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哦,”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轻轻揉过它的鼻尖,泡沫顺着绒毛的纹路往下滑,在下巴处堆成了个小小的白团。
“这小脸脏得,都快看不出原本毛毛的颜色了。”嘴上数落着,手却放得极轻,像在抚摸易碎的星晶。
小贝晃了晃脑袋,耳朵上的泡沫抖落下来,正好落在它自己的鼻尖上。
它“嗷呜”叫了一声,主动抬起前爪,笨拙地沾了点泡沫往头上蹭——
小爪子歪歪扭扭地划着圈,却总也蹭不到正经地方,反而把泡沫抹到了耳朵后面,逗得桃夭忍不住笑出了声。
桃夭一手带大的贝蒙斯坦,和那些在宇宙里闯荡的同类截然不同。
别的贝蒙斯坦到了亚成年,绒毛早就褪去大半,露出泛着冷光的坚硬皮肤。
唯独小贝被养得娇气又金贵,一身绒毛依旧浓密得像刚出炉的星云绒,摸上去软乎乎的,还带着点温热的暖意。
尤其是在桃夭面前,那股在外面横冲直撞的“大魔王”气焰早就没了影,只剩下软乎乎的乖巧。
“好啦,轮到揉肚子咯。”桃夭轻轻按住小贝不安分的前爪,另一只手带着泡沫按在它圆滚滚的肚皮上,打圈揉着。
小家伙的肚皮软得像装了棉花,一按就陷下去一小块,它立刻绷直了后腿,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轻叫。
小尾巴飞快地扫着盆底,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抗议“好痒呀”,却乖乖地没动,任由她揉得肚皮上的泡沫都堆成了小山。
洗完肚子,桃夭小心地托着小贝的腋下,把它翻了个面。
小家伙大概是觉得这姿势有点不好意思,小脑袋埋在盆沿上,露出的后背沾了不少星际灰尘,泡沫一裹就变成了灰黑色,看着像块被弄脏的。
桃夭顺着绒毛生长的方向轻轻搓着,指尖能感觉到皮下温热的能量在缓缓流动——
“最后一步啦,冲干净就香喷喷咯。”桃夭打开温水,细密的水流像春雨似的落在小贝身上,顺着绒毛淌下,冲去了所有泡沫。
原本灰扑扑的后背渐渐露出雪白雪白的毛,连带着小耳朵后面、爪子缝里的泡沫都被冲得干干净净。
小家伙抖了抖耳朵,溅起的水珠落在桃夭手背上,凉丝丝的,它却像是觉得好玩,故意晃了晃脑袋,把更多水珠甩到她胳膊上,然后歪着脑袋看她,眼里满是调皮的光。
“呼~,终于洗干净了。”
小贝“啪嗒”一声从盆里跳出来,在铺着的毛巾的地上打了几个滚,又猛地抖了抖身子——
绒毛瞬间蓬松起来,像一团炸开的雪球,连尾巴尖都翘得高高的。
它张开短短的小胳膊,原地转了两个圈,雪白的绒毛在暖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晕,然后对着桃夭“嗷呜嗷呜”叫了两声,声音奶气又得意,像是在邀功。
“当当~ 你看我是不是超干净!”
小贝不是很喜欢说宇宙通用语,它比较擅长说自己的母语,也就是怪兽语,所以总是会嗷呜嗷呜的叫。
桃夭被它这副模样逗得心里发软,伸手把这团毛茸茸的小家伙捞进怀里,凑过去在它湿漉漉的小脸上亲了两口,又捏了捏它耷拉下来的耳朵:“不愧是我的乖宝宝,洗得香喷喷的。”
小贝在她怀里蹭了蹭,把湿漉漉的脑袋埋进她颈窝,小爪子轻轻扒着她的肩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刚才在宇宙港撒泼打滚的“大魔王”早就不见踪影,此刻只是个黏人的小团子,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埋进她怀里。
洗干净的绒毛带着星露草的清香,混着桃夭身上淡淡的治愈能量,成了最让它安心的味道——
只有在妈妈这里,它才不用竖起尖刺,只用乖乖做个被疼爱的小宝贝就好。
“好了好了,再蹭就要把我也弄湿啦。”桃夭笑着拍了拍它的后背,拿起毛巾给它擦毛,“擦干了就给你吃星果糖,要不要?”
小贝立刻抬起头,眼睛亮得像两颗小星星,用力点了点头,小舌头还伸出来舔了舔她的手指,把刚才没撒够的娇全都补了回来。
浴室里的水汽渐渐散去,小贝裹在柔软的毛巾里,像团刚出炉的雪媚娘,任由桃夭和赛文轮流给它擦毛。
桃夭的动作轻得像拂过花瓣,指尖顺着绒毛生长的方向捋,把打结的地方一点点揉开。
赛文的动作则带着点笨拙的小心,毛巾捏在手里,力道放得极轻,生怕弄疼了这团毛茸茸的小家伙。
至于为什么呢?
赛文是真的闹不过这个泼皮无赖,在桃夭面前和别人面前简直就是两个面孔,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哄着。
“你看它,刚才还在宇宙港撒野,现在乖得像换了个兽。”桃夭笑着说,指尖戳了戳小贝的肚皮。
小家伙舒服地眯着眼,小爪子扒着毛巾边缘,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在两人面前,那股在外人面前张牙舞爪的“大魔王”气焰,早就化成了黏人的软糯。
赛文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小贝蓬松的绒毛上,又不自觉地飘向桃夭。
她低头擦毛时,侧脸被暖灯映得格外柔和,指尖偶尔碰到他的手,带来一阵微麻的痒,他连忙收回手,假装整理毛巾,耳尖却悄悄泛起热。
终于擦干后,小贝抖了抖蓬松的毛,往桃夭怀里钻了钻,小脑袋蹭着她的脖颈,发出奶气的呜咽,显然是困了。
桃夭把它抱起来,往卧室走,赛文跟在后面,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这份安静。
将小贝放在铺着软垫的小窝里,它立刻蜷成一团,小爪子抱着旁边的雷欧玩偶,眼睛没几秒就闭上了,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桃夭替它掖了掖小毯子,动作轻柔得像呵护易碎的星晶。
“睡吧,小捣蛋。”她在小贝耳边轻声说,转身和赛文一起退出卧室。
赛文轻轻带上房门,锁舌扣合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两人站在走廊里,一时没说话,只有远处传来光叶树被风吹动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