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九回来,宋衔香立刻停下手里的活,恭声叫了句。
“先生。”
桑九微微颔首,走到他身旁,目光落在竹篮里分拣整齐的草药上。
“半边莲、地丁,怎么都是解毒的草药?”
宋衔香连忙点头,老实答道。
“是呢。其他的我都收拾好了,这些都是一个人送来的,您之前吩咐过,只要是我认识的药,都可以收下,我看那些药材没问题就收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对了,那个尘世人还问咱们药铺招不招人,说他认识草药也会点医术,可以来帮忙。”
“会医术?”
桑九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
要知道,她们星球的中医早就断代多年,能识得草药的人寥寥无几。
但转念一想,那些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里,或许还藏着这样的传承,倒也不算稀奇。
“行,明天晚上还是这个时候让他在铺子里等着,我见见他。”
桑九算了下游戏时间,点头答应道。
药铺不光要卖药,还得有大夫坐诊看诊。
桑九不可能为了一个店铺一直耗在店里守着,原本还盘算着慢慢把宋衔香带出来独当一面,如今若是能遇上合适的人,倒也省了不少事。
想到这里,她又问道。
“对了,宋婆婆今天情况怎么样了?”
“我按先生您吩咐的,只要见婆婆脸色发青,就赶紧喂她喝点酒。今天下午看着,婆婆的手指已经没那么僵硬了。”
宋衔香显然是松了口气。
桑九对此并不意外,上一世宋衔香用这个法子在很多人身上验证过了的。
她随即打开空间格子,将今日在山上采回的药材悉数取出,招呼宋衔香一同分拣。
分拣的间隙,她还耐心地给宋衔香讲解每一株叫什么名字、有哪些药用功效,连具体的炮制方法也一并说明。
等最后一点药材归置好,桑九撑着膝盖站起身,双臂向上舒展着伸了个懒腰,轻声嘟囔了句。
“果然不能坐太久,腰都僵了。”
“先生……”
宋衔香看着她,眉头微蹙,像是有话想说却又迟疑着。
桑九瞧着他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立马就懂了他的心思。
她原本下意识地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可一想起他前世那副沉稳严肃的模样,手到半空又转了方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头?别担心,赤鳞毒蝎的窝我已经找到了,旁边就长着青荇草。明天我再跑一趟,准把草带回来给婆婆用上。”
“还有,天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桑九打了个哈欠,转身就朝东厢房走去。
“哎,先生……屋里没床......”
宋衔香的声音在身后追了半句。
桑九推开门才刚迈进屋,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瞬间愣住。
她抬手拍了拍额头,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在木匠那儿买床了!
这院子里唯一一张床还让宋婆婆睡了,这么说来,她今晚是没床睡了。
不过这点小事倒难不倒她。
上一世被人追杀时,桑九别说席地而睡,就连见缝插针挤时间眯一会儿都是常事,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
“行了,你先陪婆婆将就一晚,明天我就去木匠那儿订张床。”
桑九朝身后摆了摆手,反手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显然,她出去的这阵子,宋衔香已经把这里仔细打扫过了。
她抬手从空间格子里拿出今天交任务还剩下的几块木板,仔细选了两块没有毛刺的平整木料铺在地上。
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直接睡太硬,索性又开门走到对面的草棚,抱了些干燥柔软的干草过来,均匀地铺在了木板上。
另一边,宋衔香坐在宋婆婆床边,一直竖着耳朵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听见桑九开门出去抱干草的声响,他轻轻握住婆婆的手,声音压得极低。
“婆婆,我觉得九薇先生是个好人,您说对不对?”
说完,他也不指望婆婆能回应,只是将身子蜷在床边,挨着婆婆渐渐睡了过去。
线下,明瑶、冯夏和曹朋正在群里开着语音,热火朝天地讨论着灭鼠攻略的细节。
说着说着,话题就不自觉地拐到了桑九身上。
“我跟你们说,桑小姐绝对是世家出来的!” 明瑶的声音透着笃定,“你看她多大方,收冯夏的登录奖励开口就比市场价还高,根本不缺钱的样子!”
说完还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的判断盖章。
在桑九面前说开后,冯夏也没再隐瞒他游戏舱送的那片叶子,不过他没说功效两人也了解他的性格没有多问。
“我倒觉得像老玩家,”
曹朋接过明瑶的话头。
“她能这么快摸清楚游戏任务,说不定还是个游戏博主,肯定是和我们一样看好这游戏前景,才敢这么砸本钱。”
“我不这么想。” 冯夏很认真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她绝对有真身手!你看她杀老鼠那两下,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练家子。哪有世家小姐会下这功夫练这个?”
说着手上又做了横劈的动作。
明瑶立刻反驳道。
“怎么不可能!家族内斗啊!前几天 A 区高空层不是刚曝出飞行器爆炸的新闻吗?你看现在再搜都搜不到了,肯定是被压下去了!那地方住的全是顶有钱的主儿,桑小姐指不定就是从那种环境里出来的,练身手就是为了自保!”
“得了吧,少看那些言情剧,什么自保需要练剥皮啊?”
冯夏一句话戳中要害,语气里带着调侃。
明瑶瞬间哑火了,脑子里开始蹦出一堆画面。
黑社会、反恐分子,甚至连电影里那些离奇的设定都冒了出来。
“那咱们还帮她收游戏币吗?”
明瑶越想越怕,犹豫着开口问道。
“收啊,为什么不收?” 曹朋当即开口,语气笃定。
“咱们走正规网络交易流程,她是什么身份、背景如何,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作为几人里年纪最大、接触社会也最多的一个,他的话里透着一股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和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