让夜莺微微一怔。
“形势所迫。”夜莺谨慎地回应,想起上次在奇美拉海上基地时,Farah邀战格斗,自己那句生硬的“不约”还萦绕在耳边。
当时她对奇美拉这支队伍的背景和意图仍心存疑虑。
“上次任务,是你们在东侧吸引了主要火力,我们才能找到突破口。”夜莺的话语里带着诚恳。
Farah的指尖在杯沿停顿了一下,眼眸淡淡扫过夜莺。她似乎察觉到了夜莺那份未说出口的歉意,但并不在意。对她而言,保持警惕在战场上本是常态。
“怀疑是生存的本能。”Farah平静地陈述,算是接过了这个话题,回应了夜莺未明说的歉意。“奇美拉的存在本身……就值得警惕。”她的话带着一丝自嘲,却也坦荡。
短暂的沉默后,Farah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酒吧的墙壁,落在了遥远的某处。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被岁月和战火磨砺出的沉重:“当你亲眼见证故乡化作焦土,战斗就不再是选择,而是生存的唯一方式。”
她的叙述很平静,但握着杯子的手,指节却微微泛白。那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她的目光骤然转回,变得锐利,直直看向夜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但你不同。以你的背景和能力,明明握着一张能远离这片战火的船票。”
夜莺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杯壁,“安全?”她轻轻摇头,面罩下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有时候,‘安全’意味着对某些事情视而不见。我做不到。”
她的目光看着Farah,声音坚定:“就像你,Farah。你明明可以带着过往的功绩和荣誉,在任何一个和平国度找到安身之所,却选择留在废墟之上,试图重新播种希望。”
两个女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份不容动摇的坚韧和背负的责任。那是一种无需过多言语的理解。
Farah忽然抬手,将杯子不轻不重地推向吧台中央。
“为了那些还在硝烟与瓦砾中挣扎求生的孩子们。”她沉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
夜莺端起所剩无几的苹果汽水,杯壁轻轻碰在Farah的杯沿,发出细微而清晰的撞击声:
“为了所有不应被遗忘、不应被熄灭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