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许大茂拎着东西进傻柱家,贾东旭也恰好从易中海屋里走出来。
当瞥见许大茂怀里抱着的茅台和手里鼓囊囊的布包,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底就漫开一抹怨怼,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凭什么许大茂、傻柱他们能喝茅台、吃肉,日子过得滋润?
自己家却接连糟心事,这些日子紧巴得连窝窝头都快吃不上了,
这般落差,让他心里像堵了团火。
听着屋里隐约传来傻柱几人的说笑声,那热闹劲儿更是刺得贾东旭眼神愈发狠厉,指节都不自觉攥得发白。
可再怎么不满,他也不敢往前凑半步,
毕竟屋里那几人,没一个是好招惹的。
先不说如今在厂里保卫科当干部的李安国,就算是平时爱斗嘴的傻柱和许大茂,
一个在轧钢厂食堂掌勺有人脉,一个跟领导走得近,
真要闹起来,他根本讨不到半分好处,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屋里的灯火亮堂,把一肚子的憋屈咽回肚子里。
就这样,贾东旭揣着一肚子愤恨,朝着自家走去。
刚推开屋门,目光扫过桌子,瞧见上面空荡荡的,别说热乎饭菜,连壶能解渴的水都没有,
他憋了一路的火气再也压不住,脸色 “唰” 地一下沉了下来,语气里满是戾气:
“秦淮茹!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做饭?”
听到贾东旭这冲人的语气,正在灶台前忙活的秦淮茹身子一僵,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连忙转过身,声音带着点怯意解释:
“我......我下午补了补衣裳,又洗了攒下的衣服,耽误了点时间,饭马上就好,你再等等。”
她不解释还好,这话一出口,反倒像火上浇油。
贾东旭眉头 “唰” 地拧成了疙瘩,眼里的怒火更盛,指着秦淮茹就骂:
“洗个衣服还能耽误做饭?我在外头这么辛苦上班,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娶你回来是当祖宗供着的?”
听到贾东旭这夹枪带棒的怒骂,秦淮茹脸上的血色又褪了几分,原本就发白的脸此刻更是透着股苍白。
她捏着围裙的手不自觉攥紧,指节都泛了白,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辩解些什么,
可看着贾东旭眼底的怒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低低地应了声 “我这就快着点”,
说罢便转过身,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只是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秦淮茹这副服软的模样,反倒助长了贾东旭的火气。
听着秦淮茹这低眉顺眼的回答,贾东旭脸上的怒色不仅没半分缓和,反而像被添了柴的火似的,烧得更旺了,
显然是要把刚才在院儿里瞧见傻柱几人快活、自己满心憋屈的愤恨,全一股脑发泄在秦淮茹身上。
他往前跨了一步,手指几乎要戳到秦淮茹的鼻尖,声音又尖又利地吼道:
“我当初花了彩礼把你从乡下接来,是让你操持家务、伺候一家老小的,不是请你回来当太太享清福的!你一个乡下姑娘能进城里,能嫁进我贾家,不知道烧了几炷高香!现在倒好,连顿热饭都做不出来,是不是觉得我妈不在家,就能偷懒耍滑了?”
听着贾东旭这字字扎心的指责,秦淮茹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攥着灶台边的抹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眼眶里瞬间涌满了湿意,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耽误了会儿做饭的功夫,竟会让贾东旭发这么大的火,说出这么多刻薄伤人的话。
见到秦淮茹这副眼眶泛红、浑身发颤的可怜模样,贾东旭心里竟莫名闪过一丝极淡的后悔,
方才那些话,是不是说得太冲了。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肚子里的火气和之前憋的委屈压了下去,他梗着脖子,语气依旧硬邦邦的:
“你别在这儿装可怜!我跟你说,往后做饭别再磨磨蹭蹭,要是再让我回家见不着热饭,有你好果子吃!”
说罢,他也不管秦淮茹是何反应,转身走到床边,“咚” 地一声躺了上去,老旧的木床被压得发出一阵 “吱呀” 的呻吟,听得人格外闹心。
这道声响像根针,彻底刺破了秦淮茹强撑的防线。
她背对着床,望着灶台上的铁锅,委屈再也憋不住,眼泪 “唰” 地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布满水渍的围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心里明明堵得发慌,满是绝望,可她连抽噎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她太清楚贾东旭的性子了,此刻若是让他听见自己哭,非但换不来半分心疼,只会惹得他更厌烦,说不定还会被拽起来打骂。
自从婆婆贾张氏被关进去,贾东旭对她动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不敢再赌,只能咬着下唇,任由眼泪无声地往下落,手里还机械地攥着那块冰凉的抹布。
又磨蹭了十几分钟,贾家的晚饭总算端上了桌。
秦淮茹把最后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放在桌上,擦了擦额角的汗,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对着床上躺着的贾东旭轻声说:
“东旭,饭好了,你先吃吧,我去院里叫棒梗回来。”
听到声音,贾东旭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起来,慢悠悠挪到桌前。
可当他瞥见桌上那两碗寡淡的玉米糊糊,还有碟子里仅有的几根腌萝卜条,
刚起来的那点胃口瞬间没了踪影,脸色又沉了下来,抬眼盯着正准备出门的秦淮茹,语气里满是不满:
“我每月给你的那点生活费,就只够买这些东西?天天喝糊糊啃萝卜,你是想把我饿死?”
听到贾东旭这话,秦淮茹心里一紧,脚步都顿住了,哪敢有半分犹豫,赶紧转过身,声音带着点急促地解释:
“东旭,不是我不舍得买......你每个月就给我十块钱,还要买油盐酱醋,这阵子粮食价格又涨了不少,实在是......实在是不够。”
她说着,头埋得更低,连声音都弱了几分,生怕自己哪句话没说对,又惹得贾东旭动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