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物色了几个潜在的“色料”之后，我便开始了机械式的群发。
“哥哥好，我是馨儿，很高兴认识你~”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回复便零零散散地弹了出来。
有的回个“你好”；有的发来一个握手的表情，不冷不热；更有甚者，单刀直入地反问：
“全国可飞？”
我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道：
“馨儿这会儿在洗澡呢，等会儿再跟哥哥聊哦~”
随即，从图库里选了一张预先准备好的、露着大腿的浴室腿照，给他们发了过去。
他们的回复速度明显快了起来，接连弹出几条消息：
一个是“色迷迷的表情”
“能不能让哥哥再看看别的地方？”
“哇，你这腿比我命都长！”
“妈妈再爱我一次！”
这是什么鬼？
随后打开了一直没回复的奔驰头像。
这人，是没工夫看消息还是在玩欲擒故纵？管他呢，是鱼总会咬钩的，先晾一边再说。
干我们这行有个规律：大白天的，正常人一般不会急着要裸聊，太不符合常理，容易让对方起疑。所以，白天的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像勤劳的渔夫，主要在“积极撒网”，广发消息，经营人设，筛选目标。
真正的“捕捞”时刻，往往要等到夜幕降临，人心浮动的时候。
晚饭后，我重新点开聊天软件，消息已经堆满了屏幕。各种暧昧的问候和急不可耐的试探挤在一起，几乎回复不过来。
我逐个敲打回复，用充满暗示的语言，邀请他们稍后参与一场“刺激的活动”。
不出所料，奔驰头像也成功上套。
他回复内容简短而直接：
“啥时候开始呀？”
我用一套熟练的话术应付他们，说微信视频容易被封号，不安全。随即，将那个特定的软件链接和我的Id逐一发了过去。
没过几分钟，回复就接二连三地弹了出来：
“下好了，现在能开始吗？”
我统一回复了一句“软件上见”，便给技术部的“同事”发去了消息。
大约二十分钟后，聊天框里准时弹来了技术部的回复。
四段已经录制好的裸聊视频文件和四张通讯录截图。一切都在按既定的剧本上演。
我不慌不忙地戴上耳机，拨通了第一位“幸运观众”的语音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在我的威胁下，声音发抖，陆陆续续分几次，总共转来了两万八千块。
第二位接起电话时还带着挑逗地声音问我：“舒服吗？”可当他看到我发的裸聊视频和通讯录里几个亲人的名字后，语气顿时就变了。最终，一万五千块也到了账。
第三位是个胆子更小的，似乎家庭条件相当不错。他甚至没等我多威胁，只是带着哭腔反复哀求我删除视频，前前后后，竟主动转来了十一万。
轮到那个奔驰头像了。
我照例拨通语音，电话接通的瞬间，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喂，我给你发了点东西，你自己看看。想怎么处理？”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并没有预想中的惊慌或沉默。一阵短暂的停顿后，对方竟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语出惊人：
“啧，看了。果然黑色显瘦，看着怎么那么一点儿？”
我一时语塞，准备好的说辞全堵在了喉咙里。强压住错愕，我直接把通讯录截图甩了过去，试图重新掌握主动权。
没想到他回复得更离谱：
“哦，这个啊。麻烦你帮我多宣传宣传，正愁没回头客呢！不过……商量个事儿，发之前能不能帮我把那儿p大点儿？”
我感到一阵恼火，厉声恐吓道：
“好！那你别后悔，我这就把你的视频发给你通讯录里的每一个人，再传到全网！”
我等着他服软求饶，听筒里却传来他轻松甚至带着点期待的回复：
“行啊，记得发‘巨物专区’！”
我随即产生了好奇心问道：
“你真不怕嘛？”
他回答道：
“我怕！我怕你不发!”
遇到这种混不吝的“滚刀肉”，一般情况下就会放弃，免得浪费时间。
可不知怎的，也许是今天早上被整到腿软的憋屈还没散尽，或者是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彻底惹火了我。
“行，你牛逼是吧？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我咬牙切齿地嘟囔着，点开奔驰头像的通讯录，一个一个发送视频。我几乎能想象到手机那头，他亲朋好友们震惊的表情。
彩信发出去没多久，回复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弹出来。
但屏幕上出现的字句却让我彻底愣住了。
“弟弟，姐姐不美了嘛？怎么还跑去跟别人裸聊？”
“可以啊，玩得挺花！来，今晚姐等你，让你见识见识真的！”
“哎呦，这看得姐都受不了了……”
我盯着屏幕上的回复明白了：这人压根不是什么正经老板，八成是个“鸭”！怪不得他根本不怕威胁，这手机里的“客户”和“同事”，恐怕就是他全部的“人脉”了。我拿这种视频去吓唬他，简直就是给他做宣传！
还没等我从这离谱的回复中缓过神，一条新消息伴随着提示音弹了出来，内容让我头皮瞬间一阵发麻：
“谢谢兄弟帮我宣传啊，辛苦了！”
紧接着，屏幕上竟然真的出现了一笔转账——整整五十块钱。
我咒骂着，狠狠地将这个奔驰头像拉进了黑名单。
当时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让我憋了一肚子火、从未遇见的“滚刀肉”，在不久之后，竟会以另一种身份出现，成为了我在这泥潭中挣扎求生时，最为关键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