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趣阁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这一夜,我睡得极其不安稳。

虽依旧蜷缩在龙床里侧,依偎在父皇身畔,被他身上熟悉的安神香气包裹,梦魇却如漆黑的潮水,一波接一波淹上来,冰冷彻骨,挣不脱,也喘不过气。

先是黑水城。我梦见追风与踏日……整片黑色的大地化作滔天火海,将他们的身影彻底吞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我喉咙发紧,却叫不出声。

画面猛地撕裂,又变成皇城之下。宸妃一身戎装,骑在马上,身后是望不到头的叛军。她仰头长笑,手中长剑直指巍峨的宫门。大雍的旗帜在烽烟中摇晃、折断。喊杀声、兵戈撞击声、哭嚎声混作一团,震得我耳膜生疼。

旋即,我低下头,看见自己双手染满粘稠的鲜血,怎么擦也擦不掉。沧月倒在我左前方,心口插着一支羽箭,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叫我,却只有血沫涌出。丹青就在我右侧,试图用身体挡住什么,一道寒光掠过,她闷哼一声,缓缓跪倒,目光最后落在我脸上,带着未说尽的担忧。我想抱住她们,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最锋利的噩梦在最后。我看见哥哥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对我温和地笑着,唤我的小名。下一刻,残夜的身影如鬼魅般自他身后浮现,剑光快得只剩一道冷冽的残影——

“不要……!”

那声凄厉的呼喊终于冲破窒息的阻碍,从我自己干涸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不要死……”

就在那惊悸的余波尚未平息、冷汗仍涔涔而下的时刻,一双熟悉而温热的大手,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了我的背上。

那掌心有些微的干燥,力道却稳得让人心颤。缓慢而坚定的节奏,穿透了单薄的中衣,仿佛要将我从那血腥黏稠的梦境沼泽里,一点点打捞出来。

我浑身一僵,随即是不可置信的、细微的颤抖。缓缓地,极慢地转过头——

龙榻里侧,那个沉睡了整整二十个日夜的人,不知何时竟已睁开了眼。烛火昏朦,映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容,唇上几乎没什么血色,唯有一双眼睛,尽管盛着明显的疲惫与虚弱,却依旧温润地望向我,甚至还努力弯起一个极淡、却无比清晰的弧度。

“嫣儿,”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气若游丝,却每个字都竭力说得平稳,“别怕。”

他顿了顿,积蓄着力气,那只拍抚着我后背的手,轻轻移到我的头顶,极珍重地揉了揉。

“父皇……永远和你在一起。”

“父……皇……?”

我像是失语了般,只能喃喃挤出这两个字。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不是梦中那种冰冷绝望的泪,而是滚烫的、汹涌的、几乎要将胸口所有压抑的恐慌与委屈都冲刷出来的洪流。

“父皇!”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猛地扑进他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他消瘦的腰身,生怕这又是一个过于美好的幻影。“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

语无伦次。我将脸埋在他胸前,感受到那微弱却真实的心跳,泪水顷刻浸湿了他的衣襟。这些时日的强撑、夜半惊醒的恐惧、面对朝堂暗流的如履薄冰、还有那无人可诉的辛苦与孤寂,此刻全都决堤而出。我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像个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

北堂少彦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地、用他所能聚集的全部力量回抱住我,下颌轻轻抵着我的发顶。他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偶尔传来压抑的轻咳,但那只手始终没有离开我的后背,无声地传递着支撑。

待我哭得声嘶力竭,渐渐转为抽噎,他才用愈发沙哑的嗓音缓缓开口,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朕的嫣儿……受委屈了,受苦了。”

他微微喘息,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的痛楚与冰冷的锐光,那光芒虽因虚弱而黯淡,却依然让人心凛。

“别怕……等父皇好起来……”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尖拭去我腮边的泪,“那些让你担惊受怕的……伤害过你的……父皇一一为你讨回来。”

“不,不要……”我急忙摇头,紧紧抓住他的手,“父皇只要快点好起来,只要你好好的……”

他看着我焦急的模样,那虚弱的笑意又深了些,带着无比的纵容与怜爱。“好,听嫣儿的……先好好儿的。”

后半夜,我们谁也没有再睡。他精神不济,说不了太多话,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我絮絮叨叨地说些琐事,朝堂的、宫里的、甚至宫外听来的趣闻,偶尔才低声回应一两句,或简短点评,或温和嘱咐。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脸上,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我们就这样依偎在龙榻上,如同我幼时最依恋季泽安的那些夜晚。窗外浓稠的黑暗渐渐稀释,透出鸦青色的天光,远处隐约传来宫墙下换岗时极轻微的甲胄摩擦声,檐角的风铃在晨风中发出清泠泠的微响。

直到第一缕曦光终于越过窗棂,柔和地铺陈在锦被之上,将他苍白的面容染上些许暖色。我们低声的说话间,偶尔夹杂着他压抑的轻咳与我忍不住破涕为笑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晨曦里,交织成劫后余生最珍贵、最温存的乐章。

长夜已尽,噩梦暂退。至少在此刻,父皇的手真实地握着我的,他的心跳平稳地响在耳畔。这便是天地间,最坚实的依靠。

“大小姐。您起身了吗?”

沧月的声音自殿门外响起,轻而清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我几乎是从龙榻上弹起来的,连鞋子都顾不及穿,赤足踩在微凉的金砖上,几步便冲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殿门。

“快去叫浅殇!”我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未加掩饰的狂喜,“我父皇……我父皇他醒了!”

沧月眼中瞬间涌上惊喜,但这份喜悦在看到手中之物时,又迅速被一丝凝重压下。她手中握着一枚细长的铜管,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是,大小姐!奴婢这就去!”她先是利落应下,随即却略一迟疑,将铜管呈上,“但是……季老爷的密信到了,是惊云送来的。”

惊云?踏日驯养的那只海东青?我心头一凛。父亲若非遇到十万火急、事关重大之事,绝不会轻易动用这最后一道传讯渠道。方才的喜悦像是被骤然泼了一盆冰水,迅速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绷的预感。

“拿过来。”我伸手接过那枚尚带着风尘与凉意的铜管,指尖微动,拧开密封的蜡丸,抽出内里卷得极细的纸卷,就着渐亮的天光,缓缓展开。

目光扫过其上密写的字句,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一字一句,如同冰冷的针,扎进眼底,刺入心头。握着信纸的手指渐渐收紧,骨节泛出青白色。

那些梦……血腥的、混乱的、充满失去与毁灭的梦境碎片,此刻竟与信纸上的冰冷文字隐隐重叠,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预示。不,那或许不只是噩梦,而是未来某一天可能真实降临的图景……

不!我绝不允许!

一股寒冽的决心从心底最深处升腾而起,瞬间压倒了初时的惊悸。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所有的慌乱与软弱已被一片沉静的坚毅所取代。我将密信仔细收拢入袖,转身,快步走回龙榻边。

北堂少彦一直望着我,方才的喜悦已从我脸上褪去,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虚弱的眉眼间染上关切与询问。

我在榻边坐下,伸手轻轻握住他微凉的手,指尖传递着力道与温度。我俯身,凑近他,用仅有我们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尽量让语调显得平稳而可靠:

“父皇,是爹的来信。他……寻到了我娘的一些线索。”我略去了信中那些令人心惊的预兆,只挑了这个能让他稍安的理由,“您最近什么都别想,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着身子。朝堂上的事,一切有我。”

北堂少彦静静地听着,他深深地看着我,那目光里有千般不舍、万般无奈,更有一丝身为父亲却在此刻无力为女儿遮风挡雨的痛楚与自责。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想嘱咐什么,想为我分担什么,但最终,所有的言语都化作了唇边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尽快康复,才是对女儿最大的支持。

他反手握了握我的手指,尽管没什么力气,却充满了抚慰的意味。他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让我放心的笑容,声音虽弱,却字字清晰:

“去吧。我的嫣儿……长大了。”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缓慢而珍重,“照顾好自己。”

我重重地点头,将万千情绪压在心底,最后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坚定与力量也传递给他。然后,我站起身,没有再回头,赤足走向殿门的方向,晨光将我挺直的背影拉长,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决绝。

沧月早已悄然退下,去寻浅殇。殿门外,新的一天已然开始,而有些风雨,必须由我来直面。

国子监门前的广场,此刻已全然换了一副面孔。

昨日还肃穆空旷的汉白玉地面,今日被各式各样的物什占据,分割成一个个鲜活的方寸天地。东侧立着数座临时垒起的灶台,铁锅灼热,油烟升腾,带着食物粗粝的香气;旁边是摆满各色药材与铜人的诊台,老大夫须发皆白,正闭目凝神为学子号脉。西侧堆着原木与刨花,锯凿之声不绝于耳,木屑在阳光下纷飞如金粉;更远处,绣架林立,彩线缤纷,年轻的绣娘指尖翻飞,绷子上渐次绽出繁花鸟兽。还有更多我甚至叫不上名目的行当,炼铁的、观星的、制陶的、驯兽的……五花八门,喧腾鼎沸,竟将这座象征天下文枢的庄严之地,变成了一个庞大、嘈杂而又生机勃勃的市井江湖。

礼部尚书浑厚悠长的唱诵声在高台上回荡,一篇骈四俪六的檄文念得抑扬顿挫,颂扬着“百业同兴,乃国之根基”。台下,穿着各色短打的应试者神情专注,或挥汗如雨,或凝神屏息,都在属于自己的那一方“战场”上,竭力展示着技艺。

我高坐于临时搭建的明黄御座之上,冠冕垂旒,龙袍加身,接受着万民与学子的跪拜山呼。阳光有些刺眼,旒珠在眼前微微晃动,将下方那片鲜活的、努力的众生相切割成晃动的光斑。

然而,我的心思,却半分也不在此处。

那纸密信上的字句,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底最深处,与昨夜血腥的梦境反复交织、印证。是预警吗?还是未来某一天注定会降临的图景?如果是后者……我该怎么办?

如何才能斩断那通向噩梦的每一缕可能?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下方热火朝天的景象,却在掠过那片木匠区时微微一顿。黑水……遇火则燃的黑水……如果那里真有取之不尽的“石油”,那么,眼前的斧凿锯刨,将来是否都会化为更可怕的攻城利器?而此刻正在参加“军工营造”选拔的匠人之中,又有多少心思,未来可能被他人所用,对准我的城楼?

还有陆染溪。

她的名字,父亲只用最隐晦的暗语提及,但“黑水城”与“南幽眼线”几个字,已足够让我拼凑出险境。

将她从南幽的势力范围内,安然无恙地带回来。不能引起两国纷争,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

我该怎么办?

指尖在宽大龙袍的袖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冰冷的铜管。阳光落在绣金的龙纹上,反射出耀目的光,却驱不散心头越聚越浓的阴霾与紧迫。下方,礼部官员正在高声宣布某一项考核的头名,欢呼声浪涌来。我顺应着这浪潮,微微颔首,唇角甚至能按着帝王应有的弧度,勾起一抹淡而稳重的笑意。

无人知晓,这华盖之下,冕旒之后,年轻的帝王心中,正进行着另一场无声无息、却关乎生死存亡的激烈推演。每一个微笑的颔首,每一次目光的流转,都掩盖着脑海中对局势千丝万缕的拆解与重组。

趣趣阁推荐阅读:至强龙尊叶辰萧初然老公狠坏,狠强势!寂灭天尊玄天龙尊内天眼手握十大空间,神医狂妃可逆天天价宠儿:霸道总裁宠妻记绝世帝神叶云辰萧妍然刑名女神探不负韶华谁说小皇叔要绝后?我两年生五崽炎武战神五年后:她带五个缩小版王爷回归凡人修仙之我有一樽炼丹鼎机智笨探造物主被捕之后从异色瓦斯弹开始,成为毒系天王化仙神算风水师万古神帝东北乡女匪事我家少爷回家之后火爆全城大小姐来自地狱,夜夜有鬼来敲门火葬场女工日记(2)野路子出马仙我,食人魔重生之不负韶华凡人修仙,从星光开始聂先生攻婚日常我即天意星莲世界之本源梦生穿越后,我用美食拯救幼儿园极致问道星尘之誓太荒吞天诀柳无邪梦幻西游:我押镖捉鬼威震三界穿越到古代的我混的风生水起四合院:万兴邦的逆袭时代带房穿越,我教全国百姓种田千夜追凶:碰触尸体就能锁定凶手女人三十:离婚后我重获新生吾为元始大天尊大穿越时代修仙:开局是个瞎眼乞丐诸天:从被强制绑定开始抄家流放,搬空王府去逃荒四合院:开局就送秦淮茹西游团宠:成了三大反骨仔的逆鳞灭国后,长公主成了全国首富诡异仙佛:我以法身镇人间
趣趣阁搜藏榜:四合院:开局设计坑贾家阴棒梗全洪荒都知道魔祖在闹离婚.快穿喜当妈后,炮灰她总遇病娇!嗷呜,今天也要揪揪夫君绒绒兽耳海贼王之我是革命军携空间三系统重生八零后逆袭人生玄学大佬下山后,真千金惊艳全球噬灵劫火:我以凡人之躯弑仙我捡到了一只水手服幽灵四合院,满院都是我下的崽明月清风两相宜手握剧本我怕谁执念深深穿书成潘金莲,重生的武松太凶猛宿主她又在生子小世界里捡对象某美漫的超级进化五十五,向春行从汉末开始的封神之旅乱杀:你跟我一魔术师玩牌?断亲后,乱世囤粮养成皇级军队霍先生,这次真有了!诉云人非晓星稀宝可梦:穿越异世界引导革命须弥九层塔与溯光戒主神腿长腰窄还风骚,乖,别太野树洞自救指南逆枢者王爷,失踪的小郡主在乡下种田呢一吻成婚:抱得甜妻归位面祭坛真假千金之当大小姐还是有难度神凰赋觉醒骷髅从泰拉瑞亚开始闯荡万界敢提分手试试重生嫡女:医武炸翻渣男贱妹格物升仙路相见欢:不负相思意春庭恨穿越不穿补丁裤,我在民国当首富当个俗人诡语神探霍格沃兹之非典型斯莱特林重生异世界之去尼玛的奴隶锦鲤炸街!我在四合院搞风搞雨海贼之开局我家没了残灯诡事玄灵道圣宝可梦:我的精灵降维打击爱恨三界间
趣趣阁最新小说:离婚后开启我的桃花运青衣SANHANG啥?婆家被流放?不慌,这就去接不正经道士他的洪拳女友奥特曼传奇,谛迦奥特曼女cod同人:死线之莺语文老师会捉鬼永历十三年骨王:圣王女别回头我是忠臣没有最苟的只有更苟的我都抱天道大腿了,假千金还在演年代文女配翻了个白眼盗墓:长生也得论辈分世子,验货吗?快穿之路人甲总被疯批大佬占有斗字第一号:七小姐她天生反骨欲望西游:我破戒僧,家住女儿国金牌刑警穿越成三流捕快灼灼风流,偏为你倾城撩完就跑,求逃离病娇师弟教程好端端的女兵王,就宠那个小白脸魔导士的航海日志四合院:入职保卫处,诛杀众禽兽佛不渡憨批双兔记网王:立海大也有不听话的新怪物武境十二渡:从江湖到永恒娇吻难驯只想苟在后宫的我,躺平当皇后奥特乙女:兄弟你好香宝可梦:孤身入常青,开局捡皮神毒妃重生:王爷相公请登基【综特摄】时空旅行者候府娇女掌宫纲穿越四合院:开局解决易中海日恐:我在日本补魔的哪几年协议结婚后,偷生的崽藏不住了重生后我逼暗卫以下犯上穿成渣a后我护女主周全流放后,我靠冰箱权倾北疆烽火戏子深情假孕成真,阴鸷反派求放过兽校开局被强吻?我被疯批们娇宠带着绿茶好孕系统穿七零你惹她干嘛!她当了99世反派锦鲤奶团被找回,绝嗣皇朝宠疯了四合院,从五七开始六零年代:点亮养老生活恶雌劳改,我的五个疯批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