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那是篮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也是湖人队心碎的声音。
比赛的前五分钟，简直就是一场令人不忍直视的处刑。
秦渊站在篮下，曾经那个遮天蔽日的禁区守护神，现在变成了一个虽然高大却迟缓的标靶。
他在防守端完全失去了作用。
罗德曼像是一只发情的公牛，疯狂地在秦渊身上寻找着身体对抗。
“嘿！软蛋！你怎么不跳了？”
“是不是腿软了？要不要回家找妈妈？”
罗德曼一边喷着垃圾话，一边用那充满力量的胳膊肘，狠狠地顶在秦渊的腰眼上。
每一次撞击，秦渊的胃部都会传来一阵钻心的痉挛。
他的脚步移动速度慢得令人绝望。
皮蓬一个简单的反跑，就能把他甩开三米远。
朗利甚至敢在他的头顶上摘前场篮板。
公牛队就像是一群嗜血的食人鱼，疯狂地撕咬着秦渊这个巨大的伤口。
进攻端更是灾难。
科比试图把球传给低位的秦渊。
秦渊接到了球。
但他连背身单打的力量都没有了。
罗德曼只是轻轻一推。
秦渊就失去了重心，脚步踉跄，手里的球直接滑落。
被乔丹一把断走！
快攻！
又是暴扣！
比分牌上的数字触目惊心。
18:3。
开场仅仅五分钟，湖人队就已经落后了15分。
这是崩盘的节奏。
这是被横扫的前兆。
“嘟——！”
哈里斯教练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叫了暂停。
秦渊慢慢地走向替补席。
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他靠在场边的广告牌上，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像破风箱一样的声音。
汗水已经不再是滴落，而是像瀑布一样从他的每一个毛孔里涌出来。
那是虚脱的表现。
“秦，下来吧。”
哈里斯的声音里带着恳求。
“这没法打了，你会死的。”
秦渊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感觉自己的肺像是着火了一样，胃里更是在翻江倒海。
“不……”
他艰难地摆了摆手。
“我还能……还能打……”
“你还能打个屁！”
范埃克塞尔急得爆了粗口。
“你看看你自己！你连站都站不稳！”
就在这时。
一股无法抑制的恶心感，像海啸一样冲上了秦渊的喉咙。
他猛地推开了身边的科比。
弯下腰。
对着场边的一个巨大的佳得乐冰桶。
“哇————！”
剧烈的呕吐。
黄水、酸液，甚至是带着血丝的胃液。
全部喷涌而出。
这一幕。
被现场的摄像机毫无保留地捕捉到了。
通过巨大的LEd屏幕，呈现在了两万名现场观众的面前。
同时也通过电视信号，传遍了全世界。
“天哪……”
无数正在看球的观众捂住了嘴巴，有人甚至不忍心再看下去。
这也太惨烈了。
这哪里是打球，这简直是在拼命。
现场原本嘈杂的嘘声，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秦渊那令人揪心的呕吐声。
呕吐持续了整整半分钟。
直到秦渊把胃里最后一点东西都吐干净。
他才缓缓地直起腰。
接过科比递来的毛巾，胡乱地擦了一把嘴角。
虽然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但是。
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
科比惊讶地发现。
老大眼神里那种原本有些涣散的光芒，竟然重新聚焦了。
甚至比之前更加明亮。
更加森冷。
那种极度的痛苦和虚弱，似乎激发了他体内某种更深层次的潜能。
那是系统赋予他的底牌。
也是属于一个穿越者的倔强。
“既然身体已经废了……”
秦渊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既然跑不动，跳不高，扛不住……”
“那就换一种活法。”
“就像那个只有一只手也能杀人的剑客。”
“嘟——！”
暂停结束。
秦渊推开了队友，独自一人走上了球场。
他的步伐依然沉重，但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比赛继续。
湖人队进攻。
这一次，秦渊没有去内线。
他就像是一个游魂，飘荡到了三分线外。
“他在干什么？”
罗德曼站在罚球线附近，一脸疑惑地看着站在弧顶的秦渊。
“这小子是被打傻了吗？中锋去投三分？”
在这个年代，中锋拉出来投三分是被视为软弱和离经叛道的。
乔丹也皱起了眉头。
但他并没有太在意，只是示意朗利稍微往外扩一点。
科比持球。
他看到了秦渊的位置。
那种信任是无条件的。
科比突破，吸引防守，然后回传。
球到了秦渊的手里。
面前三米无人。
朗利根本没有扑出来的意思，他还在油漆区附近等着抢篮板。
秦渊接球。
他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甚至没有屈膝借力，因为他的膝盖已经没有力量了。
他完全是凭借着上半身的力量，凭借着千万次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
还有那个隐藏在他技能栏里的被动天赋——【绝对命中】（虽然现在身体状态极差，但手感依然在）。
起手。
拨球。
这是一个纯粹的“地板流”投篮。
甚至看起来有些僵硬。
但是。
篮球离开指尖的那一刻。
那种熟悉的、完美的旋转感觉，顺着神经传回了大脑。
“有了。”
秦渊在心里轻声说道。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
越过了所有人的头顶。
越过了罗德曼嘲讽的眼神。
“唰！”
一声脆响。
空心入网！
三分命中！
18:6。
“运气球。”
罗德曼撇了撇嘴，根本没当回事。
但是。
仅仅过了三十秒。
湖人队再次进攻。
秦渊依旧站在那个位置。
这一次，朗利稍微往前提了一步，但也仅仅是一步。
秦渊接球。
举起。
朗利象征性地伸了伸手。
秦渊甚至没有看篮筐。
再次出手。
同样的姿势。
同样的弧线。
“唰！”
又进了！
18:9。
这一下，联合中心的气氛有点变了。
“这小子怎么回事？”
乔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开始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那个连站都站不稳的人，为什么投篮的手型却稳得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
第三个回合。
罗德曼有些急了，他扑了出来。
“别想投！”
罗德曼张牙舞爪地冲向秦渊。
秦渊看着冲过来的罗德曼。
他的身体虽然慢，但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一个简单的投篮假动作。
罗德曼直接飞了过去。
秦渊横移一步。
虽然这一步迈得极其艰难，像是拖着千斤重的铁链。
但他还是创造出了一丝空间。
调整呼吸。
压下胃部的剧痛。
出手。
这一球，带着秦渊所有的意志力。
仿佛那个橘红色的篮球，承载着他的生命。
“唰！！！！”
三连中！
连得9分！
18:12。
分差瞬间被缩小到了个位数。
整个联合中心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站在弧顶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
但他投出去的球，却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样精准。
第一节比赛进入最后一分钟。
乔丹终于坐不住了。
他放弃了原本的防守人，亲自来到了秦渊的面前。
“你以为你能一直这么好运吗？”
乔丹冷冷地说道。
秦渊看着乔丹。
那张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回答。
因为他连说话的力气都要省下来。
最后一攻。
时间还剩5秒。
秦渊在距离三分线还有一步远的地方接到了科比的传球。
乔丹贴得很紧，根本没有给他出手的空间。
如果是平时，秦渊会选择强吃或者传球。
但现在。
他的身体告诉他，这已经是极限了。
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是系统在绝境中给予的馈赠。
当肉体凡胎达到极限，唯有意志与本能可以通神。
秦渊没有看框。
他在乔丹的封盖下。
凭着感觉。
凭着那股不服输的狠劲。
把球随意地往天上一扔。
“去吧……”
“带着我的命。”
篮球飞了出去。
这是一个极其不合理的出手。
甚至可以说是在乱扔。
红灯亮起。
蜂鸣器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颗篮球。
它飞得很高，很远。
然后在最高点，缓缓下落。
那是……
地狱归来的幽灵，发出的致命一击。