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式终于赶到总部时,眼前的气氛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
紧闭的大门前,黑压压的人群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派,一侧是群情激愤的蓝袍外姓弟子,另一边则是身穿白袍的陈家弟子。
人群双方很默契地留出一条狭窄的通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阵仗……
陈式下意识后退半步,正犹豫着该如何穿过这道人墙,突然感觉肩头一沉。
他条件反射般旋身出掌,凌厉的掌风卷起地上落叶簌簌作响。
却见来人五指一张,掌心浮现出淡蓝色光晕,双掌相击间,陈式的力道如泥牛入海般直接消弭无踪。
小心动手,是我。
陈月海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陈二哥?
陈式压低声音,眉头紧锁,你快去劝劝他们……
陈月海嗤笑一声,双手懒洋洋地枕在脑后,你把我当神仙了?
他努了努嘴,示意陈式看向场中,看见没,就这场面,现在谁上去都得当出气筒。
见陈式面露失望,陈月海凑近低语: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三位长老都还没发话呢,咱们的任务就是——
他做了个看戏的手势,作壁上观。
说罢,陈月海抬手一挥,一片微光闪过,两人站立的地方瞬间便变得模糊不清,身影变得若隐若现。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缓缓流逝。
范中流终于忍受不了这沉凝的气氛,抬脚便要推开总部大门。
卫兵横臂阻拦,声音冷硬如铁:站住,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范中流身形一顿,眼中闪过挣扎之色,硬闯的代价在脑海中飞速权衡——门规处分与妹妹安危孰轻孰重?
随着时间推移,他额角渐渐沁出细密汗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范中流的心中也越来越焦急,就在范中流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闯进去的时候,总部大门打开了......
正午的阳光如利剑刺入门缝,将门内阴影衬得愈发幽深。
陈义慢慢走出,身上的军装到处都是破损与焦黑,显得狼狈至极。
我妹妹呢?!
在众人如利剑般穿插的视线中,范中流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嘶哑得可怕,你怎么好意思丢下她,丢下其他人跑路的?
抬手抓住范中流的手腕,陈义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耐,“事情紧急,我并不是丢下他们,况且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结果。”
沉闷的撞击声中,陈义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墙壁上。
这一拳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引爆全场。
“我靠,带劲,就该这么干。” 角落里,陈月海低声喝彩,手中的坚果嗑得咔咔作响。
陈式无奈摇头,这位兄长真把这场冲突当成戏台了。
而此时的总部门前,局势已然失控。
放肆!陈家弟子怒吼着上前,便被一群外姓弟子如铜墙铁壁般拦住。
“喂,干什么?让开!没看到他打人了吗?” 人群中爆发出质问。
“放屁,哪里打人了,陈义自己站不稳,撞墙上了关范师兄什么事?” 立刻有人反唇相讥。
“当我们瞎吗?你们这些外人不要太过分!”
这个词如毒针般刺出时,陈式清楚地看到范中流瞳孔骤然收缩,额角青筋暴起。
眼看着即将动手,陈式下意识地准备冲上去,却被陈月海拉住了。
干什么?这都要打起来了!陈式急得声音都变了调,瞪着眼前这个事不关己的兄长。
急什么?陈月海悠闲地嚼着糖果,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他们都是……
听好了。
陈月海竖起三根手指,慢条斯理地分析,你想想范中流是谁的人?陈义又是谁的下属?灵霄山安防系统归谁管?
陈式猛然醒悟:都是陈岳长老……
明白了吧?
陈月海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老头子会让自己的下属搞内讧吗?
“哼,看着吧,老头子不会让事情闹大的。”
说话间,陈月海不知从何处又抓出一把糖果,悠哉悠哉地吃着。
陈式觉得有些无语,但陈月海的话说的完全没有毛病,而且自己就算上了也没法解决任何问题。
目光重新看向总部,此时的总部门口已经变成了一锅沸水,各种怒骂声交相辉映,形成了别样的交响曲,好不热闹,但就是没人敢第一个动手。
“你们这群混账,都在干什么?”
陈岳长老的身影如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每踏出一步,青石地砖便龟裂一寸。
老人须发皆张,周身萦绕着肉眼可见的气流漩涡,威压如山岳般倾泻而下。
很好,看来平日的训练都还不够。
他怒极反笑,声音如雷霆炸响,既然精力过剩,全体过一遍三级标准训练!
目光扫到卫兵时,声音又冷三分:你们俩就任由他们在门口撒野?要不要老夫教你们怎么站岗?你们也去!
人群顿时作鸟兽散,陈式两人正要开溜,却听见一声冷哼追来:
“陈月海,看戏看够了吧,给我过来,还有陈式,你也来。”
陈月海肩膀一垮,小声嘀咕:早知道该用六级敛息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