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式走后，场上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空间类的神通啊，我们陈家多久没有出现神通者了。”
陈元直背在身后的手握得很紧。
“不仅是空间类神通，还是空间类神通中相当稀有的空间掌握。”
丛云面带喜色地说道，他的脸上也因为惊喜而带上一点红晕。
“可……就凭刚才式儿运功时那一瞬间的空间波动？”
李清悦有些迟疑地问道，空间掌握这种神通过于稀有，即便在整个东曜帝国史上，也只出现过一次。
闻言，丛云反倒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光盯着两人。
“两位，难道你们觉得以陈式的天赋，觉醒这种神通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
“若你们不相信他的天赋，为何还要我来当他的老师，你们的皇帝又为何要为他花费那么多心思？”
丛云大袖一甩，背在身后，对陈元直夫妇两人的态度很不满意。
陈元直与李清悦对视一眼，率先开口。
“丛云先生何须如此动气，毕竟在这方面你才是专家，我夫妻二人只是觉得空间掌握过于稀有，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
一番话下来，陈元直态度诚恳，李清悦也在一旁附和，丛云微微点头，这才转过身来。
“洞天诀的情况我最为清楚不过，眼下的陈式离空间掌握这个概念还远得很，我现在只能尽可能的让他熟练这个神通。”
说罢，丛云看了看时间。
“让他休息两天吧，接下来还有陈月峰这座小山峰等着他去翻越。”
李清悦有些迟疑地说道：“丛云先生，花满楼那边正在灵霄山四处搜集信息，怕不是在查你，要不要……”
话没说完，手横在脖子上做出一个动作，显然是想灭口。
“不用啦，陛下早已安排好一切，就算是我，现在也查不出丛云先生的档案有任何问题。”
没等丛云开口，陈元直便摆了摆手，打消了妻子心中的疑虑。
丛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牧忘川这老家伙虽然老奸巨猾，但这次带的人手不多，我只要少露点面，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
当陈式满身疲惫地回到家中时，静雨正呆坐在客厅中，连陈式回来也没有发现。
陈式也没有精力再打招呼，转身便扑进了自己的房间，呼呼大睡。
此时他的精神非常不好，这一晚发生事情耗费了他太多心神。
不过几分钟时间，房间中便响起了陈式的鼾声。
静雨坐在客厅，心中思绪纷飞，自从花满楼的人来到灵霄山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不好。
坦白来讲，她并不想回到花满楼，从小便被当作杀手培养的她很明白，花满楼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可当她看到跟在牧忘川身后的那几个后辈，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看到这几个年轻气盛的样子，静雨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愣愣地想着，静雨的心思回到了几天之前。
“你若是想回去，知会我一声即可，可你也要明白，回到花满楼意味着什么。”
陈元直轻啜一口刚刚冲好的咖啡，随即皱了皱眉。
虽然同样是苦涩的味道，但李清悦推荐的所谓咖啡实在不合他的口味，还是茶水更适合他。
直到卧室中传来陈式的鼾声，打断了静雨的思绪，她才如梦初醒。
回到花满楼？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为杀手生存的世界，杀人才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而静雨的双手早已多年不曾见血，况且自己对那里也没有过半点留恋，不过是没想好如何与从前的自己道别而已。
轻轻将在自己怀中酣睡的慧慧放回小床上，仔细地为其掖好被角，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静雨开始为陈式兄妹准备饭菜。
不再去想花满楼会不会发现自己的身份，不再去想自己那充满腥风血雨的过去。
此时的她只想过过自己的生活，而看着陈式两兄妹长大便是她现在想过的生活。
此时卧室中酣睡的陈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极度疲惫的他早已两耳不闻窗外事。
都说人在陷入疲惫的时候，睡觉是不会做梦的，但陈式现在显然不在此列。
此刻他的梦境中，各种纷乱的场景在他眼前纷至沓来，无数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浮现，但不过半秒便又被新的场景覆盖。
而陈式只是茫然的接受着这一切，疲惫之下的酣睡中，他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
直到他再次梦到了那个场景——黄沙漫天的山谷之中。
自己浑身是血地面对着无数敌人，他们的脸上神态各异，但目的只有一个——杀！
杀！
心中没来由的冒起这样的想法，杀意在心中开始萌芽，并且越来越浓烈，直到按捺不住。
但没等陈式在梦境中有所动作，他又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成了身后的那个人。
在一片血红色的世界中，自己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体，浑身是血地半跪在地上，显然已经力竭。
视角转到天空中的人们，陈式心底突然冒起一个声音。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声音分辨不出男女，但充满了一股子邪性与魅惑，让陈式心底的杀意又暴涨了几分。
“站起来，咬碎他们的喉咙，灭杀他们的神魂，从此你就是天地的主人，洞天融地，掌握乾坤……”
邪性的声音依旧，陈式不由自主的操控着这具身体，慢慢向前走去。
一步一步，鲜血滴落在黄沙之中，转瞬间凝结成一滴血珠。
一步一步，与陈式的身体擦身而过，他听不到自己在喊着些什么。
一步一步，血红色的元力在身上爆发，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即将开始……
梦境在陈式开始动手的前一秒结束了，陈式平静地睁开了眼睛。
一股血光从眼底一闪而没，杀意的旋风在房间中刮起，然后瞬间消散。
厨房中的静雨显然感应到了杀气。
“少爷！”
她身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陈式的房间中，却什么都没有发现，陈式正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她。
“静姨，饭做好了吗，我都闻到香味了。”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陈式眼中带笑。
“哦……已经做好了，我去叫小姐起床。”
静雨有些不知所措，以她的经验，对杀意的感知绝不会出现差错，可房间中并无其他人。
“难道少爷有这样的杀气？”
静雨摇头否定了这样的想法，陈式如今不过一半大小子，别说这么猛烈的杀气，就算是最普通的杀气也憋不出来。
而刚才感应到的杀气，用杀人盈野来形容也不为过，就算是自己也略有不如。
“兴许真的是自己感应错了吧，许久不曾出手，感知也出问题了。”
静雨只能这样给自己一个答案。
而转身之后，静雨却没发现陈式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