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青羽鸡所在的草丛地就是棘毛獾族群。
棘毛獾体型如半大的狗,灰黑的背部长满粗硬尖刺,受惊时会猛地弓起身子,喷射出带着酸腐味的毒液,刚落到地上,灌木丛里便 “滋滋” 冒起白烟,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蜷缩,转眼就化成一滩焦黑。
它们比青羽鸡更具攻击性,也更易怒,仗着皮糙肉厚横冲直撞,却因灵智低下,经常被其他高阶妖兽当作炮灰驱使,后来棘毛獾族群数量越来越少,才一路退到山脚这边。
此时见到有人闯入领地,棘毛獾立刻弓起身子朝桑九攻来,幸好它们的族群没有青羽鸡的数量多,但十几只一起上也够桑九应对的。
桑九运转起星尘诀,迅速避开它们的莽撞冲刺和喷射出的毒液,指尖上的银针精准飞射出去。
一处是心脏对应的要害,一处是控制行动的脑部穴位,两针齐落,獾身便直挺挺栽倒在地。
这样连躲带攻,桑九倒是练出了一套闪避身法,如今也能两根银针齐发,空间里也攒下不少棘毛獾。
收好棘毛獾,桑九捂着胳膊走出棘毛獾族群,她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往北走,穿过一条干涸的河床没过多久就看到了成片的苜蓿丛。
成片的苜蓿丛中,一群云羊鹿正低头啃食。
云羊鹿体型相较于棘毛獾要大上不少,它们全身覆盖着如云朵般蓬松的乳白色绒毛,仅露一对圆润的黑耳和短而分叉的犄角,走动时身上绒毛轻晃,仿佛浮在苜蓿丛上的一朵朵会走动的云。
云羊鹿性情温顺不会主动攻击人,却警惕性极高,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抬起头,修长的四肢绷成弓状,黑亮的眼珠警惕地扫视四周,随时准备奔逃。
桑九见状,悬着的心才终于松了下来。
她抬手收起指间银针,这时才发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看了眼胳膊上的伤,桑九强撑着不适又往里走了段路,接连路过三两个云羊鹿群,这些生灵见了生人便远远躲开,并没有表现出敌意。
桑九四下打量了一眼,确认这片区域足够安全后,才扶着一棵老槐树的树干,踉跄着绕到树后的隐蔽处,便再也撑不住脱力坐倒在地,后背重重抵住身后的树干上。
感觉到右胳膊上的痛感愈发剧烈,桑九咬着牙解开袖子上的绑带,撩开衣袖,只见被毒液扫中的那块皮肉已泛出灰黑,边缘还在隐隐溃烂。
桑九从背篓里摸出一坛子烈酒来,又抽出腰间匕首,将刀刃和银针用烈酒冲洗干净后擦干。
用银针封住几个穴位后,桑九深吸一口气,刀尖对准溃烂的皮肉位置,眼神一凛便狠下心剜了下去,黑血混着腐肉瞬间涌出,她动作没停一口气将腐坏的肉剜了出来。
那块腐坏的肉混着黑血一掉到地上,便将周边草丛腐蚀掉一片,桑九心中一动将那块肉也收了起来。
把腐肉清理干净,等流出来的血变为正常的红色后,为了方便活动,桑九将银针取下,迅速摸出伤药撒在伤口上,又用干净的纱布层层缠紧,这才瘫坐在地上,长长舒了口气。
没了银针止痛,胳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稍一用力便牵扯得头皮发麻,桑九额角很快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靠在槐树粗糙的树干上,借着渐暗的天光,慢吞吞地打开格子空间,开始整理今天的收获。
她指尖一点,一只棘毛獾的尸体便落在她身前的草地上。
棘毛獾身上的毒刺可以后期用来炼制毒针
桑九用受伤的右手按住獾身,左手灵活地探过去,指尖避开那些依旧坚硬的尖刺根部,顺着刺尖的方向一拔,“噗” 的一声轻响,带着淡绿色毒液痕迹的毒刺便被完整取下。
桑九动作极轻,生怕毒液喷到身上,她将拔下来的木刺收拾干净后放进早就准备好的木盒当中。
黑亮的毒刺整整齐齐摞列在盒子里,不多时,十几个木盒就摆在了桑九身边。
等棘毛獾处理好后,桑九看了眼周边被棘毛獾毒液腐蚀出来的这一圈空地,恰好构成了天然的屏障。
她便不再挪动,决定直接就在原地歇息。
等了一会儿直到游戏下线的提示弹窗弹出,桑九才点下了退出按钮。
因为在游戏里受了伤的缘故,桑九从游戏舱出来后只觉得精神格外疲累,下线后她和林晓打了声招呼后便径直回房睡了。
第二天,闹钟一响,桑九挣扎着爬起来,出门去参加考试。
下午考试结束的早,桑九回来时,林晓还没过来。
此时任雪兰的讯息忽然弹出,对方说周五那天宴会要穿的衣服刚才给她托运到学校里了,让她注意查收。
桑九打开看了看订单的路线,眼见东西快送到了,便出门去取,等桑九拿着包裹回来时,林晓也从医院回来。
给任雪兰回过讯息,表示衣服收到后,吃过晚饭,桑九继续回到游戏里。
睁开眼,看了眼不远处悠闲吃草的云羊鹿群,桑九活动了下胳膊,伸手从后面的背篓里摸出一把小巧的青铜剪刀。
左手拿着剪刀,桑九深吸一口气,将星尘诀的灵力凝于四肢,同时收敛周身气息,配合她的飞絮隐气法脚步放得极轻,几乎和风吹草叶的节奏重合。
起初她刚靠近三尺之内,云羊鹿便会受惊窜出半丈远,桑九也不急躁,借着苜蓿丛的掩护调整步调,顺着风势将气息压得更低。
练到后来,她已经能像随风般滑到鹿群侧方,趁一头云羊鹿转头啃食另一侧苜蓿的刹那,她手腕轻旋,青铜剪刀带着细碎的灵力飞转而出,风掠过之处,蓬松的绒毛便纷纷飘落,却连鹿皮都未蹭到分毫。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整群云羊鹿的绒毛都被剪了下来,露出底下浅灰色的皮肤。
最先察觉到身上凉意的云羊鹿停下动作,晃了晃犄角朝天“哞”了两声,转头看向同伴。
见周围同类都和自己一样变得 “清爽”,它们愣了愣,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悠闲地啃起了苜蓿,仿佛一切无事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