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出城口,远远看见三人站在车旁等候。我示意蒙子把车开过去,降下车窗说道:
又见面了。这次事情紧急,拜托三位了。
三人一改往日的态度,笑着回道:
哎呦,朱兄弟!你是旅长的救命恩人,刘哥交代了,这次全听你指挥。
我点头道:
不会让你们白帮忙的。跟着我们车走,跟紧点。
蒙子一脚地板油冲了出去,后车紧紧跟上。
出城半小时后,我的电话响起。一看是玲姐来电,我迅速接听。
玲姐语气低沉:
有人要跟你说话。
等待片刻,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让我心头一紧的声音:
你还记得我吗?
我猛地想起——这是白连长!
白连长继续说道:
你跑得倒挺快。你以为跑了我就没办法了?我表弟就能白死?
我平静地问:
你想怎么样?
白连长冷冷道:
动手的人,都得死!你们过来,我放了这一男一女。
我干脆地回答:
好,你等着。
挂断电话后,我对蒙子说:
这次麻烦了,玲姐也帮不上忙了。白连长要咱俩过去才肯放人。
蒙子咬牙道:
大不了一命换一命!要是敢伤我妹,我弄死他!
我摇头:
别一天到晚死啊活的。你把车靠边,咱们没到之前他俩肯定安全。我得跟后面那三人交代点事。
蒙子靠边停车后,后车也跟着停下。我走到车旁,三人下车问道:
朱兄弟,怎么停车了?到地方了?
我说道:
还远着呢。你们谁能搞到炸药?
三人想了想:
枪好弄,炸药真不好整。不过朱兄弟你给旅长打个电话不就解决了?
米赫的人情昨天已经还清了,再找他就真欠他了。不行,不能找他。
我转而问道:
没有炸药,手雷能搞到吗?
其中一人说:
手雷有啊!我们车上就带了十来个。
我惊喜道:
好!全给我。
对方迟疑:
这次搞这么大?
我解释道:
你们在外围接应就行。如果听到爆炸声,就自己撤吧。
我接过手雷上了蒙子的车,回头对逸恒说:
把上衣脱了,自己下车吧。这次你就别去了。
逸恒脱掉上衣后坚决摇头:
我要去!朱哥、蒙子哥,咱认识时间不长,但我把你俩当亲哥。你们不能把我当外人啊!
我耐心解释:
白连长点名只要我俩去。你跟着没用,有后面那三人接应就够了。真要出事,去多少人也是白搭。
没等逸恒再开口,蒙子就下车把他从后座拽了出来:
等哥回来,再教你几招。
说完转身上车,不顾逸恒在身后的呼喊,启动车辆疾驰而去。
我从后排拾起逸恒那件皱巴巴的外套,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衣领,一声将外套从后背撕成两半。布料的撕裂声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我继续将布料撕成均匀的长条,将它们一一打结相连,组成一条近两米长的布绳。
小心翼翼地将布绳穿过手雷的拉环,将这串致命武器斜挎在胸前。
蒙子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朱,给我穿吧。
谁穿都一样。我最后检查了一遍绳结,这玩意儿要是炸了,五米之内不可能有活口。
蒙子沉默地点点头,视线重新回到前方道路。两人都沉默不语,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我们压抑的呼吸声。
车辆在夜色中连续行驶了八九个小时,最终停在一个加油站旁。蒙子看着见底的油表说道:
车得加油了。
我点点头:
顺便买点吃的吧,给后面那三人也带一份。再拿点钱给他们加油。
蒙子应声下车。等他走远后,我立刻拨通玲姐电话:
玲姐,白连长在哪?我兄弟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玲姐答道:
他来园区让我给你打完电话就走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白连长的连部。离咱们园区不远。
我说道:
你找人想办法给我弄份连部的平面图。
玲姐干脆地应下:
好,我想办法。
我又嘱咐道:
蒙子现在情绪不稳,我怕他坏事。一会儿到了我先去找你,你找人控制住蒙子,我自己过去。
玲姐担忧地问:
你一个人能行吗?白连长这次谁的面子都不给,铁了心要你们的命。
我冷笑一声:
我的命没那么好要。如果我没回来,他们也别想活。
玲姐沉默片刻:
朱然,你可别死了。
我轻笑:
怎么,玲姐也舍不得我死?
电话那头传来一句:
爱死不死!
随即挂断了通话。
蒙子为人重义气、讲感情,但容易冲动行事。他妹妹是他活在世上的唯一精神寄托,这种牵挂反而会让他失去理性判断,被情绪牵着走。况且我一个人行动,真要撤退也利索些。
蒙子加完油,提着食物回到车上。我劝道:
蒙子,你睡会儿吧。我让后面那三人来开车,要不咱们并一辆车走,你也能休息休息。
蒙子摇摇头:
不行,我得赶回去。他们开得太慢了。
我只好说:
行吧,那咱们先去找玲姐。刚通电话说人在白连长连部,我让玲姐找人画平面图了。
蒙子点点头:
好,赶紧吃点就出发。
说完便狼吞虎咽地啃起面包,咕咚咕咚灌下半瓶水,抹了把嘴就发动了车子。
一小时后,车辆进入山路。
夜间的山路颠簸难行,车灯在黑暗中划出微弱的光带。突然车头冒起白烟,蒙子猛打方向盘靠边停车:
朱,车趴窝了!
下车掀开发烫的引擎盖,发现水箱连接管断裂,显然是山路太颠簸震坏的。我叹了口气:
坐后面的车走吧,这车只能扔这儿了。
无奈之下,我们走向后车。我对车里三人说道:
我们车坏了,挤一挤坐一辆车吧。
副驾驶座上的人赶紧开门:
朱兄弟,坐这儿,宽敞!
我点头坐上副驾。蒙子却没上车,对驾驶员说:
你下来,我开。
驾驶员看向我,我微微摇头。驾驶员会意,对蒙子说:
你们车都开坏了,你开这车再坏路上咋办?
我接过话:
你开车太猛,这路经不起折腾。真要再坏半路,难道跑着去救人?
蒙子攥紧拳头,最终不情愿地钻进后座,和另外两人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