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蛊节前的第二日,晨雾还没散尽,苗寨的蛊市就热闹了起来。林羡跟着蚀月神穿过青石板路时,总能看到背着竹篓的寨民在巷口穿梭,竹篓里装着五颜六色的蛊虫,或是晒干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虫类混合的特殊气味。
“蛊市是苗寨的核心,也是前巫主最容易安插眼线的地方。”蚀月神走在前面,青色长衫的下摆扫过路面的露水,“我们今天来,一是为了确认血池所需的‘血引草’是否还在,二是看看前巫主的人有没有异常动作。”
林羡点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摊位。他记得许清说过,血引草是激活血池的关键,只有蛊市最里面的“老药婆”摊位才有卖。两人走到蛊市深处,果然看到一个围着蓝色头巾的老妇人坐在摊位后,面前摆着几捆干枯的草药,其中一捆暗红色的,正是血引草。
“老药婆,这血引草怎么卖?”蚀月神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普通买主。
老药婆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过两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这草可不是给凡人用的,你们买它做什么?”
林羡心里一紧,刚想开口,蚀月神却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抢先说道:“家里长辈要炼蛊,需要这草做药引。”
老药婆盯着蚀月神看了半晌,才慢悠悠地说:“五十文钱一把,不还价。但我得提醒你们,这草邪性,用不好会引蛊上身。”
蚀月神没再多说,掏出钱袋递过去,接过血引草递给林羡。林羡接过草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草叶上竟藏着细小的蛊针,幸好他反应快,立刻松开手,蛊针掉在地上,化作一只黑色的小虫,飞快地钻进了土里。
“看来前巫主已经打过血引草的主意了。”蚀月神的声音冷了几分,“这老药婆要么是被他控制了,要么就是他的人。”
两人刚想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争吵声。林羡回头一看,只见之前“舔狗团”的高个子男生,正和一个卖蛊虫的摊主争执,男生手里拿着一个空的竹筒,脸色涨得通红。
“你这竹筒里根本没有‘守家蛊’!你骗我钱!”男生大喊道,引来不少人围观。
摊主却冷笑一声:“我看是你自己不会养,把蛊虫养死了,还来赖我!苗寨的规矩,卖出去的蛊虫概不负责!”
林羡皱了皱眉,走过去捡起男生手里的竹筒闻了闻——里面有淡淡的“腐蛊”气息,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故意让守家蛊死掉,还会顺着竹筒传染给接触的人。
“这不是你的错。”林羡对男生说,“竹筒里被人下了腐蛊,守家蛊是被腐蛊杀死的,你赶紧把竹筒扔了,再用盐水洗手,不然会被腐蛊传染。”
男生愣了一下,赶紧把竹筒扔在地上,慌慌张张地去旁边的水井边洗手。摊主脸色一变,想趁着混乱溜走,却被蚀月神拦住了。
“你是前巫主的人?”蚀月神的眼神冰冷,吓得摊主浑身发抖。
“我……我不是!”摊主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有人给了我钱,让我在竹筒里放腐蛊,我也是被逼的!”
“谁给你的钱?”林羡追问。
“是……是一个穿黑色长袍的人,他说只要我照做,就能保我在万蛊节之夜平安无事。”摊主哆哆嗦嗦地回答,“他还说,要是遇到你们两个,就想办法把你们引到蛊市西边的废屋去。”
林羡和蚀月神对视一眼——又是黑色长袍人,看来前巫主是想把他们引到废屋,再设下埋伏。
“废屋里有什么?”蚀月神继续问。
“我不知道!他没说,只让我把你们引过去!”摊主连忙摆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过我吧!”
蚀月神看他不像是在说谎,便让他离开了。周围的围观者也渐渐散去,林羡看着摊主逃走的背影,心里却满是疑惑——前巫主明明知道他们不会轻易上当,为什么还要用这么明显的圈套?
“这是调虎离山计。”蚀月神突然开口,“他想把我们引去废屋,趁机对民宿里的游客下手。”
林羡心里一沉,立刻拉着蚀月神往民宿的方向跑。路上,他看到几只银蝶朝着他们飞来,翅翼急促地颤动——是许南枝派来报信的,说有黑袍人偷袭民宿,幸好有防蛊阵和符箓,暂时挡住了,但对方人多,恐怕撑不了多久。
两人加快脚步,终于在民宿门口看到了混战的场景——十几个黑袍人围着许清和许南枝,手里拿着蛊虫,试图突破防蛊阵。许清和许南枝虽然有符箓和防蛊草药,但对方人多势众,已经渐渐落了下风。
“住手!”林羡大喊一声,放出锁魂蛊。锁魂蛊朝着黑袍人飞去,缠住了他们的手腕,让他们无法再操控蛊虫。蚀月神也放出银蝶,银蝶形成一道屏障,将黑袍人围在中间。
黑袍人见状,知道不是对手,转身想跑,却被银蝶吐出的银丝缠住,动弹不得。许清和许南枝松了口气,走到林羡身边,脸色都有些苍白。
“你们没事吧?”林羡关心地问。
“没事,幸好你们及时回来。”许南枝摇了摇头,“这些黑袍人突然冲过来,说要抓我们去当‘炉鼎’,幸好有防蛊阵,不然我们就危险了。”
林羡看着被银蝶困住的黑袍人,眼神冰冷——前巫主的手段越来越卑劣,竟然想对许南枝和许清下手。他走到一个黑袍人面前,问道:“前巫主让你们来抓我们,是不是因为血引草?”
黑袍人脸色一变,不肯开口。蚀月神见状,对银蝶使了个眼色,银蝶收紧银丝,黑袍人立刻疼得惨叫起来。
“我说!我说!”黑袍人连忙求饶,“前巫主知道你们拿到了血引草,怕你们破坏血池,所以让我们来抓你们,用你们当血引,激活血池!”
林羡和蚀月神对视一眼,果然猜得没错。他们之所以能顺利拿到血引草,就是前巫主的圈套,想让他们放松警惕,再趁机抓他们当血引。
“万蛊节之夜,前巫主还会有什么动作?”林羡继续问。
“他……他会在血池激活后,亲自去落花洞最深处,解除封印。”黑袍人回答道,“他还说,只要解除了封印,就能掌控整个苗寨的蛊术,到时候所有人都得听他的。”
林羡点了点头,对蚀月神说:“把他们带下去,看好他们,别让他们再给前巫主传递消息。”
银蝶拖着黑袍人,朝着药庐的方向飞去。许清看着他们的背影,担忧地说:“前巫主越来越疯狂了,万蛊节之夜,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放心,我们已经有了准备。”林羡笑了笑,举起手里的血引草,“这血引草虽然是前巫主的圈套,但也能帮我们找到血池的位置。万蛊节之夜,我们就能趁机破坏血池,阻止前巫主激活它。”
众人点了点头,心里都充满了信心。虽然前巫主的阴谋层出不穷,但他们也在一次次的交锋中,找到了应对的办法。万蛊节之夜,他们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彻底打败前巫主,守护好苗寨,守护好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